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柳如烟最忠诚的舔狗,十年如一日,连她脚踝蕾丝都了如指掌。
婚礼现场,新娘穿着千万婚纱,奔向了病危的白月光。
他独自站在圣坛前,红着眼,说完了我愿意。
全网痛骂柳如烟无情,只有他清楚——那张引爆全网的逃婚照,出自他手。
启动计划。
他冷眼旁观柳如烟为假绝症掏空家底,引燃疯子的嫉妒之火。
柳氏大厦在他精密算计下,被撞成废墟。
当破产千金跪求他施救,他摩挲着象征权柄的玉扳指,笑意冰凉:
强扭的瓜,不甜。
这场局,他用十年扮演猎物,只为最终一击,成为唯一的赢家。
1
圣心大教堂恢弘的穹顶下,方圆安静的站着。
他微微侧着头,耐心地等待着。那姿态无可挑剔,是所有人都熟悉的深情与守候。
为了这一刻,他扮演了整整十年柳如烟最忠诚的舔狗,熟知她每一个细微的癖好——从她脚踝上缠绕的黑色蕾丝袜带,到偏爱的那款法国小众碎花袜。
柳小姐呢司仪的声音在麦克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第三次低声询问伴娘团。
伴娘们面面相觑,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仓皇。
不安的窃窃私语开始在衣香鬓影中蔓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嗡……
西装内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方圆动作自然地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背景是机场VIP候机室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照片的主角——柳如烟。
她竟然还穿着那身婚纱,她微微侧着脸,望向登机口的方向。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清晰得刺眼——就在十分钟前。
很好。
剧本的第一幕,主角之一准时退场。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成功发送。
【计划,启动。】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他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删除了记录。
方先生!司仪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崩溃了,柳小姐她……
方圆终于转过了身。
面对着一教堂惊疑不定的目光和无数早已对准他的长焦镜头,他脸上那点残余的温和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压抑后濒临极限的苍白。
他没有说话。
只是抬起手,对着不知所措的神父,做了一个极其清晰的手势。
继续。
神父猛地一哆嗦,捧着圣经的手抖得厉害。
最终,职业素养压倒了恐惧。
他清了清嗓子,那干涩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教堂:
方…方圆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柳如烟小姐为妻,无论她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顺境或是逆境……
我愿意。
教堂里死一样的寂静被彻底引爆。
压抑的惊呼、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汇成一片巨大的声浪。
他们看到了什么!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
————
第二天,整个城市乃至整个网络都炸了锅。
世纪婚礼变独角戏!柳氏千金柳如烟婚礼当场失踪,深情方少独自完成仪式!
豪门惊天丑闻!柳如烟疑为情私奔,丢下方圆与全城名流!
舔狗也有尊严!方圆独自说‘我愿意’,全网心疼!
巨大的标题配上教堂里方圆那张独自站在圣坛前的照片,占据了所有头版头条和热搜榜首。
照片里那种被全世界背叛却仍强撑尊严的姿态,精准地击中了所有人的神经。
而柳如烟三个字,则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与无情、任性、恋爱脑划上了等号。
方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门突然被推开了,陈泽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操!方圆,你他妈真忍了!陈泽几步冲到巨大的办公桌前,双手猛地拍在桌面上,
柳如烟那贱人!她居然穿着婚纱跑去机场接那个姓伊藤的垃圾!全网都他妈知道了!你还在喝你的破酒!
