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周家别墅,裴恒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
h国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街上到处都是欢笑的人群,衬得他更加孤独。
他走进一家酒吧,点了最烈的酒。
一杯接一杯,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的痛楚。
酒保第三次给他倒酒时,忍不住问:“失恋了?”
裴恒苦笑,举起酒杯对着灯光。
“不,是醒悟得太晚。”
透明的酒液里,他仿佛又看到江怀茵含着泪的眼睛,听到她说“我们该向前看了”。
仰头一饮而尽,火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痛。
他该怎么往前看呢
酒吧的灯在裴恒眼前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色彩。
威士忌一杯接一杯下肚,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底那团火,热的他浑身难受,回忆不停地翻涌让他几乎要窒息了。
酒精让记忆越发清晰。
过去的那么多回忆一一浮现在眼前,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爱,他却为了权势被蒙蔽了眼睛。
“再来一杯。”
裴恒敲了敲吧台,声音嘶哑,还带着一丝苦涩。
酒保犹豫地他:“先生,您已经”
“我说再来一杯!”
裴恒猛地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几个客人侧目。
酒保叹了口气,又给他倒了一杯。
裴恒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痛。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江明珠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拇指滑动,直接点开邮箱,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内容很简单,就几个字。
他净身出户,只要自由。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裴恒感到一种解脱。
江家的股份、商业地位、人脉资源
这些他用爱情换来的所有的所有东西,现在全都不要了。
他纠结了半生先要得到的所有事情也都可以不要了,他什么都不要了。
“您还好吗?”
酒保小心翼翼地问。
裴恒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说
如果一个人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该怎么办?”
酒保擦了擦杯子,思考片刻。
“弥补不了的话,就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了。”
裴恒怔住,随后苦笑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扔下一叠钞票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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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回到酒店,裴恒冲了个冷水澡,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
胡子拉碴,眼下青黑,哪里还有昔日商界新贵的模样?分明就和当初那样的落魄没有任何的区别。
剃须刀刮过下巴,他想起江怀茵曾说他留胡子好看,换上唯一一套干净西装,想起这是她陪他选的款式。
正午的阳光刺眼得让人流泪。
裴恒站在周氏集团总部大楼下,手中捧着一束白色风信子
。
这也是江怀茵最喜欢的花。
“我找江怀茵小姐。”
前台小姐礼貌地微笑:“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但请告诉她
是裴恒。”
等待的十分钟像是一个世纪。
电梯门打开时,江怀茵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周叙言。
曾经总是素净的脸上化了精致的妆,长发优雅地盘起,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套装,脖子上围着一条显然价值不菲的羊绒围巾。
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气质变得更加从容明媚,曾经的怯懦不安不见了,现在的江怀茵自信就像是一朵被养的很好的花,如今正在尽情的绽放属于自己的色彩。
昨天晚上看的不太真切,今天一看,她似乎变了很多。
“裴恒。”
她唤他的名字,只是那样官方的喊着全名,她再也不喊自己阿恒了。
裴恒的喉咙发紧,手中的花束突然变得无比落魄可怜,他注意到周叙言的手自然地搭在江怀茵腰间,而她没有任何抗拒。
“我
我来恭喜你。”
裴恒艰难地开口,将花束递过去,可是鼻子酸酸的,说出口的话都打颤,还要强装镇定说出祝福的话。
“你昨天不是说你三天后结婚,我有些匆忙了,所以来一趟也不知道给你送点什么,只能送你一束花。”
江怀茵接过花,礼貌地点点头:“谢谢。”
她不知道他找了她一个月,不知道他夜不能寐,不知道他抛下一切来到这里
她不知道,他后悔了,还爱她。
人走了,他察觉到当初的爱意了。
就像那一点微弱的火星,风一吹反倒燃烧的更旺,滋生出的爱意更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