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50万雇了一个保姆。
可我爱上了她。
1
她跪在我面前。
雪白的膝盖,碰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那份合同,就摊在她眼前的矮几上。
她拿起笔。
手有些抖。
这场景。
和三年前太不一样了。
三年前,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
闯进我家。
我父亲病着。
病得很重。
她声音很冷,很硬。
要么交出公司,要么等着收尸。
我父亲捂着胸口。
脸瞬间惨白。
然后倒了下去。
现在。
沈家破产了。
她父亲自杀了。
沈曼青,曾经的沈家大小姐。
今年29岁。
欠了三百万。
追债的人天天堵她。
我22岁,新晋富二代,刚接手家族企业。
这场相遇,是我安排的。
不难。
她需要钱。
急需。
我给她一个机会。
做我的私人保姆。我对她说。
月薪十万。
合同期半年。
她看合同。
逐字逐句看。
目光停在最后一条。
她的脸,白了。
煞白。
我看着她。
没说话。
办公室里很静。
只有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
她再次拿起笔。
颤抖着。
签下了她的名字。
沈曼青。
我的,私人保姆。
2
她换上了我准备的衣服。
特制的女仆装。
领口开得很低。
裙摆短得过分。
她低着头。
不敢看我。
我让她抬起头。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工作服。我说。
她没说话。
指甲掐进了掌心。
我叫了几个朋友来家里。
都是些富家子弟。
平时玩得开。
沈曼青端着酒水过来。
他们眼睛都直了。
轩少,哪找来的极品一个胖子问。
我笑了笑。
我的高级保姆。
我使了个眼色。
给大家倒酒。
沈曼青走过去。
弯腰。
领口的风光,一览无余。
朋友们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她的脸,红了。
是羞耻的红。
晚上。
我让她给我按摩。
我的卧室很大。
灯光很暗。
她站在我身后。
双手犹豫着。
开始。我命令道。
她的手,终于落在我肩膀上。
冰凉。
而且在抖。
我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
她的每一次触碰。
都带着微弱的颤栗。
很好。
她住在隔壁房间。
墙壁不太隔音。
我故意弄出些动静。
走来走去。
或者,放点音乐。
我知道她能听见。
我想让她知道。
我随时都在。
掌控着她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
我先起来。
在她浴室门口等她。
我只围着一条浴巾。
水珠顺着我的胸膛滑落。
她推开门。
看见我。
愣住了。
我看着她。
眼神,意味深长。
3
今晚有个商务晚宴。
我让她陪我去。
以我女伴的身份。我说。
她沉默着。
去衣帽间换了礼服。
很合身。
衬得她身材很好。
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晚宴上人很多。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
我把她介绍给他们。
我的……朋友,沈小姐。
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
带着打量。
带着欲望。
她低着头。
尽量不去看任何人。
酒过三巡。
气氛热烈起来。
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曼青,过来。
她身体僵了一下。
周围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坐我腿上。我说。
给大家暖暖场。
她的脸,涨得通红。
拳头握得很紧。
但她还是走了过来。
慢慢地。
在我腿上坐下。
身体僵硬。
我搂住她的腰。
她的身体很软。
隔着薄薄的衣料。
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她的屈辱。
还有。
一种危险的气息。
在我们之间蔓延。
回到家。
她终于爆发了。
林轩,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冲我喊。
眼睛里全是怒火。
我想怎么样我冷笑。
你觉得呢
她想推开我。
反抗。
我抓住她的手腕。
把她压在墙上。
我们的脸,靠得很近。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气。
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彼此的呼吸。
都喷在对方脸上。
4
我开始发现。
复仇带来的快感。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看着她屈辱。
看着她隐忍。
一开始很痛快。
但现在。
我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很坚韧。
比我想象的要坚韧。
我注意到。
她开始暗中观察我。
我的生活习惯。
我的喜好。
有时我深夜处理工作。
她会站在书房门口。
默默看着。
有一次。
我对着父亲的照片发呆。
很久。
回头的时候。
发现她也在看。
眼神复杂。
我开始让她陪我深夜工作。
不是命令。
更像是一种习惯。
她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
有时看书。
有时只是安静地待着。
我们之间的话不多。
但气氛。
变得有些微妙。
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一天晚上。
我工作到很晚。
她端了一碗宵夜进来。
热气腾腾的面。
她说:你胃不好,别总空腹熬夜。
我愣住了。
看着她。
心里某个地方。
好像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很陌生的感觉。
她收拾碗筷的时候。
无意中说了一句。
你父亲,一定很疼你。
我的动作停住了。
抬起头。
看着她。
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她也察觉到了。
低下头。
快步离开了书房。