方圆晃了晃酒杯,他抬眼看向陈泽,眼底一片平静。
不然呢他反问,冲过去把她抓回来还是召开记者发布会哭诉
妈的!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陈泽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口气你能咽下去柳家必须给个说法!柳如烟那个爹……
柳董已经‘给说法’了。
方圆打断他,拿起桌上那张烫金的请柬,随意地丢在陈泽面前,赔罪宴。今晚,柳府。
陈泽拿起请柬,看着上面柳董事长亲笔书写的致歉字样。
赔罪这他妈是打你的脸!打方家的脸!柳老头以为摆桌酒就能揭过去
方圆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急什么。他声音低沉,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陈泽一愣,看着方圆脸上那抹绝对不属于舔狗的的冷静,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漏了气,只剩下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圆没有回答。
他只是拿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了一下。
柳家柳如烟伊藤诚都不过是他计划书上,等待被划掉的名字。
2
夜幕低垂,柳府那栋庭院豪宅,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沉重的低气压中。
巨大的宴会厅,柳董事长面色铁青,强压着怒火。
柳如烟坐在他下首,穿着一身素雅的改良旗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垂着眼睫。
方圆在柳家管家的引领下步入宴会厅,他一出现,厅内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探究、同情、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方贤侄,你来了。柳董事长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声音干涩,快请坐,今晚是柳家向你赔罪……
柳叔叔言重了。
方圆微微颔首,在主客位上落座,动作从容不迫。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对面的柳如烟,没有怨恨,也没有留恋,就像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摆设。
柳如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眼帘。
她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倔强,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转盘上,轻轻转到方圆面前。
方圆,这是和欧洲拜兰集团刚刚敲定的三年独家代理权合同。
我知道,方氏一直想要这个渠道。
她顿了顿,迎上方圆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这个,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柳董事长紧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丝,这合同分量不轻,或许能挽回一点局面
方圆的目光落在文件上,他伸手随意地翻开一页,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几秒后,他合上文件。
拜兰的独家代理权……他抬起眼,看向柳如烟,
柳小姐真是神通广大。
婚礼当天穿着价值千万的婚纱离场,是为了赶去签这份合同吗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白了。
方圆的声音依旧平稳,不高不低:还是说,穿着那身婚纱,是赶去照顾你那位……
据说在机场突发重病、需要你亲自守护的‘故人’
他刻意加重了故人两个字,那身婚纱,沾上医院的消毒水味了吗还是沾了别的……味道
哗啦——!
柳董事长猛地站起,身下的红木椅子被带翻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脸色由青转紫,手指颤抖地指着柳如烟,嘴唇哆嗦着,胸膛剧烈起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柳如烟也霍然起身,声音带着被当众戳穿的羞愤和尖锐,不是你想的那样!诚哥他当时……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伊藤诚。
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像是临时借来的蹩脚西装,脸色是刻意维持的病态苍白,身形单薄。
他怯生生地看向包厢内剑拔弩张的景象,眼神里带着无辜和惶恐。
如烟……他声音虚弱地唤了一声,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伯父他……好像很不高兴
这声如烟,这怯懦的姿态,瞬间点燃了柳如烟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保护欲。
她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冲过去,一把扶住伊藤诚,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对着盛怒的父亲尖声叫道:
爸!你干什么!
诚哥他身体不好!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经不起吓!有什么事冲我来!
她心疼地看着伊藤诚苍白的脸,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诚哥,别怕,有我在。
随即又转向父亲,眼神充满了指责,爸!你看看他!
他都病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还这样咄咄逼人!还有你,方圆!
她怒视着方圆,诚哥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赶尽杀绝
柳董看着女儿这副被猪油蒙了心、执迷不悟的样子,再看看那个躲在女儿身后、眼神却隐隐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的病秧子,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全靠手死死撑住桌面才没倒下。
好……好……好得很!柳董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带着绝望的寒意,
柳如烟!你今天要是护着这个野种踏出这个门一步,你就永远别认我这个爹!柳家,没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
不认就不认!柳如烟也被彻底激怒,长期压抑的情绪和对方圆的怨恨、对伊藤诚的保护欲混杂在一起,让她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她梗着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异常决绝,
爸!诚哥都病成这样了!他需要我!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这个家,这个身份,我都可以不要!
你……你这个孽障!!
柳董事长浑身剧烈地颤抖,指着柳如烟和伊藤诚,脸色由紫涨成可怕的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董事长!
爸!
