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徐茜那瞬间扭曲、充满了刻骨恨意的眼神,那眼神死死地钉在傅语听身上,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傅语听一个人。
她脸上那副天真娇憨、带着期待的表情,在陆景言身影消失的瞬间,如同面具般无声剥落。
唇角那抹刻意的弧度迅速拉平,眼神重新变得一片冰冷漠然,甚至比之前更甚。
她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刚才陆景言那番“深情告白”和“陆太太的承诺”,在她耳中,不过是充满讽刺和利用价值的噪音。
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终于在她唇边缓缓绽开。
“陆太太?”她无声地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呵”
明天陆景言的生日宴?
那一定很有意思。
她转身向去薄行洲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
陆家老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淌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映照着各界名流觥筹交错的身影。
然而,当傅语听身着剪裁利落、气场全开的晚礼服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被瞬间攫取。
她无疑是今晚最耀眼的存在,无需刻意招摇,那份融于骨血的清冷与秾丽交织的美,便足以让周遭的一切沦为背景板。
她像一株在夜色中独自盛放的黑色曼陀罗,危险而迷人。
无视那些或惊艳、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傅语听步履从容地走向主位。
陆烨端坐其上,脸上堆着慈祥长辈的笑容,仿佛之前那通被傅语听干脆利落挂断的电话从未发生过。
“语听来了,快坐。”陆烨的声音带着长辈特有的温和,甚至亲昵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景言念叨你好久了。年轻人嘛,有点小摩擦很正常,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叔叔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把婚事定下来,陆家也好早点添丁进口啊。”
他笑呵呵地说着,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傅语听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心里却在冷笑:
老狐狸,装得一手好慈祥。
陆景言立刻接话,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昵和安抚,目光灼灼地看着傅语听:
“爸,您放心。语听她和我很好。”
他刻意停顿,似乎在强调两人关系的“亲密无间”。
傅语听依旧没说话,只是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眼底却一片冰凉。
好?好个鬼!
陆景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我已经是已婚妇女了,谁要跟你床头吵床尾和?
老娘现在是你大嫂!
她心中嗤笑,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全场。
徐茜今天竟然没来?
看来陆烨这老头发话还是有点分量的,真把那只烦人的苍蝇摁住了?
也好,省心。
这虚伪的“家庭和睦”戏码让她感到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