5
我发现自己。
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她。
关注她的每一个小动作。
她走路的姿态。
她低头时的颈项。
甚至。
她洗澡时。
浴室门缝透出的模糊身影。
水声哗哗。
我想象着里面的情景。
身体会有些燥热。
我对她的态度。
开始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命令和羞辱。
我会给她一些照顾。
比如,她手冷的时候。
我会把暖气开大。
比如,她看起来很累的时候。
我会让她早点休息。
当然。
威胁也还在。
我让她知道。
她依然在我掌控之中。
这种若即若离。
这种似有若无的暧昧。
像一张网。
慢慢收紧。
一天深夜。
我听见她房间传来咳嗽声。
很压抑。
我过去敲门。
没人应。
我直接推门进去。
她躺在床上。
脸烧得通红。
额头上全是汗。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烫。
发烧了。
我找了退烧药。
倒了水。
扶她起来。
喂她吃药。
她靠在我怀里。
身体很软。
呼吸很热。
我们贴得很近。
她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
痒痒的。
一种陌生的感觉。
在我心里蔓延。
她退烧后。
清醒了一些。
看着我。
眼神很复杂。
有困惑。
有迷茫。
我知道。
她开始怀疑了。
怀疑自己。
是不是对这个比她小的男人。
这个曾经的仇人。
产生了不该有的感觉。
就在这时。
门铃突然响了。
急促又粗暴。
我皱起眉头。
打开门。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门口。
沈曼青呢为首的刀疤脸问。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天不还钱,就别怪我们对她动手动脚了!
他们的目光。
贪婪地扫向沈曼青的房间。
6
我怒了。
一股火从心底烧起来。
滚。我说。
声音很冷。
刀疤脸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狞笑。
小子,你算老几
他伸出手。
想推开我。
我抓住他的手腕。
用力一拧。
他惨叫一声。
我没停手。
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那几个人反应过来。
想冲上来。
我抄起门边的棒球棍。
谁敢再上前一步
我的眼神很凶。
他们被震住了。
我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
几辆黑色的车停在楼下。
下来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
动作迅速。
把那几个追债的都控制住了。
带头的人恭敬地向我鞠躬。
林少,都处理干净了。
我点点头。
他们很快离开了。
一切恢复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曼青站在我身后。
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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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全是震惊。
她大概没想到。
我还有这样一面。
她重新审视我。
这个比她年轻7岁的男人。
好像,比她想象的更深不可测。
我关上门。
转身看着她。
从今天起,你搬到我房间来。我说。
她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我走近她。
也为了……方便我照顾你。
我勾起她的下巴。
每天晚上,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暖床。
我吐出这两个字。
看着她的脸。
从震惊,到屈辱,再到一丝绝望。
她没有选择。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很大的一张床。
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知道她也没睡着。
她在忍耐。
我也在忍耐。
这种同床共枕的煎熬。
让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欲望,像野草一样疯长。
却被死死压抑着。
某个夜晚。
我感觉身边有动静。
睁开眼。
黑暗中。
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贴近了我。
柔软的身体。
温热的呼吸。
就在我咫尺之间。
7
电话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沈曼青接了电话。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妈……我妈住院了!她声音发抖。
她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要去医院。
我靠在床头。
看着她。
请假我问。
可以。
扣三个月工资。
她愣住了。
林轩,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
你是我的保姆,不是慈善家。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绝望。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蹲在地上。
抱着膝盖痛哭。
身体抽搐着。
这是我第一次。
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看着她。
心里有些烦躁。
哭够了就去。我说。
别耽误太久。
她擦干眼泪。
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然后,跑了出去。
我表面冷漠。
心里却不平静。
我打了个电话。
找最好的心脏科医生。
去市中心医院。
照顾一个姓沈的病人。
费用我出。
不要让她知道。
沈曼青在医院待了很久。
回来的时候。
神情有些恍惚。