惊呼声四起,场面一片混乱,管家和佣人慌忙冲上去扶住瘫软的柳董事长。
赔罪宴在柳董事长被紧急送往医院、柳如烟跟着救护车离开的混乱中草草收场。
柳氏集团的动荡,才刚刚开始。
方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隔音门紧闭。
方总,目标人物柳如烟,目前在中心医院VIP病房陪护柳董事长。
伊藤诚,被柳小姐安排在附近的凯悦酒店套房,由专人‘照顾’。他刻意加重了照顾二字。
嗯。方圆靠坐在椅子里,左手把玩着那枚温润光洁的羊脂白玉扳指,伊藤诚那边,‘病’得怎么样
演戏的成分居多。
我们的人查了他最近的医疗记录和购买的药物,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营养剂和维生素。
他对外宣称的晚期绝症,纯属虚构。
呵,方圆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意料之中,继续盯着。
柳如烟那边,有什么异动
柳小姐情绪很不稳定,对伊藤诚深信不疑。另外,
情报组长停顿了一下,我们截获了柳小姐和拜兰集团总裁凯瑟琳女士的加密邮件。
邮件显示,柳小姐曾向凯瑟琳透露我方与拜兰的初步接触细节,并暗示凯瑟琳提高对您的合作门槛,甚至……建议她考虑与柳氏独家合作。
方圆摩挲玉扳指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很好。那份赔罪的合同,果然不简单。
明白。情报组长躬身,还有一件事。伊藤诚似乎很不甘心,他利用柳小姐的权限,在柳氏内部打探您的行程。
哦方圆眉梢微挑,给他点甜头。让他知道,我明天下午三点,会在兰韵轩喝茶。
情报组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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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两天后,兰韵轩茶室。
檀香袅袅,古琴声悠扬。
方圆独自坐在临窗的雅座,面前一壶雨前龙井,几碟精致的茶点。
门帘突然被粗暴地掀开,伊藤诚闯了进来,脸色依旧苍白。
他身上那件不合体的西装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病号服,显得不伦不类又充满攻击性。
姓方的!伊藤诚几步冲到方圆的茶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方圆的眼睛,
你他妈很得意是不是
看着柳家乱成一团,看着如烟和她爸决裂,你心里爽翻了吧
方圆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伊藤先生,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平淡无波,有病,就该在医院好好待着,柳小姐现在恐怕没空照顾你。
少他妈假惺惺!伊藤诚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杯碟叮当作响。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扭曲的得意,猛地从病号服领口里扯出一条链子,链子上赫然挂着一枚扳指!
伊藤诚像炫耀战利品一样,把那枚劣质的扳指在方圆眼前晃了晃,挑衅地扬起下巴:看见没如烟给我的!她说我戴着好看!比你这块死气沉沉的破石头强多了!
她心里只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她用完就丢的可怜虫!
方圆的目光终于落在那枚粗劣的仿品扳指上,又缓缓移到自己左手拇指上那枚温润内敛的羊脂白玉扳指上。
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嘲讽,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是吗方圆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和如烟结婚的日期
又是谁,‘不小心’把你的联系方式泄露给那些想挖新闻的狗仔,让他们把你落魄的样子拍得清清楚楚,第一时间送到柳如烟面前
伊藤诚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放大,晃着扳指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方圆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伊藤诚的耳朵:是我。
轰!伊藤诚只觉得脑子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胡说!他嘶哑地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胡说方圆轻笑一声,眼神锐利,牢牢锁住伊藤诚,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那么‘巧’地在婚礼当天‘病危’
你以为柳如烟为什么会穿着婚纱‘奋不顾身’地奔向你伊藤诚,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颗用来搅乱柳家、让柳如烟彻底失控的棋子。
你的作用,就是让她犯错,让她亲手把柳氏,送到我的嘴边。
不!不可能!伊藤诚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他看着方圆左手拇指上那枚尊贵的玉扳指,再看看自己脖子上那枚粗劣可笑的仿品,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巨大羞辱和恐慌淹没了他。
至于这扳指……方圆的目光扫过伊藤诚脖子上那廉价的东西,语气轻蔑,你喜欢,就好好留着。
提醒你自己,永远只配做个赝品。
他不再看面无人色的伊藤诚,优雅地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修长干净的手指。
对了,方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呆若木鸡的伊藤诚,柳小姐给你的那些资源和人脉,用起来小心点。
有些东西,拿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别玩火自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毕竟,方柳两家现在还是姻亲。
我方圆,暂时还是柳如烟法律上的丈夫。
捍卫‘家庭’的完整,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说对吗
家庭丈夫责任
这几个词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伊藤诚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对上方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一股寒意从伊藤诚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明白了,方圆不仅利用他毁了柳如烟的婚礼,现在更要利用丈夫的身份,把他死死钉在第三者的耻辱柱上!
