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程茜在实验室晕倒的事,季楠已经知道了,严肃提醒她,一定要等身体好全了,再继续工作。
程茜也不敢再逞能了,决定休息两天。
中午,季楠让季逸辰代表实验室和资方,带了一些营养品来探病。
程茜得知季逸辰要过来,便对家里的阿姨吩咐,中午多做两个菜。
厉挚南昨天喝醉了回家,早上也没去公司,睡到十点半,才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身姿慵懒地从台阶走了下来。
程茜一早送小野去了学校后,就回家了,此刻,她坐在阳台上看书。
厉挚南端了阿姨为他留的早餐,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昨天晚上,你说要签什么协议?”
程茜翻过一页书,淡声道:“离婚的事,你是怎么决定的。”
厉挚南深眸探究地看着她:“不想跟我离了?”
程茜继续盯着书本,声线依旧冷淡:“如果你一定要离,我同意。”
厉挚南极轻地哼了一声:“你这态度,没有诚意。”
程茜这才抬头看他一眼:“那怎样才叫有诚意?”
厉挚南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如果不离,你想到办法怎么修复我们的夫妻关系了吗?”
程茜一怔,蹙着眉头说道:“这世界上,同床异梦的夫妻还少吗?他们为了孩子,再讨厌彼此,也会继续忍受。”
厉挚南被她的话惊住了,程茜的意思是,他们要从真夫妻,变成演戏的假夫妻?
“程茜,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厉挚南真的生气了,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一个只会赚钱的工具人?她未来的提款机?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跟你聊这些的。”程茜神色淡漠的说。
“如果我们要过貌合神离的日子,那夫妻生活怎么办?难道还要给我定日子,我才能睡你?”厉挚南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感。
程茜清冷的眸子盯住了他:“我没答应要跟你过夫妻生活,如果你有需求,可以向外找,我不会拦着,也不会管束,我除了要一本结婚证,你的人和身体,都是自由的。”
厉挚南惊呆了。
“程茜,你想说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厉挚南眸色一眯,面色冷了下来。
“是!”程茜望着前方的花园,神色即凄然又坚定:“既然生下了他,就该为他的人生负责。”
“他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庭,不是一对毫无感情的父母。”厉挚南觉得她的想法太天真可笑了。
程茜定定地望着他,红唇微启,却是答不上话来。
厉挚南看着阳光下她那张茫然的表情,他眸色沉郁。
在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一丝依恋了,她何时变得如此绝情弃爱?
厉挚南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整理了一遍,突然想到那一夜,海面的风暴掀翻了游轮,他把救生衣给了她,却拼命地去救了不识水性的程妍。
程妍溺水后,出现休克,他当着她的面,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想要把她救回来。
也就在那时,程茜决定出国进修十个月,回来后,程茜就像换了一个人。
看他的眼神是冷的,说话带着刺,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已经没有了。
“你不会在吃程妍的醋吧。”厉挚南冷不丁地问她。
程茜心头滞闷了一下,进修回来,得知他和程妍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程茜便刻意地不提这件事。
此刻,厉挚南突然提了,她冷声道:“没有,你想多了。”
“心眼这么小,要怎么做好厉太太的身份?”厉挚南见她否认,更加认定,她就是吃醋了。
程茜俏脸一沉,嘲讽道:“作为丈夫,你自己没做好分内之责,还随便定别人的罪,厉挚南,你人品也不怎么样。”
厉挚南脸色一僵,这还是头一回,看到程茜怼人。
之前,程茜都是淡如白开水,就算她生气了,也不会说话刺人,她只会逃开,躲着。
“你希望我做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厉挚南蹙眉要求。
程茜嘲意更浓:“如果需要我教你做人做事,那你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程茜…”厉挚南真的生气了。
程茜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忍受不了这样的关系,也可以离婚。”
“程茜,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我的妻子,就别阴阳怪气。”厉挚南的耐性有限。
“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们签一份协议。”程茜说罢,便站了起来。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程茜本就虚弱,他用力一拽。
程茜整个人往后一仰,便跌坐在了厉挚南坚实的腿上。
“厉挚南,你要干什么?”程茜如被针刺,立即挣扎要站起来。
厉挚南却把她摁在腿上,不让她起身,他低沉声线说道:“那次海上救援的事,你还在怪我吗?”
程茜俏脸一僵,咬唇说道:“我没有怪你,你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情。”
“还嘴硬?”厉挚南轻嘲地哼了一声:“如果生气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不用了。”迟来的道歉,比狗贱。
她不爱听。
两个人在院门外的阳台上叠坐着时,突然,院门打开,一辆迈巴赫驶了进来。
程茜看到是季逸辰的车进来了,惊慌得想要从男人腿上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直接将她压了下去。
程茜生气地仰头,却在这时,一只手指伸过来,捏着她下巴,在她润润的唇片上,轻轻指过。
犹如羽毛,带着电流,击打在她的心尖上。
程茜本能地扬起手指,想打他一巴掌。
男人却预判了她的预判,顺势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更是往他怀里拽去。
“碰…”正常行驶的迈巴赫,以每公里十米的车速,撞在了旁边的一座花坛上,发出声响。
突来的意外事故,打扰了阳台上两个人的“亲昵”。
程茜恼怒地推开厉挚南,快速地跑向了撞车现场。
季逸辰也有些懊恼,他跳下车,跑过来看他的车头。
车头凹进去了一片,而花坛上的几瓶金贵的兰花,已经翻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厉挚南也走了过来。
季逸辰立即开口道歉:“挚南,小茜,我刚才在接个电话,走神了。”
“我改天让人送几盆兰花过来,真不好意思。”
厉挚南腹黑深沉的眸色闪了闪,真的是接电话走神了?
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害他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