她看着我。
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我妈……医院给她安排了最好的专家。她说。
我问了护士,她们说……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她盯着我的眼睛。
林轩。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我移开视线。
拿起手边的文件。
你想多了。
我没那么好心。
我选择了沉默。
她也沉默了。
但她的眼神。
却多了一丝探究。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8
她母亲的病。
让我开始调查一些事情。
三年前的旧事。
沈家企业。
为什么会突然恶意收购林家。
不惜一切代价。
我动用了一些关系。
查到了一些线索。
当年,沈父的公司也陷入了危机。
他需要一大笔钱。
去救活公司。
去养活他病重的妻子。
沈曼青的母亲。
一直有心脏病。
需要昂贵的治疗。
所以,他才铤而走险。
威胁我父亲。
并非完全是出于恶意。
更多的是,一种绝望的挣扎。
沈曼青最近很安静。
她似乎也在想些什么。
一天下午。
我不在家。
她打扫卫生。
进了我的房间。
那是我父亲生前住的房间。
里面还保留着他的一些遗物。
她看到了。
看到了我父亲的照片。
也看到了。
夹在相框后面的一张。
她的照片。
是三年前。
她来我家威胁我父亲时。
监控拍下的侧脸。
表情冷傲。
却掩不住一丝青涩。
我回来的时候。
她坐在我房间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那张照片。
为什么她问。
声音很轻。
我看着她。
知道瞒不下去了。
我留下的。我说。
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什么
忘记仇恨。
还是……忘记别的她看着我。
眼神很深。
我们之间。
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坦诚。
没有伪装。
没有试探。
积压的怨恨。
好像在慢慢化解。
但另一种东西。
一种新的欲望。
却在悄然升温。
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就记住你了。
不是因为仇恨。
是因为别的。
我承认了。
承认了那份。
被我刻意压抑了三年的。
特殊关注。
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慢慢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
林轩。她说。
合同上最后一条。
我现在,想真正履行它。
9
我拒绝了她。
在她主动提出要真正履行合同时。
我说:不必了。
她愣住了。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知道这个决定。
会让她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重新审视她自己的感情。
这正是我想要的。
从那天起。
沈曼青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保姆。
她开始掌握主动。
她会故意在我面前。
接一些男人的电话。
语气暧昧。
她会穿着我买给她的漂亮衣服。
说要去参加朋友的聚会。
我知道。
她在试探我。
试探我的反应。
我确实反应很大。
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
烦躁。
不安。
还有。
强烈的占有欲。
有一次。
她打扮得很漂亮。
正要出门。
我拦住了她。
去哪我问。
声音很冷。
见个朋友。她笑得很随意。
男的女的
男的。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不许去。
声音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
脆弱。
她看着我。
笑了。
笑得很得意。
林轩,你吃醋了
我这才意识到。
不知不觉间。
她已经完全掌控了我的情绪。
我们之间的角色。
发生了逆转。
她推开我。
整理了一下衣服。
林轩。
她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和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
现在。
该你听我的了。
10
她开始主动诱惑我。
毫不掩饰。
她会在我工作时。
端着咖啡进来。
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
她会在我洗澡后。
穿着丝质的睡袍。
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领口微敞。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们之间的权力关系。
彻底颠倒了。
现在。
是她掌控着节奏。
我们在欲望的边缘。
疯狂试探。
她会坐在我的腿上。
在我耳边低语。
用她的发梢。
轻轻扫过我的脖颈。
我能闻到她身上诱人的香气。
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
每一次呼吸。
都变得沉重。
但我们。
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种拉扯。
这种煎熬。
让彼此都深陷其中。
合同。
快要到期了。
只剩下几天。
一天晚上。
她靠在沙发上。
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
林轩。她开口。
合同到期后,我就搬出去了。
我的心。
猛地一沉。
恐慌。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攫住了我。
我看着她。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像只是在说一件。
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意识到。
我不能让她走。
我好像。
已经无法失去她了。
我开始思考。
