新婚夜,我那传说中战功赫赫的兵王老公,甩给我一份《军属守则》。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条框框比部队的还多。
他掐着我的下巴,眼神冰冷:林婉,签了字,你就是我陆家的兵。
我笑了,反手抽过他手里的军用皮带,啪的一声甩在桌上,比他的气势更足。
行啊,陆营长,那你先给我表演个一分钟紧急集合,做不到,今天这洞房你就在门外扎马步吧!
01
林婉,这是规矩,进了我陆家的门,就得守。
喜床上,陆铮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肩章在煤油灯下泛着光。他没碰我,而是将一张写满字的红纸拍在我面前,声音像淬了冰。
我刚睁眼就发现自己从手术台穿越到了八零年代的洞房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份《陆门家规》砸了脸。原主是个恋爱脑,为了嫁给这位冷面营长,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得偿所愿,却在新婚夜一口气没上来,换我来了。
我捏着那张纸,上面写着服从命令勤俭持家严禁顶撞……好家伙,我这是嫁了个人,还是签了卖身契外加一份军事化管理合同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就是你的兵,得听你指挥我抬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材更是没得说,就是那张脸,冷得像块石头。
陆铮显然对我的平静有些意外,但他依旧维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行啊。我点点头,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抓过他放在床头的军用皮带。
手腕一抖,皮带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爆鸣。
既然我是你的兵,那你就是我的首长。现在,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表演一个负重俯卧撑。我学着军训教官的口气,下巴微抬,做不到一百个,今天你就睡床底下。
空气瞬间凝固。
陆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有些怯懦的林婉,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里裹着风雪。
再说一百遍也一样!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将那张破纸撕得粉碎,陆铮,收起你那套。我嫁给你,是来当老婆的,不是来当兵的。你要是想找个听话的木头人,出门右转,供销社里多的是。
我这一下,不仅把陆铮搞懵了,也把我自己身体里原主那点残存的卑微情绪彻底撕碎了。从今天起,我林婉,只为自己活。
陆铮盯着我,眼神复杂。他没发火,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仿佛在重新认识一个陌生人。
我也不说话,就这么拿着皮带,与他对峙。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伴随着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陆铮!开门!你是不是欺负婉婉了我告诉你,我们林家的闺女可不是好欺负的!
是原主的妈,王秀兰。
陆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原主这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天这场闹剧,少不了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铮起身去开门,我则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
门一开,王秀兰就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军嫂。她一看到我,立刻扑上来,拉着我的手就开始哭天抢地:我的婉婉啊,你受委屈了!妈就知道,这石头心肠的男人靠不住!
我抽出手,淡淡地说:妈,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欺负我了
王秀兰的哭声一顿,卡在了嗓子眼。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陆铮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轻轻抚平了他军装上的褶皱。然后,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陆营长,想让你家今晚的笑话传遍整个军区大院吗
02
陆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侧过头,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他没有推开我,反而顺势揽住了我的腰,对外面的军嫂们沉声说:没事,我跟婉婉闹着玩呢。时间不早了,各位嫂子也早点休息。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我面子,也维持了他自己的尊严。
看热闹的人见没戏可看,讪讪地散了。王秀兰被陆铮强大的气场镇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被他客气地请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铮松开我,退后一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想好好过日子。但这个‘好’,是我说了算,不是你那张破纸说了算。
他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他在用一种全新的、探究的目光打量我。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恋爱脑,永远得不到尊重。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结了婚之后。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陆营长,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他挑眉。
对。我放下杯子,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桩婚事非你所愿。没关系,我也不稀罕。咱们就当搭伙过日子。一年,就一年。在外面,我给你挣足面子,当个合格的军嫂。在家里,你我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一年之后,你要是还看不上我,咱们就去办离婚,我绝不纠缠。
这个年代提离婚,无疑是惊世骇俗的。
我看到陆铮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
你什么你我打断他,你不会以为我林婉离了你活不了吧别搞笑了,我能嫁给你一次,就能嫁给别人第二次。说不定下一个比你更懂疼人。
我故意说得轻佻,就是为了激怒他,打破他那副冰山脸。
果然,他的脸色更沉了。屋子里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林婉,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当然知道。我笑得更灿烂了,所以,交易成立吗陆营长你要是同意,咱们今晚就相安无事。你要是不同意……
我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搪瓷杯,手指稍一用力,杯子的边缘就凹下去一块。这是我穿越过来后发现的,这具身体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把变形的杯子放在他面前: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捏成这个样子。
陆铮的视线落在那个变形的杯子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表情。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成交。
我满意地笑了。很好,万里长征第一步,成功。
那行,早点睡吧。我伸了个懒腰,大大方方地走向那张唯一的婚床,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记住,不许过三八线。
我在床中间划了一道无形的线。
陆铮看着我毫不设防的背影,眼神变得愈发深沉。
这一夜,我们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吵醒。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还带着一丝凉意。
我坐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军装,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早饭在锅里。
哟,还挺会照顾人。
我换上衣服,走出房间,就看到陆铮正在院子里打拳,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
听到动静,他停下来,回头看我。
晨光熹微,他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结实的胸膛上。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皮囊确实顶级。
就在我欣赏美景的时候,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根大辫子的女人冲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林婉你个狐狸精!不要脸的乡下丫头!你凭什么嫁给陆铮哥!
