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骂她呢。
福宁觉得白昼说得没错。
她耷拉着脑袋,随谢珩玉抱着,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白昼还在说话,“要是赵小姐知道崔世子的行为,不知道崔世子会不会后悔。”
已经知道了。
谢珩玉摸摸怀中垂着的脑袋,“他不会后悔。”
他沉着声,既鄙夷不屑,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人心本就如此,大难临头各自飞。”
白昼点头,心里叹息,又让王爷对人性更失望了些,崔家真是该死!
遂,试图转移话题,“王爷,您怎么抱上小福了,她体内的邪祟已经被大猫除掉了吗?”
大猫,好一个大猫!
光这句话,就能让福宁从悲伤情绪中缓解,又有了逃跑的念头。
谁家管老虎叫大猫呀!
“先不必了,今夜,本王亲自看着她。”
语毕,谢珩玉带着她回燕景园的卧房,动作粗暴地将她扔到床榻上。
再用被褥一裹,把她丢到床尾。
下人重新拿了新的被褥进来铺好。
福宁全身毛毛,本来就怕热,从被褥裹成的粽子里钻出头,猝不及防地看见谢珩玉解开腰带、脱掉外衣。
再然后是里衣。
他的手握着衣襟,察觉到什么,忽然偏头,对上“粽子”里那双像汤圆般圆乎的眼睛,他一愣,紧接着就见她刻意地紧闭上眼睛。
跟原地睡着似的,一动不动。
谢珩玉觉得好笑,脱衣裳的手僵持住,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转身去了屏风后。
换衣时,他面色绷紧,迅速回忆着这些天有无在她面前换过衣裳
殊不知,隔着屏风,若隐若现的身躯与换衣的动作,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明明被被褥裹着很热,福宁却还是悄悄将头缩了进去,喘不过气也不出来。
直到房内熄了灯。
身下的床榻动了动,是他躺上来了,他应该要睡觉了。
房中唯有冰风扇发出的一点声响,再无其他,福宁热得不行了,才再次钻出来吹风。
黄金能带走,不知道冰块能不能带走。
她现在太需要冰块了。
黑暗中,福宁悄悄溜到冰风扇边上,伸出邪恶的魔爪。
掏出几块冰,被她一趟趟运送到床榻的一角。
随后她躺下,爪爪碰到冰块的边边,准备入睡。
亥时
子时
睡不着。
冰块已经化了,淌出的水弄湿了被褥。
福宁爬起身,摸摸湿了的被褥,打算重新取冰块、再换个角落睡。
刚要迈腿,忽然,屁股上被踹了一脚。
她身形一晃,被踹到墙边,靠着墙,看向
!!!
谢珩玉醒了。
不知何时,他坐在榻上,在没点灯的房中,也能看清人影轮廓。
空气凝固,有些恐怖。
福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然后听见谢珩玉冰冷的声音,他似已经克制了怒火,听起来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尿床了。”
什么尿床,福宁呆了。
冰块融化后淌开的水,看来已经波及到了他,让他误会了。
谢珩玉一时没有下床,腿下湿湿的触感,叫他难以置信。
他不信赵福宁这个年纪还控制不住尿,一定是故意的!
就像上次尿他手上一样。
天知道他是有多忍耐,才没在此刻喊她的名字、掐住她的脖子。
“来人!”
他一喊,在外守夜的侍卫就进卧房、掌灯。
房中亮了起来,侍卫便看见王爷黑着的脸,福宁也看见了。
她看着他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像是要吃了自己,她真的好想说人话解释一下,真的没尿床。
不信闻一下呢。
这冰块很干净的。
谢珩玉:“备热水,本王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