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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许暖被分别带进了两个审讯室。
负责审问我的，依然是张队。
他坐在我对面，将一杯热水推到我面前。没有了刚才的冷厉，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林默，我们查过了。”
“你说的没错，三年前，你确实没有做过换肾手术。”
“你的主治医生说，你当时的病情突然好转，已经不需要手术了。”
“所以，你得了尿毒症这件事，是真的。”
“但你和你哥用手术费的名义，骗了家里人一大笔钱，这也是真的。”
张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现在，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笔钱，到底用在了哪里？”
“还有，你为什么坚称是你犯的罪？”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过喉咙，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我说过了，人是我杀的，钱是我抢的。”
“信不信由你。”
见我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队叹了口气。
他拿出几张照片，摆在我的面前。
“这是我们在你哥林辰的病房里找到的。”
照片上，是一本日记。
日记的字迹，我很熟悉，是林辰的。
“我们的人，已经把你哥抢救过来了。”
“他虽然还没醒，但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本日记，详细记录了他这三年在狱中的生活，以及他对你的愧疚。”
张队翻开日记，指着其中一页。
“他说，他后悔把你拉下水。”
“他说，他不该为了钱，让你跟着他一起欺骗家人。”
“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张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日记本上熟悉的字迹，眼眶忍不住有些发酸。
“你哥在日记里，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说，抢劫的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一个人去做的。”
“你只是被他蒙骗，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他还说，他知道你和许暖在一起了，他祝福你们。”
“他说，这是他欠你们的。”
张队合上日记本，深深地看着我。
“林默，现在，你还要坚持说，人是你杀的吗？”
“你还要坚持，是你哥哥在替你顶罪吗？”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看到我的反应，张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再逼问我，只是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过了很久，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走进来的人，是许暖。
她眼圈红红的，显然也已经知道了日记的内容。
她在我对面坐下，久久没有说话。
审讯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林默，放弃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他都安排好了。”
“我们斗不过他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坚定。
“不。”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