03
来人是文工团的台柱子,白露。也是陆铮在大院里最著名的爱慕者。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白露没少给她使绊子。
我还没开口,陆铮已经一步跨了过来,挡在我身前,声音冷得掉渣:白露,大清早的,你在这发什么疯
陆铮哥!白露看到陆铮,气焰顿时消了一半,眼圈一红,委屈地看着他,我……我就是替你不值!她一个乡下丫头,还是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逼你娶她的,她怎么配得上你!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早起看热闹的邻居也开始指指点点。
就是啊,听说这林婉为了嫁给陆营长,在河边‘不小心’掉水里,非要陆营长负责呢。
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心眼真多。
我算是明白了,原主的名声,就是被这群长舌妇给败坏的。
我拨开陆铮的胳膊,走到白露面前,笑眯眯地说:白露是吧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
白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说:我当然比你强!我爸是后勤部的处长,我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哪点不比你这个泥腿子强
哦我拉长了语调,既然你这么优秀,那陆铮怎么没娶你,反而娶了我这个‘泥腿子’呢难不成……是陆营长眼神不好,把鱼目当了珍珠
我这话看似在贬低自己,实则是在打陆铮的脸。
果然,陆铮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白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求助地看向陆铮:陆铮哥,你听她……
她说的没错。陆铮突然开口,打断了白露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陆铮走过来,极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陆铮的媳妇,是我自己选的,也是我认为最好的。谁要有意见,来找我。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层薄茧。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男人的维护。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履行我们交易的一部分——在外面,给我挣足面子。
但不得不说,这一刻,他挺帅的。
白露的脸色惨白如纸,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行了,热闹看完了,都散了吧。我扬了扬被陆铮牵着的手,笑得像个胜利者,我跟我们家老陆,还要回家过日子呢。就不奉陪了。
说完,我拉着陆铮,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转身回了屋。
门一关上,我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谢了,陆营长,刚才演得不错。我拍了拍手,语气轻松。
陆铮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
怎么被我的演技折服了我挑眉。
他摇了摇头,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以前……会说‘老陆’这个词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说顺嘴了。原主对陆铮向来是怯生生的,连名带姓地叫都少,更别提这种亲昵又带点调侃的称呼了。
结了婚,不就得换个称呼吗总不能还叫你陆营长吧我脑子飞速旋转,试图把这个漏洞补上,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叫了就是。
他没再追问,只是那眼神里的探究,却半分未减。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陆铮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平衡。白天,我们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他去部队,我在家属院里跟那些军嫂们打交道。晚上,我们回到那个小家,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依旧分床睡,互不打扰。
我利用这段时间,摸清了家里的情况。陆铮的工资不低,但大部分都寄回了老家。原主嫁过来时,嫁妆也少得可怜。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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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林婉可过不了这种苦日子。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琢磨着怎么搞点钱,就听到隔壁的李嫂在跟人抱怨,说她家孩子最近老是咳嗽,去卫生所看了也不见好。
我心里一动,走过去问:李嫂,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李嫂看了我一眼,有些不信任:你你看什么
我跟村里的赤脚医生学过几天。我随便扯了个谎。
李嫂半信半疑,但看着孩子咳得难受,还是把我领进了屋。
我给孩子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并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有点轻微的肺炎。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差,很多人不当回事,很容易拖成大病。
我让李嫂去弄了点大蒜和冰糖,捣碎了蒸给孩子吃。
就这个李嫂一脸怀疑。
你先试试,要是明天还不好,你再送卫生所。我胸有成竹。
这只是个简单的食疗偏方,但在抗生素滥用之前的年代,效果却出奇地好。
第二天一早,李嫂就提着一篮子鸡蛋找上门来,激动地拉着我的手:林婉啊,你真是神了!我家那小子,吃了你那方子,昨晚一宿没咳,今天早上精神好多了!