方圆在告诉他,他伊藤诚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柳如烟的庇护、那些资源,都不过是方圆的施舍,随时可以被收回!
而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你……伊藤诚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惧和屈辱让他几乎窒息。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椅子,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茶室。
雅间内恢复了宁静。
方圆拿起桌上那份被情报组呈上来的、印着拜兰集团Logo的合同文件副本,然后拨通内线电话:
通知法务部和战略投资部,准备接收柳氏的核心资产,计划进入收割阶段。
_______
柳氏集团的崩塌,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都要惨烈。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那个被方圆亲手点燃了所有疯狂与嫉妒的伊藤诚。
江辰的生日宴,星光熠熠。柳如烟为了安抚近来情绪愈发暴躁偏执的伊藤诚,兑现了她砸资源捧他进圈的承诺,带他出席了这个顶级名利场的聚会。
然而,当红影帝江辰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伊藤诚那根名为自卑的敏感神经。
江辰的英俊、优雅、众星捧月,还有他与柳如烟之间那份自然的熟稔,因为他们本是留学时的旧识,都成了伊藤诚眼中最恶毒的挑衅。
酒精和嫉恨冲垮了伊藤诚本就脆弱的理智。他当众污蔑江辰对柳如烟图谋不轨,言语粗鄙不堪,甚至试图动手。
江辰的保镖毫不犹豫地将他制住,像扔垃圾一样将他丢出了宴会厅。
巨大的屈辱和柳如烟那带着歉意的安抚眼神,彻底引爆了伊藤诚心中那头名为毁灭的野兽。
而更大的风暴接踵而至。
柳氏集团与市政府共同举办的新能源战略合作发布会,在市中心最高端的国际会议中心举行。镁光灯下,柳如烟作为柳氏代表,与几位市领导、方圆同坐主席台。
这是柳氏挽回声誉的关键一役。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柳如烟放在台下的手机屏幕疯狂闪烁,全是伊藤诚的来电和短信轰炸。她心烦意乱,偷偷将手机调至静音,塞进手包深处。
这个动作,被坐在侧后方的方圆,透过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反光,看得一清二楚。他端起手边的矿泉水,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
城市的另一端,凯悦酒店顶层的套房露台上。
伊藤诚看着自己连续十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看着柳如烟最后回复的那条在开会,晚点联系的冰冷短信,再看看网络上直播画面里柳如烟与方圆偶尔低声交谈的侧影,他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他打开了手机直播软件,镜头对准了自己惨白扭曲的脸和身后几十层楼高的深渊。标题触目惊心:柳氏千金无情无义,逼死痴情人!
……如烟!你看到了吗我在天台!
你不接我电话!你不管我的死活!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姓方的在一起了你回答我!!
伊藤诚对着镜头嘶吼,涕泪横流,我为你付出了一切!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好!你不来,我就跳下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柳如烟逼死了我!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阴影里!让柳家永远抬不起头!
他摇摇晃晃地站上露台边缘狭窄的水泥围栏,张开双臂,身体在猎猎风中危险地晃动。
直播链接瞬间被无数人转发,发布会现场也立刻骚动起来,工作人员面色惨白地冲上主席台,在柳如烟耳边急促低语。
柳如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站了起来!
她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机,又看向台下嗡嗡作响、开始混乱的媒体席,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让她浑身冰冷。
柳小姐!柳小姐!伊藤诚在直播!他真的要跳楼了!有记者不顾一切地举着手机高喊。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钉在了柳如烟身上,台上几位领导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柳如烟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方圆,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方圆也站了起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凝重和关切。他伸手,似乎想扶住摇摇欲坠的柳如烟,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抚的意味:如烟,冷静!发布会还在进行,这里……
就在这时,柳如烟手包里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伊藤诚的名字。
是诚哥!她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的犹豫、大局观、家族责任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猛地推开方圆伸过来的手,眼神变得异常决绝!
