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辰马上就要行进到距离胜州不到三十里的地方了,他早就派人提前去了胜州通知杨载星,料想现在杨载星都已经出发了。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间烟尘滚滚,显然有大批的骑兵部队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有斥侯回来禀报,说后方有大概六千骑兵,正向着他们飞驰而来,距离他们最多还有十里,似乎,目标就是他们。
“无论是谁,做好战斗准备。”
李辰传令了下去。
下一刻,那些一千重甲兵凝视着对面滚滚的烟尘,已经退回到了队伍的中间去,然后,快速换马,快速着甲。
备马身上一直披着重甲,只不过被麻布掩盖住了,重甲兵身上的甲胄在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披挂好,一拉甲绳,战甲发出了钢铁碰撞的声音,一千重甲骑兵已经整装完毕,只要拉下面罩,随时便可以投入战斗。
这一千重甲骑兵,别的不敢说,正面对决中,一举击溃十倍之敌的北莽骑兵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旁边还有同样骁勇的两千玉龙河子弟兵,虽然身着防兵衣这种轻甲,但战斗力也不比他们弱上太多。
就算那一千辎重兵虽然来源于义军,但从最基层的伙长到领兵的卫长,全都是玉龙河子弟兵担任,有他们在,就相当于给这些辎重兵也同样注入了军魂,虽然训练的时间不长,但原本底子就不错,再加上持起了先进的武器,又有了强大的军魂,他们的战斗力同样不弱。
可以说,就凭这四千人的部队,若是放手一博,说得夸张些,攻城未必可以,但平川旷野之中,李辰依旧能将整条西线打个对穿。
“在这里等着,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辰倒是对那些骑兵来了兴趣。
大衍正式的官兵骑兵,除了北雁关之外,其他地方还真没见过呢,这一次倒要好好地见识一下。
他倒是清楚,现在大衍西线包括浊河以南、黄江以北这中原地区的半个北境虽然都在西胡控制的范围内,但是,永康方面也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大片的土地,还是不时地派出部队渡江而战,企图收复失地。
虽然收效甚微,只占据了西线的几个小城据守,但好歹也有超过七万的部队。
现在,这七万的部队基本上都配合孙正堂围攻平洛呢,但战事一直不利,并且,据说西胡方面,各个势力也不断地协调着,向这边调兵遣将,并从西部老家那边抽调兵马,企图在外围处将孙正堂围困,救援平洛。
毕竟,平洛在西线方面的地理位置,就相当于顺州在浊河以北的北境的地位,属于心脏地带,极其重要。
如果扼守住这里,就相当于扼住了西胡贯通西线南北的咽喉要道。
天龙重骑可以凭借强大的武力横推过来,过城而去,但若是普通的部队,想过平洛,那就是找死了,平洛会直接出兵拦截,然后多方截击,就是死!
目前平洛方面犬牙参差,双方部队交错占据着不同的地方,血战每一天都在发生。
相反,距离平洛三百余里的胜州,现在倒是没有战事,很是平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面那支骑兵应该就是参与围攻平洛的部队,就是不知道,是谁的部队。
此刻,李辰的部队已经变阵,不仅后阵变前阵,并且左中右三军分列,辎重兵在最后,左右翼各一千人,中间处摆的就是李辰的重甲骑兵,随时可以直接出击,直破对方中军。
当然,这仅仅只是战斗队型罢了,李辰现在还没有打上一架的想法。
毕竟,无论如何,对方也是大衍官军,从名义上来讲,他们是一伙儿的。
只要他们不对自己发动攻击,李辰也懒得费力打仗。
此刻,对面烟尘滚滚,六千骑兵已经分散成为了燕尾阵的战斗队型,向着李辰这边逼迫了过来。
中间的锋尖前出部队是先锋部队,后方便是中军大纛。
军旗烈烈飘扬,上面写着一个“周”字。
李辰眯起了眼睛回想了杨载星给过自己的相关讯息,唔,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周启的部队。
周启原本是地方厢军的将领,后来因为保卫王室及朝廷南渡黄江有功,由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直接晋升为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独领一万兵马,镇守黄江口岸的一个重镇。
后来,又接到圣旨,渡江北上,去黄江北岸收复失地。
初期倒是趁西胡不察,打了几个胜仗,也占了几个城池。
但后来因为快要深入到黄江北岸中原地带的腹地去了,也引起了西胡的注意,大军围攻,他狼狈而逃,与其他几个将领不得不逃到了西边几个小城,据城而守。
这一次,他应该是与其他的几个将领正在配合孙正堂攻打平洛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辰正在思忖着,前方一个先锋队已经奔到了对面不足两百步的距离,居然还要往前奔。
再奔的话,可就是直接冲锋的危险距离了。
“放响箭。”
李辰眯起了眼睛冷喝了一声。
“咻……”
一百枝响箭发出,带着撕心裂肺的尖锐声音,在一百五十步远的地面上插成了并列的一排。
对面的那些骑兵终于勒住了马缰绳,向着这边愤怒地望了过来。
李辰眯起了眼睛,一抖马缰绳,夜照狮子早与他心意相通,小步快驰而出,刘喜子带着两百亲随,紧紧跟随。
随后,李辰已经来到了对面,直来到二十步远的距离时,这才停了下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呢,对面领队的一个将领手中的长杆大刀向着李辰一指,怒喝道,“来者何人,隶属哪家部队,报上姓名!”
李辰眯了眯眼睛,都懒得回答他。
刘喜子越众而出,“我家将军是来自寒北、打穿半个半境、驱逐北莽东院王廷的飞天将军,李辰。你是何人,敢这般无礼,居然以刀指着我家将军说话?”
对面的那个人猛地一怔,有些不能置信地望向了李辰,“你就是李辰?”
“放肆!”
刘喜子勃然大怒,已经抓起了长枪。
他玛德,他算老几啊居然敢这么直呼师傅的大名?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有人敢这样不客气地直接叫师傅的大名了,真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