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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嘉禾总部。
陆景言坐在嘉禾总部宽大却冰冷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桌上堆积的文件。
目光扫过桌上的电子日历,一个日期像冰冷的针,刺了他一下。
今天是傅语听爸妈的忌日。
陆景言的动作顿住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傅语听的样子。
那个在父母墓碑前,会卸下所有坚硬外壳,哭得像个迷路孩子的小语听。
他记得最初两年,她每次去墓园,他都会陪着她。
他会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纤细的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看着她把脸埋在掌心,泪水无声地浸湿青石板。
那时的他会感到一丝心疼,一丝烦躁,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沉重,毕竟她本来可以家庭美满,因为自己
后来,他渐渐觉得麻烦,觉得这种仪式感过于悲伤和繁琐,便找各种理由推脱,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份刻骨的伤痛。
“她今天肯定会去”陆景言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一种莫名的冲动攫住了他。
或许是因为心底那点被忽略已久、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愧疚,又或许仅仅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没有他的陪伴她肯定很难过,今天就陪她一下吧。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几乎没有犹豫,起身就往外走。
目的地明确——榕城西郊的南山墓园。
车子驶上高速,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陆景言的心绪也如同这飞驰的车速,有些杂乱。他设想着墓园的情景:傅语听孤零零地站在墓碑前,背影单薄而倔强,或许会像以前一样无声地落泪。
他该说什么?
安慰?
道歉?
还是冷嘲热讽?
他自己也不知道。
抵达南山墓园时,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将整个墓园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青色中,更添了几分肃穆与哀伤。
陆景言撑开伞,雨声沙沙,周围很安静。
守门的孙大爷叫住了他。
“小伙子,迷路了吗,刚刚你不是进去了吗?”大爷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心想不是刚进去吗?
“孙大爷,我刚来啊。”他回过头有些诧异。
“咦,我还以为刚刚傅小姐旁边的男人是你呢,你好些年没来了,有些记不清,他们在里面,你进去吧。”
陆景言听到孙大爷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立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男人?
谁!
傅语听带了男人来她爸妈墓地!
怎么可能!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