我要去救他!她对着话筒嘶喊,声音响彻整个发布会大厅,诚哥!你别做傻事!我来了!我马上就来!
她不顾一切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椅子,撞开试图阻拦的工作人员,在无数惊愕、鄙夷、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在直播镜头前,跌跌撞撞地冲下了主席台,冲出了发布会现场!
整个会场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主席台上,几位市领导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那是山雨欲来的震怒!
柳氏集团的代表,在如此重要的政企合作发布会上,为了一个疯子情人,当众抛下所有领导和合作伙伴,弃大局于不顾!
方圆站在原地,看着柳如烟消失在通道口的背影,脸上那份凝重和关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
他转向几位脸色铁青的市领导,微微躬身:领导,各位来宾,非常抱歉发生这样的意外。
柳小姐情绪失控,当务之急是处理善后,确保现场安全。
我代表方氏,愿意即刻接手处理后续所有事宜,确保发布会……以及更重要的,我们与市政府的合作项目,不受影响。
他的姿态放得足够低,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却瞬间压住了场面的混乱。
几位领导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冰冷:方总,麻烦你了。希望柳氏,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方圆颔首:一定。
他转身,对着台下的助理沉声下令,条理清晰:立刻联系警方和消防,定位伊藤诚直播地点,务必控制局面,防止他做出过激行为!
通知集团公关部,准备应急预案!安抚现场媒体和嘉宾!联系医院,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他每一条指令都清晰果断,瞬间将混乱的场面强行拉回了轨道。
就在方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切,发布会现场勉强恢复秩序之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和人群惊恐到极致的尖叫,猛地从会议中心外面的大街上传来!那声音如此巨大,连厚重的墙体都在微微震颤!
啊——!!!
撞人了!车撞人了!
救命啊——!
凄厉的哭喊和混乱的呼救声如同潮水般涌进会场!
所有人的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方圆猛地冲到落地窗前。
只见楼下宽阔的街道上,一片狼藉!
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失控的野兽,车头严重变形,车旁,散落着被撞飞的共享单车、路障,还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血流不止的路人!
至少有五六人!现场宛如人间地狱!
而那辆肇事车的驾驶座上,透过碎裂的玻璃,隐约能看到一张苍白、癫狂、布满冷汗的脸——伊藤诚!
他根本没跳楼!他被柳如烟的安抚暂时稳住了
还是直播跳楼本就是一场吸引柳如烟的闹剧
没人知道。
人们只知道,这个疯子,在得知柳如烟抛下发布会来找他后,被一种扭曲的狂喜和证明欲冲昏了头脑,竟然驾车一路狂飙冲向了发布会现场!
然后,在距离会议中心大门不足百米的地方,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冲出来的行人,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彻底失控,冲上了人行道……
方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那片混乱的惨烈景象。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长枪短炮不顾一切地试图冲破警戒线,捕捉着每一个惨烈的细节。
柳如烟那辆醒目的红色跑车,此刻正被堵在距离事故现场不到五十米的路口。透过车窗,隐约能看到她煞白的脸和捂嘴惊骇的动作。她终究还是来晚了,或者说,她赶上了目睹自己一手造成的、更恐怖的灾难。
方圆面无表情,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
他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一条来自情报组长的加密信息:
【柳董收到消息,突发脑溢血,已送医急救,情况危殆。柳氏核心项目(市政府新能源)已被勒令暂停,全面调查中。伊藤诚确认重伤,昏迷,被警方控制。】
方圆的目光在勒令暂停、全面调查几个字上停顿了一秒。
他收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徒劳挣扎的柳如烟的身影。
薄唇微启,吐出几个无声的字,如同宣判:
天,要亮了。
4
柳氏集团的崩塌,如同雪崩。
柳董事长在病床上收到女儿再次为情人抛下集团核心项目、导致惨烈车祸和项目被叫停的噩耗,急怒攻心,脑血管二次破裂,虽经抢救保住性命,却彻底瘫痪失语,只能依靠呼吸机和各种管子维持生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昔日商界巨擘的威严荡然无存。
市政府震怒,一纸公文彻底终止了与柳氏集团的新能源战略合作,并启动对柳氏财务状况和工程资质的全面调查。
银行抽贷,供应商催款,股价连续无量跌停,市值蒸发数百亿。
柳氏这座看似坚固的豪门大厦,在内外交困中,轰然倾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无尽的债务黑洞。
柳如烟的世界,也在同一时间被彻底撕碎。
她守在父亲的重症监护室外,身心俱疲,却接到了警方的正式通知:关于伊藤诚晚期癌症的诊断证明,经权威机构复核,确认系伪造。所有病历文件上的签名和印章均属假冒。
伪造……假冒……
这两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柳如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所有与家族的决裂,所有背负的骂名……原来从头到尾,都建立在一个彻头彻尾的、卑劣的谎言之上!