我对她。
究竟是占有欲。
还是……真正的感情。
最后一夜。
我辗转难眠。
想着明天她就要离开。
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
我的房门。
被轻轻推开了。
沈曼青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
几乎透明的睡衣。
月光透过窗户。
照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
她慢慢地。
向我的床边走来。
11
她就那样站在门口。
我的房门。
被她轻轻推开。
一道缝隙。
然后,是她。
沈曼青。
穿着一件睡衣。
丝质的。
很薄。
近乎透明。
月光从我身后的窗户照进来。
冰冷。
却也清晰。
照在她身上。
勾勒出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
玲珑。
有致。
我呼吸一滞。
喉咙发干。
血液好像冲上了头顶。
又瞬间涌向身体某处。
她动了。
脚步很轻。
像猫。
踩在地板上。
没有声音。
只有她睡衣下摆的轻微摩擦。
沙沙。
那声音。
像羽毛。
一下一下。
挑动着我的心脏。
也挑动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
不是空白。
是混乱。
无数念头在翻滚。
她想干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诱惑
最后的报复
还是……
别的什么
她离我越来越近。
五步。
三步。
一步。
她停在我床边。
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淡淡的。
沐浴后的清香。
还有一丝。
她独有的体香。
熟悉。
又陌生。
让我心神不宁。
我们对视着。
黑暗中。
她的眼睛很亮。
像淬了水的星子。
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复杂。
深沉。
她也在看我。
目光一寸寸。
从我的脸。
到我的胸膛。
再回到我的眼睛。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很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的。
急促。
沉重。
她的。
也有些不稳。
带着一丝。
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想开口。
想问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但话到了嘴边。
又咽了回去。
我怕。
怕听到我不想要的答案。
怕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她先开口了。
声音很轻。
像叹息。
带着一丝破碎的沙哑。
林轩。
她叫我的名字。
每一个字。
都像一颗小石子。
投进我平静了太久的心湖。
激起阵阵涟漪。
你……
她顿了一下。
似乎在鼓足勇气。
你真的……要我走吗
她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还有一丝。
孤注一掷的绝望。
要她走吗
这个问题。
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心上。
让她走
这个念头。
只是在脑海中闪过。
就让我感到一阵窒息的恐慌。
让她离开这个房间。
离开这座房子。
离开我的生活。
我能做到吗
我愿意吗
这几个月来的画面。
一幕幕。
在我眼前飞速闪过。
她跪在我面前签合同的屈辱。
她穿着女仆装的羞涩。
她被我朋友调笑时的隐忍。
她在我腿上僵硬的身体。
她在墙边被我逼迫时的愤怒。
她深夜为我准备宵夜的安静。
她发烧时靠在我怀里的脆弱。
她得知母亲病重时的无助。
她拿着我父亲照片时的迷茫。
还有。
她试探我时的狡黠。
她掌控我情绪时的得意。
这一切。
都那么清晰。
那么深刻。
不知不觉间。
她已经渗透到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占据了我思想的每一个缝隙。
我以为。
我只是在报复。
在享受复仇的快感。
可现在。
当她真的要走的时候。
我才发现。
那种快感。
早已变了质。
变成了另一种。
我不想承认。
却又无法否认的东西。
是习惯
是依赖
还是……
不。
不能让她走。
这个念头。
像疯长的藤蔓。
瞬间缠绕了我的心脏。
让我无法呼吸。
如果她走了。
这个空荡荡的房子。
会更加空荡。
我的生活。
会重新回到。
那种没有色彩的单调。
不。
我不要。
我猛地伸出手。
快得像一道闪电。
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
细腻。
微凉。
却因为紧张。
有些汗湿。
我用力一拉。
她惊呼一声。
身体失去平衡。
向我倒来。
我顺势将她拽进怀里。
紧紧地。
用尽全身力气。
抱住她。
仿佛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
她的身体很软。
带着淡淡的香气。
撞进我怀里。
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能感觉到。
她身体的僵硬。
和瞬间的慌乱。
但很快。
她也伸出手。
犹豫了一下。
然后。
慢慢地。
环住了我的腰。
不。
我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和后怕。
别走。
只有这两个字。
简单。
直接。
却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也放下了我所有的骄傲。
和伪装。
她在我怀里。
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感觉到。
有湿热的液体。
滴落在我的肩膀上。
是眼泪。
她的眼泪。
无声无息。
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烫伤了我的皮肤。
也烫伤了我的心。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紧紧抱着对方。
在着寂静的深夜。
在这充满张力的房间里。
