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汗的马淑珍和陈大宝见到陈阿妹,很是意外。
意外过后,陈大宝眼睛亮了亮,脸上满是欣喜。
“阿姑!你怎么来了?”
陈阿妹已经动作麻利地将田埂挖开一个口子。
汩汩的田水穿过口子,流进陈家的水田。
陈阿妹将铁锹插进地里,双手交叠架在把手上。
“我不来,等着你们母子俩在这戽水戽到累死?”
陈大宝扯起衣摆,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不会累死,我们马上就能把水田灌满了。”
陈阿妹被他乐观的模样气笑,“今天把水田灌满,等过两天呢?过两天田干了,再来戽水?”
没等陈大宝说话,陈阿妹的眼神落在一言不发的马淑珍身上。
“你平时的厉害模样呢?怎么不拿出来?”
马淑珍低垂着视线,呼吸微微有些粗重。
她越是这样,陈阿妹越是生气,“就知道窝里横!”
“人家有男人在家!我拿什么跟人家争?”马淑珍突然爆发,冲着陈阿妹喊道,“有本事你叫你哥回来啊,冲我叫唤什么?我辛辛苦苦来戽了一天的水,我还有错了?”
“没有男人你就活不成了?”陈阿妹才不惯着她,“你窝里横就窝里横,少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他们有男人在家又怎么样?他们几个大男人,还敢跟你动手不成?”
马淑珍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在农村,除了夫妻间的家暴互殴,男人对女人动手这种事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
谁家男人要是跟村里的妇女动了手,那是要受到全村的谴责和耻笑的。
陈阿妹厉声继续说:“除去男人,她家就一个死老太婆和比你矮、比你瘦的女人婆,你怕个卵?”
怒火之下,陈阿妹也顾不上陈大宝还在场,飚起了脏话。
马淑珍被骂一肚子窝囊气,不敢再发作。
陈阿妹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冲陈大宝道:“大宝!走,阿姑带你讨说法去!”
“哎!好!”陈大宝立马扔了戽斗的绳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小斜坡。
没跑出几步,他扭头对马淑珍说:“妈,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啊。”
陈阿妹不在意马淑珍到底跟没跟上,拔起铁锹,来到大狗子家水田的上方。
她铲起一锹泥,将大狗子家水田的进水口堵了。
这样一来,大狗子家水田里的水会顺着地势,全流进陈家的水田里。
再从陈家水田的田埂漫出,流进旁边的水沟。
陈屋村是个大村落,大狗子家距离陈家有一百多米远。
大狗子今年和陈大宝一般大,也是家里的老大。
陈阿妹带着陈大宝来到大狗子家门口的时候,一家人在院子里围桌而坐,正准备吃晚饭。
见到陈阿妹气势汹汹拿着泥巴还未干的铁锹进院,大人们都被吓了一跳。
“阿妹?”大狗子他爷爷最先反应过来,扯出笑容打招呼,“吃晚饭了没啊?坐下一起吃啊?”
陈阿妹冷笑,“吃晚饭好说,你们先跟我讲讲,为什么要堵我家田水,不让我阿嫂挖田水?”
大狗子家的大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回答。
陈阿妹:“出声啊!都哑巴了?”
大狗子他爷爷再次扯起勉强的笑容,“阿妹,你误会了,没有堵田水,是......”
“怎么没堵田水!”后一步跟来的马淑珍气冲冲告状,“我挖了三回田水,都被你老婆你新妇堵上了!
“你老婆还说我家田离水沟近,让我自己用戽斗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