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父亲,家族,爱情……她所拥有和珍视的一切,都被她自己亲手埋葬了。
————
一周后。
柳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神情凝重、焦躁不安的柳氏股东和核心高管。
会议室沉重的双开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方圆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接管一个烂摊子的沉重,反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平静,他身后,跟着方氏集团最精锐的法务和财务团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复杂难言。有审视,有怀疑,有最后一丝希冀,更多的是走投无路的麻木。
方圆在主位前站定,没有立刻坐下。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各位。他开口,语调平稳无波,柳董事长病重,无法视事。柳氏集团目前面临的困境,相信大家比我更清楚。银行催贷、项目终止、供应商挤兑、股价崩盘……大厦将倾。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在座众人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但倾塌,并非终点。方圆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柳氏的根基还在,核心资产和人才团队仍有价值。与其坐等破产清算,让所有人血本无归,不如……寻求新生。
他微微侧身,身后的助理立刻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封面上,方氏集团战略重组柳氏方案几个大字,冰冷而醒目。
这是我代表方氏集团提出的战略重组方案。
方圆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点了点,发出笃笃的轻响,方氏将注资清偿柳氏最紧迫的债务,接收柳氏旗下所有优质核心资产和项目团队,剥离不良资产和债务包袱。重组后,成立全新的‘方柳联合集团’。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
在座诸位,如果愿意留下,方氏承诺,职位和待遇,在新的联合集团框架内,将得到不低于现有水平的保障。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若选择离开,方氏也会按照方案,给予合理的补偿。何去何从,各位可以慎重考虑。但时间,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不等人。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纸张被无意识翻动的沙沙声。
方圆的方案,是赤裸裸的吞并,但也是柳氏目前唯一的、能够保住部分基业和员工饭碗的生路。他给出的条件,在柳氏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显得异常优厚。
短暂的死寂后,一个资历最老的股东颤抖着举起了手,声音沙哑:我……同意方总的方案。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同意。
附议。
方总……我们信你!
稀稀拉拉,最终汇成一片。绝望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方圆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弧度。他微微颔首:感谢各位的信任。法务团队会立刻跟进,签署相关协议。重组工作,即刻启动。
他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了下去。羊脂白玉扳指在会议桌光滑的实木表面轻轻一叩。
声音清脆。
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彻底终结,和一个由他绝对掌控的新时代的开始。
5
看守所的探视间,冰冷、狭窄,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刺鼻气味。
铁门哐当一声打开。穿着橙色囚服、剃了光头、脸上带着几块未愈淤青的伊藤诚,被狱警押了进来。
他佝偻着背,眼神浑浊呆滞,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癫狂,只剩下被彻底碾碎后的麻木和死气。当他看到防爆玻璃对面坐着的人时,那死水般的眼睛里才猛地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惊惧!