仿佛整个世界。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咚。咚。咚。
像鼓点。
敲打着。
宣告着某种。
不可逆转的改变。
已经发生。
爱的种子。
在仇恨的废墟上。
悄然萌芽。
然后。
在这一刻。
破土而出。
12
那一夜。
我们没有再做什么。
只是相拥而眠。
或者说。
是相拥到天明。
我几乎一夜没睡。
她在我怀里。
呼吸渐渐平稳。
身体也放松下来。
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
而我。
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
闻着她发间的清香。
心里。
却翻江倒海。
天亮了。
第一缕晨曦。
透过窗帘的缝隙。
照了进来。
金色的光柱。
落在她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
微微颤动着。
像蝴蝶的翅膀。
她醒了。
睁开眼。
看到我。
眼神有些迷茫。
随即。
昨夜的记忆涌上来。
她的脸。
慢慢红了。
有些不自然地。
想从我怀里挣脱。
我没有松手。
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早。我说。
声音带着宿夜的沙哑。
她低下头。
早。
声音细若蚊蚋。
我们之间。
有一种新的氛围在流淌。
有些尴尬。
有些羞涩。
但更多的是一种。
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和隐隐的期待。
我松开她。
坐起身。
她也跟着坐起来。
拉了拉身上那件。
依旧透明的睡衣。
脸更红了。
我看着她。
忽然笑了。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昨夜的剑拔弩张。
欲望纠缠。
好像都随着这场日出。
变得有些遥远。
我下了床。
走到书桌前。
拉开抽屉。
拿出那份合同。
那份。
捆绑了我们几个月的合同。
那份。
充满了屈辱和算计的合同。
我拿着它。
走到她面前。
她看着我手里的合同。
眼神有些复杂。
有不解。
有疑惑。
我当着她的面。
开始撕它。
刺啦——
纸张被撕裂的声音。
在安静的房间里。
显得格外刺耳。
第一下。
我撕掉了她的签名。
和我的签名。
刺啦——
第二下。
我撕掉了那些。
关于保姆职责的条款。
刺啦——刺啦——
我一下一下地撕着。
毫不犹豫。
那些墨黑的字迹。
那些冰冷的条款。
在我手中。
变成了一堆碎片。
像黑色的雪花。
纷纷扬扬。
飘落在地上。
也像。
我们之间那段不堪的过去。
被彻底粉碎。
沈曼青看着我。
眼睛睁得大大的。
里面充满了震惊。
和一丝。
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大概没想到。
我会这样做。
如此干脆。
如此彻底。
我把最后一点碎片扔在地上。
拍了拍手。
然后。
我看着她的眼睛。
认真地。
一字一句地。
说道:
沈曼青。
我不要你再做我的保姆。
我不要我们之间。再有任何不平等的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紧张。
期待。
还有一丝。
害怕被拒绝的恐惧。
我要你。
做我的女朋友。
以平等的身份。
光明正大地。
站在我身边。
可以吗
我的话音落下。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她。
等待着她的答案。
每一秒。
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的眼圈。
慢慢红了。
雾气。
在她的眼眸中氤氲。
然后。
大颗大颗的眼泪。
毫无预兆地。
滚落下来。
像断了线的珍珠。
一颗。
又一颗。
砸在我的心上。
很烫。
也很疼。
她哭了。
不是昨夜那种。
压抑的。
无声的哭泣。
而是。
带着一丝释放。
一丝委屈。
还有一丝。
无法言喻的喜悦。
她伸出手。
想擦眼泪。
却越擦越多。
最后。
她索性放弃了。
任由眼泪肆虐。
林轩。
她哽咽着。
声音断断续续。
你……你这个混蛋。
她捶了我一下。
不重。
像撒娇。
也像发泄。
你知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
我……我早就爱上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道惊雷。
在我耳边炸响。
我愣住了。
完完全全地。
愣住了。

她爱我
从什么时候我下意识地问。
声音有些发飘。
从……
她低下头。
声音更小了。
从你第一次……
笨拙地照顾发烧的我开始。
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却还是给我找药。
喂我喝水。
那时候。
我就觉得。
你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样子。
你这个表面冷酷的男人。
心里。
其实很热。
她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后来。
你为我解决追债的麻烦。
你暗中帮助我妈妈。
还有……还有你房间里。
我父亲和我那张旧照片。
我知道。
你心里有我。
只是。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恨。
还是别的。
我一直在等。
等你亲口告诉我。
她破涕为笑。
笑容在泪光中。
显得格外动人。
现在。
我等到了。
我的心。
被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填满。
原来。
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
我们都在这场。
名为报复的游戏中。
悄然沦陷。
爱上了对方。
这种感觉。
比我想象中。
还要美好。
还要珍贵。
我伸出手。
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说。
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她摇摇头。
不委屈。
只要最后是你。
就好。
她的声音。
温柔而坚定。
像一股暖流。
注入我的心田。
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