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铭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糖油果子上,喉结轻轻滚了滚。
昨天他递过去时,她分明说孩子牙疼不能吃,怎么陆砚池给的,就成了例外?
“安安宁宁的牙,不疼了么?”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
乔星月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声音有些冷,像是故意和他保持距离,“安安宁宁的牙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谢中铭没再追问,只看着她指尖沾着的糖渣,心里像被风扫过。
是了,他忘了自己还挂着“已婚”的名头,她那样清醒的人,怎么会不刻意保持距离?
陆砚池是单身,明哲也是,只有他,连靠近都显得不合时宜。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转身想走,却撞见陆砚池牵着安安和宁宁过来。
两个孩子手里都捏着半串糖油果子,小脸蛋蹭得黏糊糊的,跟陆砚池凑得极近。
那画面太和谐,和谐得让谢中铭胸口发紧。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介意,可看着安安仰起脸跟陆砚池说“糖油果子真甜真好吃时”,还是忍不住别开了眼。
“谢团长也在。”陆砚池笑着打招呼,自然地替宁宁擦去嘴角的糖渍,“要不要尝尝?刚出锅的。”
“不了。”谢中铭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目光转向两个孩子,“安安宁宁还想吃什么?叔叔请你们。”
安安摇摇头,小手往陆砚池身后缩了缩:“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那声“别人”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谢中铭心上。
他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柔和:“叔叔不算‘别人’吧?之前还请你们吃过肉肉的。”
他又问道,“安安宁宁不喜欢叔叔吗?”
原本准备摸一摸安安宁宁的脑袋。
可是安安宁宁的小脑袋,一起往后缩了缩。
安安说,“不是,叔叔挺好的。但是老师教过哒,不熟的人给的东西,是不能乱吃哒。”
安安也是个高情商的娃。
这样一来,就不用把妈妈牵扯进来啦。
也不用得罪中铭叔叔。
这时,乔星月上前两步,“安安宁宁,我们该回家了。”
安安昂起脑袋来,看着乔星月,“妈妈,我的发条小青蛙坏掉了,可以让砚池叔叔去我们家帮我修一下吗?”
“修东西叔叔可厉害了。”不等乔星月回答,谢中铭抢先开口。那发条小青蛙还是他买给安安宁宁的。
安安扭过脑袋来看着他,却道,“不用啦中铭叔叔,砚池叔叔修东西也很厉害的。”
小安安也知道,中铭叔叔和明哲叔叔都不可能再当她和妹妹的爸爸了。
因为那个讨厌的邓盈盈和黄奶奶。
所以,小安安希望砚池叔叔当自己的爸爸,这不是希望能和砚池叔叔多呆一会儿吗。
陆砚池倒是没有说话,他想看看乔星月的态度,如果她同意让他去她宿舍给两娃修青蛙,他很乐意。
但如果乔星月不同意的话,他也不会厚着脸皮硬要去。
毕竟她一个女同志带着两个孩子,会被人说闲话。
乔星月蹲下来,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发条小青蛙,妈妈也会修呀。”
“可是我就想和砚池叔叔玩一会儿嘛!”小安安撅了撅红红的小嘴。
乔星月又摸摸她的脑袋,“改天吧,今天天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