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杨看着穿着蓝色飞行服,抱着战机头盔,一身挺拔如松又神色紧崩的谢中铭,不由笑道:
“你这么紧张干啥?难不成找到了胖丫,真要急着跟胖丫立马离婚?”
“离完婚,是不是想赶紧去找你的第二春?”
‘第二春’三个字,惹得谢中铭额角紧崩。
他和胖丫根本算不上是第一春,那是一个荒唐,是一场错误,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血色的夕阳下,他的眉峰拧成一道深壑,眼神散发出寒意,“松华找到胖丫下落了?胖丫在昆城什么地方?”
江北杨同样抱着战机头盔,回答道:
“不是找到胖丫了,是有胖丫的消息了。”
“松华的人查到胖丫离开茶店村后,曾在一家叫做芙蓉酒店的国营饭店端过盘子,洗过碗。”
“刚好,谢师长不是要去昆城军区医院做胸肺ct?你陪谢师长一起去昆城,顺便去这个国营饭店问一问胖丫的下落。”
“反正我是听松华说,胖丫没在那里上班了,但芙蓉酒店的人肯定知道胖丫去了哪里,你去问一问,没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失踪这么多年的胖丫。”
谢中铭没有说话。
风卷着他肩上的星徽微动,却吹不散他眼里的某股坚定。
他是该再去一趟昆城。
乔星月向梁主任请了几天事假。
第二日,她揣着钱,用蛇皮袋装了些吃的穿的用的,带上安安和宁宁,去了锦城火车站。
准备坐火车去昆城,给宁宁看病。
“宁宁,再坚持一会儿,马上进站上车了,就松动了。”
乔星月将怀里的宁宁搂得更紧了一些,这孩子昨晚没睡好,加上身体不太舒服,喘气儿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特别苍白,小眉头皱着,看上去特别憔悴。
可是乔星月还是不忘腾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拽住安安的手腕,“安安,跟紧妈妈,别走丢了。”
安安一手被妈妈拽着,另一只手把蛇皮袋的两根绳子绕了两圈,扛在肩上。
那蛇皮袋鼓囊囊的,装着她和妈妈还有妹妹的衣服,以及喝的水,几根水煮红苕和玉米棒子,水煮鸡蛋,还有一些馒头,沉甸甸的,勒得安安肩膀疼。
好几下,蛇皮口袋差点被人挤掉,安安跟着往一边倾倒,差点摔跤。
可是安安依旧眉头也不皱一下,紧跟着乔星月。
等到今年的秋天,安安才满五岁。
可是安安却完全像个大孩子一样,能帮乔星月做很多事情了。
进站的时候人潮涌动,完全是人挤人,空气中混着各种各样的臭味汗味。
还有人挑着扁担。
扁担两头,一头系着粮食,一头担着被塞在蛇皮袋里,露出个脑袋的鸡和鸭。
那蛇皮袋上沾着臭哄哄的鸡屎鸭屎,蹭在乔星月的身上,她也没有察觉到。
“妈妈,我被人踩住啦!”
忽然,有人逆着人流往回挤。
饶是乔星月把安安的手腕拽得再紧,还是和安安分开了。
人潮把安安越挤越远,安安急得眼眶一红,声音里带着委屈又害怕的哭腔,“妈妈,妈妈”
“让一让,让一让。我家娃被有踩了,麻烦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