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薛婕妤身边的太监在慎刑司交代,千秋宴上,是薛婕妤自己不小心滑倒,污蔑盛妩。
又说,薛婕妤买凶杀盛妩,不过,此事疑点重重,还在查,只将薛婕妤幽禁。
第三件,司烨吃醉酒,在雨花阁遇到盛娇,将人宠幸了!后面,一连三日都宿在盛娇那里,并封她为婕妤。
十月中旬,天朗气清,御花园里金桂盛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馥郁芳香。
园子里也热闹起来。
盛娇和司烨并肩行在金桂树下,不知司烨低头与她说了什么,盛娇脸颊染上绯红的红晕。
八角亭里,朝盈正在投壶,远远瞧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嘴角刚绽开笑意,又瞥见他身边的人,一张小脸瞬间沉下来。
将手里的箭杆用力摔在地上,恨恨道:“不要脸的贱人。”骂完又扭头去看沈薇。
“母后,您就由着那贱人成日缠着父皇?”
沈薇从石桌上拿起一个蜜桔,剥开了递到朝盈手里:“她不过就是个替身,不值得母后为她费心。“
“可朝盈不喜欢她,凡是姓盛的,朝盈都不喜欢。”
沈薇将她揽进怀里,她不觉得朝盈性子刁蛮,反而觉得姑娘家身上就该带些刺。
就像福玉,先帝几位公主,谁也没她刁蛮,可她活的最久,也活的最舒坦。
这世上,性子好的人,大都无用,也活不久。
········
另一边,司烨同盛娇行到鹅卵石铺筑的曲径,她忽然脚下一滑,就往司烨怀里倒去。
一旁的张德全眼疾手快,一手护着司烨,一手扶住盛娇。皮笑肉不笑,捏着嗓子道:“娘娘,您悠着点。”
“陛下昨夜要了几次水,您心里没数啊!这天不亮又起。批了大半日的折子,累着呢!您可别再往人身上撞了。”
这臊人的话,也就张德全敢说,且,他这嘴欠的毛病,有一半也是司烨惯出来的。
就像这会儿,他把人说红了脸,司烨跟没看见似的。
又听左前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定睛望去,正是颜月和江如茵。
二人手里拿着刚从树上采摘的鲜梨,边吃边聊,也不知聊到什么,两个十五岁的姑娘,捧着肚子笑。
张德全:“颜嫔娘娘真是有福之人,打从南麓到京都就没瞧见她落一次泪,成日里欢声笑语,跟没事人似的,奴才瞅着她这些日子那小脸又圆润了一圈,真真应了那句心宽体胖。”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为什么不难过?
她不是最喜欢她的阿妩姐姐么!当年他和离,她哭着跑到王府,拽着他的胳膊,叫他去盛家把阿妩接回来。
他不去,九岁的她就坐在地上哭。
如今,她的阿妩姐姐死了!她怎么不哭,又为什么要笑?
司烨注视着颜月脸上的笑意,一息间,他眼底的震荡,肉眼可见的扩散到双眸,甚至有一霎那,狠狠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扭头就走,越走越快,快到将盛娇和张德全远远甩在身后。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他孤独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一口气冲到乾清宫东暖阁,喘息声在空旷的屋内回响,颤抖着手,从盒子里拿出那支紫玉簪。
他细细地摩挲着簪身,一滴泪,猝然无声地落在簪上,瞬间被温热的玉质吸收,余留一抹淡淡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