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软，走过去把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红着眼睛看向我，「我男朋友嫌我总给弟弟打钱…」
我指尖猛地一缩，过了很久才开口。
「值得吗？」
我像在问她，也像在问我自己。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她眼里的执拗刺得我心脏骤缩。
我突然想起某次与陈漾争执时，他握住我的手腕。
「许浅，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次？」
那时我正忙着给许聪收拾打群架的烂摊子，闻言摔门而出。
「我他妈就是在为家人活！」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10
回到病房，我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
既然重生了，那么每多活一天就是我的福分，更何况我现在还怀着宝宝。
我要爱惜自己，也要爱惜他。
混沌中，脚踝传来羊毛袜柔软的触感。
一睁眼，就看见陈漾坐在床尾，修长的手正在仔细地给我穿棉袜。
「你！」
我猛地缩腿，被他一把扣住脚腕。
「别动。」他掌心贴着我的足弓。
我清了清嗓子，模仿着他疏离的语气。
「陈医生，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不合适吧。」
「你脚臭熏了好几个人了，我来帮你穿上，以免祸害别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漾喉间溢出声轻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我的脚踝。
「行了，怀着孕就别光着脚到处乱跑。」
我神色一顿。
小姑娘这么快就跟他告状了？
我鼻腔突然发酸。
「你这么闲？不用陪你的小实习生？」
陈漾动作一顿。
「你说漫漫？」
「漫漫，叫得挺亲啊。」
我咬牙切齿，用脚撇开他的手。
他愣了片刻，随后竟然发出了一声闷笑。
「你笑什么？」
我皱了皱眉，越想越气，可又没有可以生气的身份。
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才分手七天，而且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呢！
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睡他的床！
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盖我送他的被子！
陈漾忽地靠近我，眼神软了几分。
「吃醋了？」
「我吃个屁我吃！」我气急败坏地转身，「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陈漾的笑意突然凝滞在脸上，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病房。
我的胸腔泛起酸涩的潮涌。
明明是要追回他的，我怎么又搞砸了。
11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许聪正蹲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我，活像只犯了错的小狗。
「姐，喝点粥吧。」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保温盒，热气混着米香飘出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和昨晚那个阴郁偏执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
「许聪」
我斟酌着词句，却被他轻声打断。
「我道歉。」他垂下眼睫，声音闷闷的，「是我越界了。你永远是我姐，我只是」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梢还翘着几根呆毛，像是整夜没睡好。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伸手拽着他坐下。
「许聪，你永远不会失去我。但我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明白吗？」
许聪抿着嘴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保温盒边缘。
沉默半晌，他突然开口。
「姐，这孩子你真要留吗？」
我愣住了。
昨天他还红着眼眶求我留下这个孩子，怎么今天就——
「你昨天不是还劝我留下吗？」
许聪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把什么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我一想到陈漾会因为这个孩子缠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