这一下,我神医的名声,就在家属院里传开了。
04
林婉,你过来一下。
傍晚,陆铮从部队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他把我叫到屋里,关上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到底懂不懂医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肯定是白天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了。
懂一点。我实话实说。我在现代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博士,虽然主攻外科,但对付点小病小痛,绰绰有余。
一点是多少他追问,语气严肃,行医不是儿戏,尤其是在部队大院里,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陆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放心,我不是在胡闹。李嫂家的孩子,就是风寒入肺,我那个方子对症下药,不会有问题的。
我的镇定和专业,让他眼中的怀疑少了一些。
你跟谁学的
我说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我继续用那个借口,我学得快,看得多,自己也琢磨。你要是不信,可以考考我。
陆铮沉默了。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以后有事先跟我说一声。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算是默认了我可以继续行医。
我松了口气。我知道,他这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如果真出了事,他这个营长,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有了陆铮的默许,我在家属院里的事业算是正式开张了。
谁家孩子头疼脑热,谁家老人腰酸腿疼,都愿意来找我看看。我也不收钱,顶多就是收点鸡蛋、蔬菜之类的东西,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跟军嫂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大家不再叫我那个乡下丫头,而是亲切地喊我小林或者林医生。
这一切,陆铮都看在眼里。
他话不多,但每天回家,看到我用军嫂们送来的食材做出一桌丰盛的晚饭时,他吃饭的速度总会比平时慢一些。
这天晚上,他吃完饭,破天荒地没有去看他的军事书籍,而是坐在桌边,看着我收拾碗筷。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想说什么就说,别跟个姑娘家似的。我头也不回地刷着碗。
他被我噎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津贴发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擦干手,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是几十块钱和一些票证。这是他这个月大部分的收入。
给我干什么我问。
家用。他言简意赅。
以前你不都是寄回老家吗我记得原主的记忆里,陆铮是个大孝子,工资基本都上交给了他妈。
现在不一样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们成家了。
我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成家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分量格外不同。
我没矫情,把钱收下了。行,那以后这个家,我来管。不过我可先说好,我花钱大手大脚,你到时候别心疼。
他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虽然弧度很小,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随你。
这是我们关系缓和的一个重要信号。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秋天。部队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大比武。陆铮作为营长,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是一身疲惫地回来。
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天晚上,我特地给他炖了锅鸡汤,里面加了点我从后山采来的草药,可以补气提神。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鸡汤,他愣住了。
怎么还不睡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等你回来喝汤。我给他盛了一碗,快喝吧,喝完早点休息。
他没说话,只是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喝着。温暖的灯光下,他紧绷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喝完汤,他把碗放下,看着我,突然说:林婉,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地跟我说谢谢。
我心里一暖,嘴上却不饶人:谢什么,我可不是白给你喝的。你大比武要是拿不到第一,对得起我这只鸡吗
他被我逗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笑了。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亮得惊人。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这份温馨并没能持续太久。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是陆铮的妈,从乡下赶来了。
05
陆母张桂芬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精明又刻薄。一进门,那双三角眼就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就是林婉她把手里的包袱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架势,不像婆婆上门,倒像是债主讨债。
妈。我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给她倒了杯水。
她没接,反而把水杯推到一边,拔高了声音:别叫我妈,我可当不起!我儿子堂堂一个营长,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
得,又一个来找茬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陆铮这朵高岭之花,招惹的烂桃花还真不少。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张桂芬一拍大腿,我可都听说了,你嫁过来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是不会下蛋啊
这话说的,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气笑了:妈,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跟陆铮结婚才几个月,您就想抱孙子了您这思想可比火箭还快。再说了,生不生孩子,是我跟陆铮的事,好像还轮不到您来操心吧
你!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妇!你还敢顶嘴!张桂芬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告诉你,我们老陆家三代单传,你要是生不出儿子,就赶紧给我滚蛋!
