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自己出慎刑司的时候,她袖子里藏着钗子,不止一次想刺进他的心口。
可杀了他,她要陪葬。她怕死,怕见不到棠儿。
又想到二爷,盛妩看着魏静贤问:“雅安县运来的木材,有没有问题?”他是司礼监掌印,这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魏静贤双目微垂,视线凝在她如画般的眉眼上:“你放心,便是有问题,我也能想办法解决。”
这话不仅是安她的心,也是告诉盛妩,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帮不上她的少年,他现在也可以站在她的身后。
像从前她护他一般,去保护她。
盛妩听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好似卸去了一半,又想到沈薇的话,盛妩轻声问:“他真的病倒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魏静贤很明白。
江枕鸿确实病了,可他不愿意告诉盛妩,不想让她难过。
“没有。”怕她不相信,又圆了个谎:“这几日他休沐,过几日就回工部。”
盛妩盯着他,见他眸色清明,不像撒谎。
心头压的那半块大石头,也算卸下了。
——
另一边,皇帝寝殿。
司烨端坐在金丝楠木圈椅上,低头睨着坐在软榻边的沈薇。
她红着眼眶,哽咽的说:“陛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崴了脚,撞翻了花瓶,宫人一时慌乱,看错了眼,才冤枉了阿妩。”
“臣妾会去父亲那里解释清楚,请陛下不要责怪阿妩。”
司烨眉头蹙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一旁的月英,跪了下来:“陛下,是奴婢看花了眼,都是奴婢的错。您罚奴婢吧!”
司烨闻言,一双如幽潭的眸子在二人间扫视一眼,随后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
“既然是误会,就都不罚了。”
闻言,沈薇又是一声哽咽:“可是,阿妩好像误会臣妾了,她一听见宫人们的喊声,拔了臣妾的头上钗子,就往胸口刺。她定是以为臣妾存了坏心思。”
司烨勾了勾嘴角:“她以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沈薇愣了下,又缓缓抬起一双泪盈盈的眸子看他。
见司烨嘴角勾着笑,可眼底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沈薇心下不禁一缩。
司烨这是在警告自己!
沈薇心里愤恨的同时,又升起一股委屈。
......
从乾清宫回到景仁宫时,已是午后了。
沈薇独自坐在南窗的矮榻上,她盯着手腕上的伤口,眼底染上抹自嘲。
视线又移到身侧香几上的匣子上,那是司烨送她的生辰礼。
她看了良久,猛地抬手一把掀翻了。
月英听见动静,忙不迭的推门进来。
弯腰捡起地上的璎珞项圈,重新放进匣子里。
又看了眼沈薇,什么都没说,只转身去了外间。
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方精致的鎏金珐琅盒。
她轻轻搁置在香几上,打开了,是一副金镶玉的手镯。
上好的和田玉一半嵌在连枝金丝花下,花心点缀着东珠。彼此缠绕,相依相偎。
虽比不上司烨给的璎珞项圈,却也别有一番巧妙精致。
月英轻声道:“他早两个月就给您送来了,这有心和没有心,到底是不一样。”
沈薇手指轻轻抚上花心里的东珠,黯然而轻嘲地笑了下:“可惜,瘸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