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寒,微风不止,半开的窗户不时灌入些许寒意,微风抚动,掀起帷帐一角,时隐时现,让人血脉喷张。
好一会,秦若兰瘫软倒在林玄腿上。
这位太子殿下,每回来这朱雀楼,都要上演一番颠鸾倒凤的戏码。
“殿下,今日求见,亦是有急事禀报。”
缓了好一会,秦若兰方才开口。
林玄稍稍用力笑问,“说说看。”
秦若兰吃疼惊呼,白了林玄一眼。
这位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偏偏,技法极多,总能让她食髓知味,让她又爱又恨。
好一会,秦若兰才回过神,说起今日太安城内诸多变故。
不知,是有人刻意引导,还是某些官员真被敌国大军吓破胆,近些日子,太安城内,好几处私宅都在寻卖家。
至于太安城郊外的宅院,更是价格大跌,远不及兴盛时的一半。
这让联盟中好些豪强对此颇为眼红,却又不知该不该下手。
毕竟,若敌国大军真有可能踏破玉门关,直入大周境内。
以如今大周朝内的兵力,断不可能阻拦,此时买下这些私宅,无异于接手一堆烫手山芋。
这才求秦若兰拜见林玄,希望从这位太子殿下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怎么?有兴趣?”
林玄微微一笑,对市面上突然多出的私宅并不意外。
这些私宅的主人,在太安城内的身份并不高,宅子大多靠近城门,即便按平日,也卖不上什么高价。
更像是,敌国之人在刻意扰乱太安城的人心,好让谈判时,占据更多主动。
“自然有兴趣,若能确定敌国入不了玉门关,待风头一过,转手至少赚一倍!”
“殿下,久居深宫,不止如今太安米贵,地更贵。”
“这些私宅哪怕不用作居住,拆了当田地,一样能卖出不低价格。”
秦若兰娇嗲答道。
林玄微微点头,脸上笑容并不明显。
这事,他有所耳闻,却是深恶痛疾。
土地兼并,是每一个封建王朝都会面临的问题。
即便是再兴盛的王朝,一旦到了后期,都会遇上这种问题。
往往到了大后期,便是皇帝再有智慧,再有权利,一样积重难返,无力回天。
而如今的大周,也算迈入这一阶段。
大周朝建立之初,曾进行过不止一次人口普查、划定耕地。
可那本鱼鳞册,已近二十年不曾更新,这些年新增的耕地、人口皆被各地士绅豪族所贪墨。
以至于,每年能收到的赋税,与日减少。
赋税稀少,则无法支撑军队开支、官员俸禄,这便导致各地官员愈发削尖脑袋钻研贪墨,致使大周国力愈发虚弱。
而眼下,太安城内私宅田地价格大跌,或许算是收回一部分土地的机会。
尤其是接近边境各州的土地,最易收回。
“殿下?”
看着愣神的林玄,秦若兰轻轻摇晃他的手臂,重复问。
“即便想收回,何来钱财?本王记得,如今城内,宝钞、铜钱价格大跌,反倒是金银价值疯涨。”
“如今,二十钱都未必能换到一两白银吧?”
林玄摇头,笑看秦若兰。
秦若兰若有所思,的确,这些日子,太安城内,人心惶惶。
有能力南渡的富商、小豪强,皆抛售自家钱财,仓惶逃难。
既是逃难,自然是拣轻便的细软带了。
铜钱极重,若出入腰拣串上一百钱不算重,可要背上一二十万钱,那还无异于背着二三十斤重物件,如何逃难。
相比之下,金银反倒轻便许多,价值自然水涨船高。
可平常人,手里哪来这么多的金银?
至于官家,便更看不上金银这种物件,反倒搜罗绢帛。
大周的绢帛价值之高,超乎想象,一寸便能抵一两黄金!
而且有价无市,极为珍贵,只需带上匹绢帛,即便流亡海外,一样能当个腰缠万贯的富家翁。
“殿下,您乃太子,想来从宫中能搜罗不少绢帛?若能以绢帛购置”
秦若兰眼眸闪动,笑容狡黠。
若能说动林玄插手,即便朱雀楼不出半点本钱,单是抽成,都能获利不少。
说不准,还能从中瓜分一些田地,待到风头一过,转手便是一大笔收入!
秦若兰想着,凑近林玄胸膛,纤纤玉手在林玄胸口不停滑动。
“自然可行,本王本就有此意。不止玉帛,本王还会想法子多掏些瓷器、名画兜售。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林玄嘴角微扬,慢悠悠说道。
想来,购置太安城附近所有的田地,十万两足够了。
以东宫库中的绢帛、名画价值,兑换十万两,绰绰有余。
拿下整个太安城附近田地后,再进而收购其余各地田地,慢慢将一洲田地完全收入囊中
至于钱?那群豪强家族的钱,想借,还不容易?
至于他们搜刮土地,只要缴税,林玄倒也能暂且视而不见。
只可惜,只有一个月使团就到了,若能再太安城内,待久一些,就好了
“多谢殿下!”
秦若兰确定林玄会插手大为欣喜,笑着说道。
“要不要让朱雀楼插手,看你表现。”
“殿下讨厌~”
屋内,女子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