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子嗣、奴仆哀求声同时响起。
“开门!”
陈家主再度坚定命令,本就苍老的脸在此刻,好似衰老了十岁不止。
从羽林卫围困陈家,到太子登门,期间早过两炷香不止。
这段时间,足够三皇子做出反应,可那位,对陈家不闻不问,显然早将陈家视作弃子。
既是弃子,陈家又何必去当这无用的先锋?
“老夫再说最后一遍,开门!”
陈家主声音冰冷,在前院回荡着。
看着陈家主那张坚定的脸,陈家人,再无奈,也只能遵从。
陈府大门打开那刻,林玄带着裴渊与数十位羽林卫直入宅院,走到前厅。
“草民陈荃,见过太子殿下。”
陈家主跪地叩首,遮住那种满是悲戚的脸。
想当初,陈家先祖追随大周皇帝征战多年,才打下这片大好河山。
虽没能封王封侯,却也从中攫取极大利益,进而成为大周顶尖世家。
可今日,过往的荣耀似乎都将消失,陈家走到了破灭的边缘
林玄看了眼陈荃,绕过他走到主位坐下,“平身。”
陈荃战战兢兢谢恩,低头坐在林玄左手边,不时抬眼打量这位太子神色。
好一会,他才试探问,“不知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今日朝堂之时,可有耳闻?”
“前线告急,殿下若是来陈家讨要粮草,老夫早已命人,为殿下备齐十万石粮草,只等殿下登门自取。”
陈荃言语滴水不漏,一副忧国忧民姿态,极近讨好林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荃这般作为,哪怕林玄打定主意,要拿陈家开刀,此时也不好发作。
看来,这些世家族长,都没有傻子啊!
看着这位位居大周顶尖世家之一的陈荃,林玄心中万千感慨。
“陈家主说笑了,本王若真拿了陈家的粮,与流寇何异?”
陈荃听着林玄回答,干笑几声,心中却是疯狂腹诽:你和流寇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流寇还流寇!
只是这些,他可不敢当面说,只能笑着回道:“殿下,说笑了,为国分忧,本就是陈家分内之事。”
林玄满意点头,同时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陈荃侧身看着那张纸,表情略微扭曲,那上面记录的,正是陈家这些年,借户部在太安城内,搜刮田地、克扣粮草的罪证!
“本王要的不多,人、钱、地交还户部,能做到?”
林玄慢悠悠问道,身后的裴渊却是伸手握在刀柄上,陈荃若是说出一个不字,他便当头劈下,让这位陈家主当场身首异处!
至于后续如何,反正有东宫顶着,他谁又能奈何他?
“能!”
陈荃此刻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险些笑出声来。
原以为要迎来灭顶之灾,不曾想,只是讨回这些年陈家贪墨?至于林玄要走户部官员,在他眼中,死一个人,换陈家太平,很划算!
“很好,三日内备齐,能办到?”
“三日足够!多谢殿下大恩大德!”
听着林玄给出期限,陈荃恨不得当场跪地,给林玄磕上几个响头,惹得林玄身后的裴渊,脸色很是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