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如此。”
长公主颔首,又细心道,“你身边人不多,过些时候,本宫再安排些人手过来,帮你把东西一一清点过,再送去新宅。”
有她的人看着,侯府才不敢含糊,更不敢私自扣留什么。
盛清昭也正是这个意思,当下行礼谢恩,“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摇头,把她拉回身边坐着,又想到什么,“本宫在城南还有几处空置的宅子,你既要搬,正好可以挑一处住进去。”
“这怎么行”
盛清昭下意识推拒。
“本宫说行就行。”长公主却不容她拒绝。
不等她多言,便已岔开了话题,“还有几日便是太子生辰,待你到新宅安置好了,便随本宫一道去。”
对方今日已经帮了她许多,盛清昭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是。”
长公主面目慈和,又拉着她说了好一阵的话。
期间侯府几人一直跪在不远处的地上,她却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始终没有要叫人起来的意思。
直至半个时辰后,长公主有些乏了,又想起什么,将不久前那块玉佩取出来,重新交给盛清昭。
“这块玉你拿着,本宫的话,永远都作数。”
当年她把玉交给盛清昭时,曾许诺过,不管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拿着它来找自己。
盛清昭握紧玉佩,抿着唇道了谢。
她很清楚,长公主今日的怜惜与袒护,靠的都是爹娘当年用命换来的恩情。
所以话虽如此,如非必要,她断不会再消耗这段恩情。
出了小院,长公主便直接让人把她送去了新宅。
待重新安置好,周遭也没了旁人,照雪才敢开口。
“今日当真是吓死奴婢了!”
“您那时脸色如此难看,奴婢当真以为,您”
小丫头面上带着惊魂未定,话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盛清昭却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姑娘。”
“我既然敢安排你去做,便自然是有把握的。”
弹幕告诉她,当日在城外之所以会被毒蜂蛰,是因她身上有特制香粉的味道。
所以她提前拿出长公主给的玉佩,放入贺云沨送她香囊中藏了三日。
待长公主从照雪手中拿到玉佩,入了小院,发生的每一步都是必然。
虽然这样,的确十分愧对长公主
但若不这么做,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解除婚约。
幸好,如今她与贺云沨,已经毫无瓜葛了。
盛清昭松了口气想。
眨眼几日过去,盛清昭服下太医送来的药,养好了身子,也正好到了太子生辰之日。
她带着提前备好的贺礼入了宫。
才入席间,尚未落座,便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清昭!”
是贺云沨。
他穿着一身锦袍,面容却略显憔悴,眼底还蔓延着些许血丝。
似乎这几日并不好过。
“终于见到你了!这几日我多次去你府上求见,可你始终不愿露面。”
他神情略显苦涩,“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先前也的确是我犯了糊涂”
“但如今我想清楚了,在我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你回来吧,咱们的婚事可以重新操办,我保证,惜月她绝不会再与你抢正妻之位了。”
这几日,为了填补上盛清昭那份嫁妆的空缺,侯府不知往里贴了多少银子。
他这才知道,多年来,母亲到底拿着盛清昭的产业挥霍了多少
若她不能嫁进来,侯府便真的只剩一副空壳了。
“怎么?”
盛清昭眉梢轻挑,似有些好笑,“不久前,世子才说自己与楚姑娘两情相悦如今这么快,便舍得放开她了么?”
“还是说,放手是假,你不过是想先将我骗回去,待婚事过了,再贬我做妾——或是抬她作平妻?”
“我”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贺云沨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过了片刻才想起辩驳,“当然不是!”
可比起他的话,盛清昭已经先一步从弹幕中得到了答案。
“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盛清昭嘲讽一笑,越过他准备离开。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已经舍下的婚事,她绝不会再回头。
“等等!”
才转过身,手腕忽而被一股大力拽住。
贺云沨不死心地抓住她,“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当真舍得说放弃就放弃?”
他不信,盛清昭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无。
“放开!”
盛清昭被抓得手腕生痛,蹙眉挣扎起来。
后者却抓越紧,语气也添了几分恼火,“还是说,你早已看中了旁的男子,所以才如此着急,想把我甩开?”
盛清昭冷下脸,忍着剧痛正想怒骂。
这时,一直手横过来,直接抓住了贺云沨的手臂,用力一扭——
“啊!”
贺云沨在剧痛中松了手,下一刻,又被人当胸踹飞了出去。
“是谁?竟敢——”
他倒在地上哀嚎了半响,才有力气爬起身,正欲发作。
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冷冽肃杀的眼。
剩下的话瞬间被吓了回去。
“太、太子殿下”
“怎么?你觉得孤没资格教训你?”太子面色极寒。
“不、不敢!”
贺云沨忙不迭摇头,跪了下来。
“定远侯府的家风当真是越来越好了让你敢在孤办的宴会上,无礼至此!”
“臣、臣只是方才情绪有些激动,并非有意的!”贺云沨慌到了极致,语气都有些哆嗦。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怎就如此倒霉,刚好被太子瞧见了!
“情绪不好便要肆意妄为,那孤现在也不太高兴,就用你这条命来泄愤,如何?”
太子眼眸危险地半眯起来。
“殿下饶命!”贺云沨头伏的更低,“臣知错了,绝无下次!”
说完不等回应,又急切地看向盛清昭,“清昭,我当真并非有意的”
盛清昭也不愿在太子的生辰宴上惹麻烦,主动道,“算了吧,臣女没事。”
“滚吧。”
太子这才松口。
他半点不客气,直接让侍卫将人赶出了宫。
随即,又扶起盛清昭的手腕,盯着她被抓红的地方,“伤怎么样?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