滚蛋我冷笑一声,行啊。您现在就去把陆铮叫回来,让他跟我说。只要他开口,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我笃定她不敢。陆铮虽然冷,但是非分明,而且极其要面子。他妈当着外人的面这么闹,他知道了,脸上也无光。
果然,张桂芬被我噎住了。她也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想给我个下马威,没想到我这么个硬茬子,根本不吃她那套。
就在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陆铮回来了。
他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争吵,一进门,脸色就沉了下来。
妈,你怎么来了他把帽子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再不来,你媳妇都要骑到你头上拉屎了!张桂芬看到儿子,立刻来了精神,指着我告状,你看看她,我才说她两句,她就敢跟我顶嘴!没大没小的东西!
陆铮的目光转向我。
我没说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表态。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场博弈。如果他今天向着他妈,那我们之前建立起来的那点脆弱的信任,就会瞬间崩塌。
陆铮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走到我身边,对张桂芬说:妈,林婉是我媳妇,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您要是想在这住,就尊重她。要是住不惯,我明天就买票送您回去。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张桂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陆铮,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妈都不要了
我没有不要您。陆铮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态度依旧坚决,我只是希望您明白,我们已经成家了。这个家,是我和林婉的家。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对我说: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他没有再给他妈任何说话的机会,拉着我走出了家门。
直到走出家属院,我还有些恍惚。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
谢谢你。我轻声说。
我只是在履行我们的交易。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在外面,给你挣足面子。
我笑了。这个男人,真是别扭得可爱。
那……家里的那位怎么办我问。
我来处理。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你不用管。
那一刻,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我突然觉得,或许,嫁给他,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
至少,这个男人,有担当。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张桂芬的战斗力。
我们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发现家里一片狼藉。我的几件新衣服被剪刀剪得稀巴烂,扔在地上。
张桂芬坐在椅子上,看到我们回来,冷哼一声:我儿子辛辛苦苦挣的钱,不是给你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我告诉你,以后这个家我来管,你每个月就留五块钱零花,剩下的钱都得上交!
她这是,要夺权啊。
06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肺都快气炸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发作,陆铮已经先我一步开了口。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妈,您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在替你管教媳妇!张桂芬理直气壮,这种败家娘们,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看看她买的这些衣服,料子这么好,得花多少钱咱们乡下……
够了!陆铮一声低喝,打断了她的话。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这些衣服,是我让她买的。我陆铮的媳妇,难道还要穿得破破烂烂的出门,让人笑话吗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我摇了摇头,走到张桂芬面前,蹲下身,一件一件地把那些被剪碎的衣服捡起来。
妈,您知道吗这件衬衫,十五块钱。这条裤子,二十块。这双皮鞋,三十块。我每说一句,张桂芬的脸色就白一分。
您剪掉的,不是几件衣服,是陆铮半个多月的津贴。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您说您心疼儿子,这就是您心疼他的方式吗
张桂芬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家,现在是我在当。钱,也是我在管。您要是想安安分分地住下,当个受人尊敬的长辈,我欢迎。但您要是想倚老卖老,对我指手画脚,那对不起,这个家,不欢迎您。
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留一丝余地。
张桂fen被我的气势吓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婉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陆铮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妈,您年纪大了,就在这好好享福。家里的事,不用您操心。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张桂芬彻底没了气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却再也不敢大声嚷嚷了。
这场家庭战争,以我的完胜告终。
晚上,陆铮主动把他的被子抱到了地上。
我睡地上就行。他说。
我知道,他是因为他妈的事,觉得愧对我。
地上凉,你明天还要训练。我把他的被子又扔回床上,上来睡吧,还是老规矩,不许过三八线。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
躺在床上,我们俩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对不起。
今天你已经说过两次对不起了。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大比武就给我拿个第一回来。
黑暗中,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好。他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张桂芬老实了很多。虽然看我的眼神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至少不敢再明着找我麻烦了。
而陆铮,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大比武的训练中。
我每天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补充营养。家属院里的军嫂们都笑我,说我这是要把陆营长当猪养。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不仅要管好他的胃,还要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大比武前一天,我发现陆铮的一只作战靴,鞋底居然被人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如果穿着这双鞋去参加武装越野,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07
能接触到陆铮作战靴的,只有家里人。
张桂芬她虽然不待见我,但应该不至于害自己的儿子。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这几天,白露借着探望张桂芬的名义,往我们家跑得特别勤快。张桂芬被她哄得眉开眼笑,一口一个还是我们露露贴心。
我把鞋藏起来,不动声色。
晚上,陆铮回来,我照常给他端上饭菜,绝口不提鞋子的事。
明天就要比武了,紧张吗我问。
