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
听到他充满戏谑的笑声,程容珈心底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徐镇如何看待自己私自在外面开铺子这件事,虽然在上京这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多少内宅妇人为了补贴家用,亦或是打理自己的嫁妆,或多或少都经手有铺子。
但是既然是补贴家用,那大多都是家境不太好的府邸,徐珈祖上曾经是有从龙之功的功勋之家,就是在徐镇祖父那一代都还是上品名流。
从于夫人的态度来看,是有些不屑于和商贾之流沾染的,更别说自己做得这么大张旗鼓,以后提起玉颜阁的时候,可能或多或少都会提起徐家了。
徐镇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意,如果他觉得自己丢他的脸怎么办?
喝醉了酒的程容珈的确变得心思敏感了许多,自个儿在那儿想着想着就想多了。
徐镇擦拭完了自己是头发,看她呆坐在那儿,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唉声叹气,忍不住上前伸手捏住了她滑腻的脸蛋。
“怎么了,今日才刚刚出尽风头,还赚了一大笔钱,什么烦心事能够这么快就冲淡了?”
他在路上就听说了,今日郡主连圣驾回銮都没出城去接,反倒是先去了程容珈的铺子庆贺她开业。
这么大的面子,更别说那些慕名而来的上京贵妇人们,肯定会把这个当做讨好巴结皇族的一种途径吧。
“夫君你不生气吗?”
耳边传来程容珈的疑问,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徐镇,好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等待他的宣判。
“我也并非是要弄得如此大张旗鼓的,只是郡主和皇后娘娘的盛情难却,我总不好拒绝。”
她知道徐镇一向在上京奉行低调行事,之前一直都是谁的势力也不帮,但是如果是因为自己让他被别人揣测裹挟的话,程容珈还是觉得有几分过意不去。
她是想要钱,也想要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但也不想破坏徐镇的计划。
“干嘛要生气,我夫人这么有本事,算是给我长脸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她忧愁的样子,徐镇大概知道程容珈在想什么了,但是那又如何呢,不管他是什么立场,到最后都还是会被别人揣测的。
更何况他早就答应过程容珈,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自己想去的位置,这句话现在依然有效。
一边说着,徐镇转身去内间,从自己刚刚换下来的衣物里拿来一个小盒子。
“打开看看。”
程容珈看着这方方正正的小匣子不明就里,但在徐镇的示意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是印章!”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拇指大的羊脂玉是刻了自己名字的印章,她现在只是内宅妇人,按道理所有的文书印鉴都只能依托徐镇这个家主的。
这是所有妇人的宿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们的名字甚少会被人自小,程氏李氏,少夫人官娘子,她们大多只会被一个符号所替代。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了自己的姓名被刻在印章上,而且下面还压着在衙门和钱庄备好的文书,这意味着她以后,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往来银钱,借贷出纳。
一家不容二主,要想一个家里使用两个对外的印贴,徐镇不仅要说服徐家的宗亲,还要去各个衙门里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