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棉服被攥得更紧,皂角香钻进鼻腔,竟让他乱成一团的心绪奇异地定了定。
他对她的那些别扭情绪,还没完全消散,可方才那奋不顾身的一幕,像块石头砸进心里,漾开的涟漪里,第一次没了猜忌,只剩沉甸甸的担忧。
“我在担心什么?”谢中铭忽然惊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我有妻子,这种牵挂本身就是错的”
他对她的在意早就超过了战友界限。
必须尽快处理和胖丫的事!
这个念头猛地窜出来,吓了他自己一跳。可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他又觉得这想法无比清晰。
他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地耗着,既对不起胖丫,更对不住自己此刻翻涌的心跳。
他知道,等这场手术结束,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了断。
但在没有和胖丫确定离婚之前,自己绝不能再越矩了。
几个小时后,天也亮了。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说乔星月手术很成功。
术后的乔星月转到了普通病房。
谢中铭地守在病床前。
江北松去招待所睡了两个小时后,过来替他,“中铭哥,你去招待所睡一觉,哪怕眯两个小时也好。乔大夫这里我守着。”
“不用。”谢中铭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乔星月手术后,那张血色苍白的脸蛋上。
一刻未挪。
江北松又劝了好一会儿。
他态度不改。
江北松只好依他。
又去给他买了早餐。
那买来的大肉包子,他也一口不动。
江北松摇摇头。
果然是如他哥江北杨说的一样,这是对乔大夫动情了?
可惜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胖丫。
堪忧呀!
大约半晌午的时候,乔星月醒了。
睁开眼,是谢中铭结实的胸膛,近在眼前。
唇间有湿嗒嗒的水润感。
是谢中铭拿着棉签,蘸了水,在她唇间涂抹着。
见她醒了,他赶紧解释,“医生说你打了全身麻醉,术后2-6小时不能进水。怕你嘴唇干,让我拿棉签蘸水给你润一润。”
乔星月眨眨眼,露出干脆的微笑,“谢谢!”
“你可能还要住院两三天。其他的同事已经坐上返回锦城的火车了。”
“我留下来照顾你。为这次任务出现的意外负责。”
乔星月干脆道,“我没事的,这里还有医生护士,你要是有紧急任务,你先回锦城吧。”
“不行。”谢中铭斩钉截铁,“我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我答应了上级领导,带出来的人,都要平平安安送回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知道拗不过他。
乔星月就没再说话了。
“你这个女同志,我要批评你。下次要服从命令,不许擅自做主。”
“知道了,谢团长。”
“你好好休息把,不要说话了。”
乔星月挪了挪手。
掌心里一片温暖。
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垂头看了看。
原来是一个军用水壶。
谢中铭解释,“你还在输液,怕你手凉,我借了个暖军用水壶过来,装了热水,给你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