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
裴渊抽出腰间横刀,直视老人,眼中没有分毫同情。
他见过回鹘铁骑以中原人做肉盾,见过吐蕃人以中原女子孩童当食物,见过边境大旱,百姓易子相食,见过
他见过世间所有最残酷的事情,可如江府这般,为求活命,用自己妻儿当肉盾的苟且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纵是禽兽,都尚且知晓,虎毒不食子,江家人,连禽兽都不如!
“江晏,为何要谋逆!”
林澧若非还需要江家,此刻他根本不想开口。
“谋逆?羽林卫肆意入我江府,欲杀我江家,我等不过是反抗!”
江晏呵呵一笑,高声反驳。
“反抗?”林玄如同听着最可笑的笑话,缓步上前,“江家这些年,依靠户部、礼部贪墨木炭八十万斤,致使百姓冻死四万,侵吞天地万顷,饿死之人不下万人,克扣粮库粮草三百万石坑害监察御史三人。”
“你来说说,哪一桩哪一件,是本王信口胡诌?”
林澧听着林玄的言语,眼睛亦是微凝,他知道这些世家依靠王府,会从中截取利益。
可他想不到,江府会做到这种地步!
即便是柳家,怕是都比不上一个江家贪墨之多了。
一侧的王冕与司徒冉更是青筋暴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江晏。
两个在位十余年,加起来,贪墨数目都不足江家一半!
若不是碍于林玄在场,二人恨不得仰天大呼: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成王败寇,有何可说?只可惜,我江晏拜错了主人!早会如此,老夫就不该给这些人当牛做马!”
“不过,殿下若想从老夫口中知晓内情,还请留下犬子性命。”
江晏呵呵一笑,全无半点悔意。
在他眼中,江家贪墨的钱,可没有多少是落入自己口袋,不是打点林澧,便是进了朝中那群高官口袋里。
既然大家都有份,为何到最后,死的却是江家?
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只有保住自己子嗣,哪怕与眼前三人撕破脸都在所不惜。
“不知悔改,罪该万死!”
“此人断不能留,该杀!”
“对!此人胡言乱语,若留他,多有不妥。”
听着江晏所说,林澧三人,一个比一个快,纷纷开口要求处死江晏,深怕这位江家主会透露太多不该说的东西。
林玄之所以没将目光放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是因为,东宫权利不大,而他们三人位高权重,二却是证据不够,不能随意行事。
现在,江晏便是那个可能改变局面的人物,谁都不希望他能安然活着。
盯着江晏好一会,林玄笑着说道:“把人押回去,本王,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