不紧张。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吃相斯文,常规训练而已。
那份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笑了笑,给他夹了块肉:那就好。预祝你旗开得胜。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铮就走了。
我拿出那双被动了手脚的鞋,又从床下拿出了我昨天连夜修补好的另一双备用鞋。
我没去部队,而是直接去了后勤部,找到了白露的父亲,白处长。
我把两双鞋都放在他办公桌上,开门见山:白处长,我相信您是个明事理的人。这双鞋,是昨天在我的家里,被人恶意破坏的。而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我相信您心里有数。
白处长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拿起那双被划坏的鞋,仔细看了看,手都有些发抖。
这……这是……
这是谋害军官,破坏军事比武。我替他说了出来,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白处-长,您说,这要是捅到师部去,会是什么后果
白处-长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林……林医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打断他,我今天来,不是来跟您吵架的,是来解决问题的。我给您两个选择。第一,您现在就去把白露叫来,让她当着我的面,给陆铮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我们的生活。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第二,我现在就拿着这双鞋,去找你们师长。到时候,白露的前途,还有您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就看您的造化了。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白处-长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大概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柔柔弱弱的乡下丫头,竟然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
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最终,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让白露,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白露来了。
当她看到我,以及桌上那双鞋时,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爸,你叫我来……
跪下!白处-长一声怒喝,指着我,给林医生道歉!
白露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怨毒地看着我。
我不!她尖叫道,是她抢走了我的陆铮哥!我没错!
你还敢嘴硬!白处-长气得扬手就要打她。
我拦住了他。
白处-长,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走到白露面前,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白露,我告诉你三件事。第一,陆铮从来就不是你的,所以谈不上我抢。第二,你这种因为得不到就毁掉的爱,廉价又恶毒,陆铮看不上,任何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都看不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今天想毁掉的,不只是陆铮的成绩,更是他的军人生涯。你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根本不配谈爱。
我的话,像一把刀,字字诛心。
白露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知道,她听进去了。
这场闹剧,终于以我想要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08
部队大比武的结果出来了,陆铮毫无悬念地拿了全军第一。
他回来那天,整个家属院都沸腾了。
他胸前挂着金灿灿的奖章,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家。他没有先理会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林婉,我做到了。他在我耳边说。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心里却甜得像吃了蜜。
这个男人,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给我惊喜。
张桂芬看着我们,眼神复杂,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厨房,给我们张罗庆功宴。
经过白露那件事,她对我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晚上,家里摆了两大桌,请了营里关系好的几个战友和家属。陆铮被灌了不少酒,但始终没有醉。
他坐在我身边,不断地给我夹菜,照顾得无微不至。
战友们都在起哄,说陆营长真是娶了个好媳妇,现在是事业家庭双丰收。
陆铮听了,只是笑,那笑容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满足。
酒席散后,我扶着他回房。
他虽然没醉,但身上酒气很重。我打来热水,想给他擦擦脸。
他却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
林婉。他低头看着我,眼眸里映着我的倒影,深邃得像一片海,我妈的事,白露的事,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我仰头看着他。
是。他点头,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丝霸道,却又小心翼翼,充满了试探。
我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我们不再是交易的伙伴,而是真正的心意相通的夫妻。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升温。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陆营长!陆营长!不好了!水库那边出事了!
陆铮猛地推开我,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怎么回事他一边问,一边迅速地穿上衣服。
水库下游的村子被淹了!好多人都被困住了!部队让我们立刻去救援!
知道了!陆-铮应了一声,拿起帽子就要往外冲。
等等!我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他回头,眉头紧锁,那是救援现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会医术!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去了,能救更多的人!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犹豫了。
相信我。我说。
最终,他点了点头:跟紧我。
我们赶到水库下游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无数的村民被困在房顶上,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陆铮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援指挥中。
我则在临时搭建的医疗点,开始救治被送上来的伤员。
暴雨还在下,情况越来越危急。
就在这时,一个战士跑过来,脸色惨白:报告营长!水库大坝……好像出现裂缝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旦溃坝,下游的几个村子,将会被瞬间吞噬。
09
组织人员,立刻撤离!陆铮当机立断,声音嘶哑地吼道。
来不及了!一个技术员绝望地喊道,裂缝扩大的速度太快,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组织那么多人撤离!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有办法!我冲到陆铮面前,大声说,我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个法子,可以用糯米、砂石和黄土混合,快速凝固,堵住裂缝!
