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这天,谢长文特地找来了一个专业的直播团队,早早的就安装了几个摄影装备。
看着搬运装备的人来来往往,江时言有些好奇怪。
“怎么要直播吗?你不是不喜欢太张扬吗?”
“这是我们的婚礼,怎么样都不算张扬,何况还能让爸妈他们几个能看到。”
谢长文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也是。”
江时言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双亲都已经相约看极光去了。
直播看婚礼也让不算遗憾。
她也就没再多问什么,转而耐心的挑着自己的礼服。
而与此同时,国内的周以怀突然收到一个匿名的短信。
他本来没有在意,直到晚上不小心误触才发现是一个婚礼的直播链接。
周以怀的心突然跳的很快,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于是他点开以一看。
果然是江时言和谢长文的直播婚礼画面。
他也很快意识到是谁发过来的短信,毕竟上一次被绑住的画面他记忆尤深。
一直以来,他以为是江母破坏了他的家庭,所以痛恨着这个女人。
甚至想出追求江时言这个办法来报复她。
而在相处中,每每体会到江时言对自的好,他心里又会被仇恨情绪所笼罩。
他爱她,爱她的明媚张扬,爱她的从容果断,
同样他也恨着她,因为她是仇人的母亲。
日复一日的不断拉扯中,他这个人也渐渐的变得不清醒。
她会故意酗酒,故意找许清清那种人纠缠不断。
随着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好像甚至开始沉溺其中,难以抽身。
如果说他对于江时言是一片沼泽,那么江时言对他来说却像一个黑洞。
他知道后果却也心甘情愿。
周以怀最后也成了自己棋局里的一颗棋子。
江时言让他放下过去,周以怀更是做不到。
他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周以怀起身走到天台的边缘,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屏幕里是江时言的直播画面,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礼服,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摄影师还专门拍了一张她手上的钻戒,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长文的婚宴,”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和订婚的时候完全不同。
弹幕里一片祝福的声音,周以怀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指尖冰凉。
他想起三年前,江时言也是这样笑着对他说:“以怀,等我们公布后就结婚好不好?”
那时的她眼里都是他。
可现在,那光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手机屏幕里的江时言被谢长文拥入怀中,谢长文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笑得更甜了,踮起脚尖回吻了他的侧脸。
周以怀看着那一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她最在意的那个问题,她其实问过好多遍,可是每次都被他刻意忽略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
他拿出手机,翻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按下了拨号键。
那边传来江时言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喂?哪位?”
“时言,”
周以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忙音。
周以怀握着手机,听着那单调的忙音,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自嘲。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早就该知道的。
不过他不怪她,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周以怀站起身,风很大,吹得他衬衫沙沙作响。
他低头看了看楼下,车流汇成的光带像是一条璀璨的河流,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
可是他已经没有再挂念的人了,也没有挂念他的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江时言的场景,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书架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问她题目,她却抬头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在他心底留了好多年。
从那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她了。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