方圆。
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他没坐,只是随意地站在玻璃前,他身边,站着穿着休闲夹克、戴着墨镜也难掩俊朗的江辰。
江辰双手抱胸,墨镜后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方……方圆!伊藤诚猛地扑到玻璃前,枯瘦的手指狠狠拍在冰冷的防爆玻璃上,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方圆静静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表演,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场闹剧。
他微微偏头,对旁边的江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轻,伊藤诚听不见,只看到江辰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这个动作彻底刺激了伊藤诚。
你得意了!你终于得到柳氏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伊藤诚的脸因为极致的恨意而扭曲变形,你利用我!你故意引我回来!你毁了我的如烟!毁了我的一切!
利用你方圆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通话器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伊藤诚,你太高看自己了。
你不过是一块垫脚石。
一块又臭又硬、正好可以用来绊倒柳家的石头。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需要的,只是柳如烟的失控,柳氏的崩盘。至于你……
方圆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悲悯的嘲讽,你的贪婪,你的愚蠢,你的疯狂,都只是加速这个过程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催化剂罢了。
你……伊藤诚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羞辱和被玩弄的愤怒让他几乎窒息。他猛地指向方圆身边的江辰,目眦欲裂,还有你!江辰!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害我!
江辰嗤笑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害你你也配我不过是看了一场由你主演的、精彩绝伦的……猴戏。跳梁小丑,自取灭亡。
不!!伊藤诚绝望地嘶吼,额头重重撞在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烟!如烟不会放过你们的!她会救我!她会知道真相!她会……
真相方圆打断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她很快就会知道。由你,亲口告诉她。
伊藤诚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惊骇。
好好享受你的牢狱生活。方圆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玻璃对面那个彻底崩溃的男人,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这是你应得的结局。小丑,该退场了。
说完,他不再看伊藤诚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探视间。江辰重新戴上墨镜,对着伊藤诚比了个极其侮辱的手势,冷笑着跟上方圆的步伐。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伊藤诚绝望的哭嚎和咒骂。
————
三个月后。方柳联合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方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签署一份文件。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沉稳而有力。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没有敲门,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
柳如烟冲了进来。
她瘦了很多,曾经清冷高傲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憔悴和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歇斯底里。她身后,跟着刚刚出狱、穿着廉价夹克、畏畏缩缩如同惊弓之鸟的伊藤诚。
方圆!柳如烟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她冲到巨大的办公桌前,双手狠狠拍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他说的都是真的!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婚礼!伊藤诚回来!车祸!都是你!是你毁了柳家!毁了我爸!毁了我!
伊藤诚躲在柳如烟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看方圆,只是小鸡啄米般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对!对!就是他!如烟!他亲口承认的!他利用我!他才是魔鬼!
方圆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金笔。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状若疯癫的柳如烟和她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废物。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被质问的波动。
是。
一个字,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柳如烟所有的疯狂嘶喊。
她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凝固,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洞。
方圆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高背椅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是我故意引回伊藤诚,破坏婚礼,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他语气平淡,如同在念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报告,是我知道你和拜兰总裁凯瑟琳私下勾结,试图用那份赔罪的合同抬高方氏合作门槛,甚至想绕过方氏独占渠道。
所以,我将计就计,利用那份合同,在柳氏最虚弱的时候,给了你们致命一击。
他顿了顿,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柳如烟,至于你嫁给我的目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不也是为了吞并方氏吗柳小姐我们不过是,彼此彼此。
柳如烟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
她最大的秘密,最深的算计,在对方眼中,竟是如此透明!
她自以为是的谋划,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更深的棋局!
你……你……她指着方圆,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所以,方圆站起身,绕过巨大的办公桌,一步步走向彻底崩溃的柳如烟。
我的目标达成了,方柳合并,新的商业帝国已经建成。而你……
他在柳如烟面前站定,微微俯视着她那张惨白绝望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只剩下那点聊胜于无的干股。还想拿什么,来夺回一切他轻轻抬手,抚平了西装袖口一丝并不存在的褶皱,柳小姐,认清现实吧。你的饕餮盛宴,早已结束。而我的,才刚刚开始。
柳如烟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空,身体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失神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华丽的吊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伊藤诚惊恐地看着方圆,又看看地上的柳如烟,发出一声老鼠般的呜咽,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间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办公室。
方圆没有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他转身,走回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俯瞰着脚下由他一手缔造的庞大商业帝国。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