糯米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是救命,不是做饭!有人喊道。
死马当活马医!陆铮却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我,他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通红,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
陆铮立刻下令,让通讯员联系周边的村镇,不惜一切代价,征集糯米。
同时,他组织了一个敢死队,带着所有的砂石和黄土,准备上大坝。
你不能去!我拉住他,太危险了!
我是军人。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保家卫国,是我的天职。
他掰开我的手,转身,带着敢死队,冲进了风雨里。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揪得生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糯米被源源不断地送来,又被战士们用最快的速度送上大坝。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渐渐小了。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一个浑身是泥的战士,从大坝上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堵住了!裂缝堵住了!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劫后余生的人们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我却在人群中,疯狂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没有……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他。
他被几个战士搀扶着,从大坝上走了下来。他的军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身上,全是伤口。
他的腿,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但他还活着。
我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陆铮……
我回来了。他拍着我的背,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林婉,我没给你丢人。
我哭得更凶了。
这次救援,陆铮因为指挥得当,并且在关键时刻提供了古方,荣立了一等功。
他的腿也因为受伤,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我每天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我们的关系,也在这场生死考验中,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陆营长,我也不是那个只想搭伙过日子的林婉。
我们是彼此的依靠,是过命的夫妻。
这天,我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林婉,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我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以前,是我混蛋。我总觉得,你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嫁给我的,所以我从心底里排斥你。但现在我知道,能娶到你,是我陆铮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实,那天在河边,我早就看到你了。我是故意……故意等在那里的。我听说过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段被安排的婚姻。
我这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个男人,他早就对我动了心。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好。
10
陆铮的腿伤恢复得很好,这其中,我功不可没。
我用现代的康复知识,结合这个年代的条件,给他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康复计划。每天监督他按摩、热敷、进行功能性锻炼。
起初,张桂芬还总想插手,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就得躺着,不能动。
我直接怼了回去:妈,您要是想让陆铮下半辈子拄拐,您就让他躺着。
一句话,噎得她再也不敢多言。
而陆铮,则对我言听计从。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那副乖乖听话的样子,让来探望他的战友们都惊掉了下巴,纷纷感慨陆营长这是被媳妇拿捏得死死的。
陆铮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我笑,那笑容里,满是宠溺。
等他能下地走路那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去镇上的国营商场。
喜欢什么,随便挑。他把一沓钱塞到我手里,豪气干云。
干嘛呀,突然这么大方我笑着问。
给我媳妇买东西,天经地义。他牵着我的手,走在人群中,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他媳妇。
我心里甜滋滋的,也没跟他客气,给自己挑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红色连衣裙。
穿上新裙子的那天,我问他:好看吗
他看着我,眼睛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好看。
我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生活就像一杯加了糖的温水,平淡,却又回味甘甜。
转眼,就到了我们约定的一年之期。
这天晚上,我特地做了一桌子好菜。
陆铮,还记得我们一年前的约定吗我给他倒了杯酒,开门见山。
他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些紧张:记得。
今天,就是一年了。我说,按照约定,我们……
不许说!他突然打断我,声音都变了调。
他放下酒杯,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林婉,那个约定,不算数!
为什么不算数我故意逗他。
我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他急了,像个毛头小子,你是我媳妇,这辈子都是!你想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瓜。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谁说要走了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陆营长,恭喜你,通过了一年的考察期。以后,请多指教。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我耍了。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大步走向卧室,咬牙切-齿地说:好啊你,林婉,敢耍我了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指教’你!
那天晚上,我们撕毁了所有的协议,也打破了所有的界限。
我们成了最名副其实的夫妻。
不久后,我怀孕了。
消息传开,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桂芬。她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天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什么活都不让我干。
陆铮更是紧张得不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我拴在裤腰带上。
第二年夏天,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儿子像陆铮,从小就一脸严肃,不爱笑。女儿像我,活泼可爱,见人就笑。
陆铮彻底沦为了女儿奴,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儿亲个没完,把儿子忘到九霄云外。
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我总是忍不住想笑。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用我的知识和智慧,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赢得了丈夫的爱和尊重。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用我的医术,帮助了更多的人。
陆铮也因为屡立战功,一路高升,成了这个军区最年轻的团长。
我们成了家属院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