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时有些沉默,程大夫人回神,飞快上前捂住了程语嫣的双眼。
又沉下声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处理干净!”
“别让血污了母亲的院子!”
待清理完了,程大夫人才又去看盛清昭,“今日一事,是我们误会了盛姑娘实在对不住。”
“只是府上如今还有许多杂务,不便招待你。待这些事处理好,我定带语嫣登门致歉。”
方才那丫鬟一事,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说的是假话。
单凭她一个人,连苏合香都买不起,更别说是长达两年,毫无中断地更换。
只是接下去的事,不论怎么查,到最后大约都是国公府家丑就更不便让两个外人知道了。
盛清昭理解地颔首。
程大夫人安排了下人送她与陈院首离府。
还未走多远,后方便有人匆匆追了上来。
“我送你。”程语嫣粗喘着气走到她身边。
盛清昭没拒绝。
两人共同走了片刻,程语嫣才又踌躇着开口,“今日的事对不起。”
“我那时知道祖母出事,太着急了,又听那大夫说,是因为喝了补药才变成这样”
“我明白,无妨。”盛清昭轻轻摇头。
早时去送补药时她便料到了会有这一遭。
再说,程语嫣虽在气头上,却也没对她做什么。
见她没生气,程语嫣才稍稍安心了些,又道:“还有我那二叔母说的话,你不要相信她我先前找你,是因为祖母想见你,绝非是把你当成什么替罪羊!”
“自从祖母把掌家权交给我娘,她就处处都爱与我娘作对!方才也不过是见抓住了机会,所以处处往我娘身上泼脏水”
嘀咕着抱怨了一阵,程语嫣才又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了,忙收敛道,“反正,你别相信她就对了!”
“毒害祖母的事,绝不会是我娘所为!只是可惜,如今那丫鬟都死了,也查不到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你想查,也不是没有办法。”盛清昭想了想。
“当真?”
程语嫣猛地看向她,“你有主意?”
“苏合香不同于寻常香料,十分稀有,从前只有皇室进贡才有如今虽然在民间流通了,数量却也不多,且价格分外昂贵,大约只有京中那几间最大的铺子会有。”盛清昭轻声解释。
程语嫣瞬间明白过来,“如此说来,只要调查过那几间铺子,说不定就能知道,背后指使到底是谁!”
她说完,双眼都亮了起来,也顾不得送盛清昭出府,急匆匆转身往回跑。
“我这便回去同母亲说今日多谢你!待此事查清楚了,我再登门谢你!”
回府后,盛清昭先让人将早前说好的两支人参送到了陈院首府上。
才嘱咐完,照雪也回来了。
“您吩咐的事,奴婢已经转达给太子殿下了”
“他说他会查清楚,让您不必担心。”
盛清昭点了点头。
之后两日,府上都十分平静。
盛清昭干脆继续整理起手底下的铺子田产。
看完了在京城的,才发现,在长平也还有好几家铺子,并且规模都不小
只是,这些铺子只有铺契,却没有相关的账目,更别说是营收的银子。
【来了来了,女配终于要知道,侯夫人把她那几间铺子的银子都私吞的事了!】
【那侯夫人也是真贪心,之前是偷用女配的嫁妆和银子,现在两家都毫无关系了,她还传信让长平的几间铺子,把所有存银都给她送过去总的算下来,足足有十几万两!】
【不一定会那么快知道吧?她手里又没账本,再怎么样也得先等和长平那边通信了。】
盛清昭盯着弹幕,眯起了眸。
“小姐,您怎么了?”照雪在身侧陪着她,见她忽然没了动静,有些困惑。
盛清昭起身,“准备马车,去侯府。”
入了定远侯府,盛清昭坐在前厅,等了一刻多钟,贺夫人才姗姗来迟。
“呦,盛小姐今日怎肯赏脸光临我们这小小侯府?”
她走到主位坐下,一张口便是阴阳怪气。
“这几日,我在整理爹娘留下的产业时,发现手底下还有几间在长平的铺子只是不知为何,其他铺子都有账目,唯独它们没有。”
“这些铺子从前都是贺夫人代管,所以才想着来问问,夫人可知那些账目在何处?”
盛清昭也不与她拐弯抹角,幽幽盯着人问。
“这这都是你的事,我怎会知道?!”贺夫人神情有片刻凝滞,很快,又恢复了理直气壮。
“你的东西,昔日搬走时便已经全数拿回去了!”
“现在发现了问题,还想让本夫人给你负责不成?”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盛清昭缓缓摇头,紧盯着她的双眼。
“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问一问既然您不知,那便不叨扰了。”
她已经给过贺夫人机会了。
对方若现在坦白,把银子交还,她本可以不再追究。
但对方现在这样分明是要装傻到底了。
那便也不能怪她,不留情面。
贺夫人暗里松了口气,冷哼出声,“好走不送。”
盛清昭也不多言,起身迈步离开。
才出了前厅,却见一个熟悉的人被下人搀扶着匆匆赶来。
“清昭!”
后者脸色惨白,一见到她,双眼却亮了起来。
“我一听下人说,你来侯府拜访,便赶过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对吗?”
是贺云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