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冷,目光却柔,夹着浓郁的心疼和担忧。两人对上视线,季青棠混乱不安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季青棠不停地安慰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几年,她现在着急害怕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现在只能等,等叶云的母亲接电话,然后等......
等什么等?她不知道等到的是什么,也不敢想。
季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害怕,害怕哥哥已经和家人团聚,害怕永远也见不到哥哥。
季青棠抓着谢呈渊的手指,紧紧抓着等了十几分钟,通信室的电话响了。
叶星看了谢呈渊一眼,他点了点头,叶星才接起电话,嘴里那声妈还没喊出口,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旁的季青棠亲眼看见叶星沉默了漫长的十几秒,他微微瞪大眼睛,再皱眉,然后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婶婶。”
叶星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低声看了看叶云,又看向季青棠和谢呈渊,低声说:“我爸妈今天中午下放了。”
季青棠和谢呈渊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星说:“我爸妈说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天了,我婶婶说他们下放的地方是黑省,具体地点还不知道,我等下去打听一下具体地点,到时在和你们说。”
季青棠难受得说不出话,谢呈渊拍拍叶星的肩膀,“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说。”
“没事,我爸也不好欺负,熬过去就好了。”
叶星勉强勾了勾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也不勉强了,弯腰将叶云抱起来,“爸妈暂时不能来接你了,等他们安定下来,哥带你去见他们。”
叶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季青棠来通信室之前什么坏结果都想过了,却没想到叶云的母亲竟然在这种时候下放了。
这种感觉很难受,未知一点点的折磨着人,难受得晚上的椰子鸡吃起来都没什么味道了。
匆匆一起吃完饭,叶星兄弟回家后,季青棠忍不住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哭了一下。
洗好出来,眼睛红红的,谢呈渊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无奈地摸摸她滚烫的眼尾,亲了几口。
“不哭了,我刚去给爸打了电话,他那边也让人打听,等叶云爸妈定下,我带你去找他们问清楚,别担心。”
“好。”
季青棠嘴上应得好好,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不说话,一点困意也没有。
她不睡,男人也睡不着,两人就这样在被窝里小声说着话。
谢呈渊说:“你还记得我把你偷你去学校,被大哥和二哥发现后怎么教训我的吗?”
季青棠摇摇头。
谢呈渊抱着她,笑了笑说:“他们把我打了一顿,我被打疼了也打回去,他们打不过我就咬,二哥还咬我屁股,留下几个牙印,我骗妈妈说是狗咬的......”
这个妈妈是季青棠的母亲,谢呈渊一般喊她母亲叫妈妈,喊自己的母亲叫妈。
季青棠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如此过了几天,谢呈渊终于打听到了叶家夫妻的下落,忙完手上的工作之后,立刻带着消息回家找季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