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碰瓷个富老头继承遗产,谁知车主竟是个年轻霸总。
他盯着我手里的钻戒冷笑:用假戒指求婚
不,这是老头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慌忙狡辩。
他反手掏出真钻戒:嫁给我,他的遗产都归你。
我正犹豫,他补了一句:每月再给你五百万零花钱。
成交!
我秒速戴上戒指。
直到葬礼上,律师宣读遗嘱:财产由孙媳继承…
霸总笑着搂紧我:叫老公。
鹦鹉突然开口:..........
午后的阳光,毒辣得能烤化柏油路。我像条被晒蔫巴的咸鱼,直挺挺地躺在马路牙子上,身下硌人的小石子儿清晰可感。眼前这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乌黑锃亮,车身线条流畅得如同刀锋,安静地停在树荫下,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金钱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甜腻气息。
目标锁定。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林咸鱼,成败在此一躺!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自己躺在车辆驶离的必经之路上,角度刁钻,力求一击必中。为了今天的壮举,我可是做足了功课。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脚上是洗得发白的塑料人字拖,最灵魂的道具是那个印着XX化肥的蛇皮袋,此刻正皱巴巴地压在我身下。我甚至还带了半块啃得坑坑洼洼的煎饼果子,就放在手边——增加碰瓷的真实感,顺便饿了还能啃两口。
口袋里,那枚沉甸甸的钻戒硌着我的大腿。塑料底座,玻璃切面,十块钱包邮的地摊货,阳光下倒是闪得挺像那么回事。这是专门为富老头准备的定情信物,计划是扑倒瞬间深情款款地掏出来,声泪俱下控诉他始乱终弃。
引擎声低沉地响起,如同猛兽苏醒前的低吼。来了!我心头一紧,肾上腺素飙升。车轮缓缓滚动,向着我这个方向驶来。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呃,咸鱼翻身,精准地把自己抛向车头前方,动作力求狼狈中带着点决绝的凄美。嘴里酝酿好的哭嚎正要喷薄而出——哎哟!我的腿啊!撞死人啦!没天理啊——
吱——!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了午后的沉闷。车身稳稳停住,距离我的破拖鞋尖顶多还有十公分。好险!差点真成咸鱼干了!
车门被推开,一双锃亮的纯手工定制皮鞋踩在地上。我赶紧低下头,酝酿情绪,肩膀开始可疑地抖动。来了来了!老头来了!遗产在向我招手!
碰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却像浸了冰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嗯声音不对啊剧本里没这段啊!
我下意识地抬眼,墨镜差点滑到鼻尖。逆着光,只能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轮廓,宽肩窄腰,气场迫人。阳光太烈,刺得我眼睛发花。
那人似乎弯下了腰,离我更近了些。阴影笼罩下来,带来一丝凉意,也让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得像用刀削出来的。薄唇紧抿着,没什么血色。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轻易剥开我拙劣的伪装,直刺我灵魂深处那个写着我要钱的小算盘。
这……这他喵的是个年轻男人啊!还是个帅得人神共愤、气场强得能冻死人的年轻男人!说好的白发苍苍、慈眉善目(或者色迷心窍)的富老头呢!
我脑子嗡的一声,CPU彻底烧了。剧本崩了!全盘崩了!碰瓷碰错人了!这比出门踩狗屎还倒霉一万倍!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咸鱼翻身变死鱼!我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他冰冷地掏出手机报警,或者让保镖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的画面。不行,得跑!现在就跑!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对遗产的渴望。我手忙脚乱地想从滚烫的地上爬起来,动作慌乱得像个第一次偷东西就被抓包的笨贼。身下的蛇皮袋发出哗啦的摩擦声,那半块煎饼果子被我慌乱的手肘一压,可怜的薄脆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碎成了渣渣,凄凉地粘在我胳膊上。
想跑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像猫在逗弄爪子下的老鼠。
我浑身一僵,动作定格在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上。跑不跑这是个问题。跑的话,显得更心虚;不跑等着被扭送派出所吗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冷汗快要浸透我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时,他那双锃亮的皮鞋又往前挪了一步。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冽雪松气息,混着一点昂贵的皮革味道,压迫感十足。
他微微倾身,目光精准地落在我因为慌乱而无意间从口袋里带出来、此刻正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上。
那枚十块钱包邮的玻璃钻戒,在阳光下尽职尽责地闪烁着廉价的光芒。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喉咙里逸出,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用这种……假戒指求婚
空气凝固了。
求婚
求……婚
这两个字像两颗无形的子弹,精准地命中我的天灵盖,打得我眼冒金星,思维彻底短路。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里那枚在阳光下努力发光发热的假钻戒,再看看他脸上那混合了鄙夷和荒谬的表情……一个离奇到足以载入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念头,在我被恐慌烧糊的脑子里艰难地成型。
他……他该不会以为……我是拿着假戒指来向他求婚的吧!!
救命!这误会比太平洋还宽!这男人脑子里的水,怕是能浇灌整个撒哈拉沙漠!
不!不是!我几乎是尖叫着反驳,声音因为过度惊吓而劈了叉,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这……这不是给你的!
我慌乱地挥舞着那枚假戒指,语无伦次,这是……这是那老头……啊呸!我是说,这是我……我定情信物!对!定情信物!我跟那老……呃,我跟那位老先生情比金坚!他答应给我遗产……呃,不是!他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你懂什么!
我越说越乱,逻辑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诌些什么。什么情比金坚,什么定情信物,简直狗屁不通!但眼下,我只想赶紧撇清这求婚的荒唐误会,顺便把剧本强行掰回碰瓷富老头的轨道,虽然这轨道已经歪到火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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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顾砚深,我后来才知道这名字配他那张脸简直是暴殄天物——听完我这番颠三倒四、漏洞百出的狡辩,脸上那点嘲弄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他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直起身,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依旧锁着我,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冰冷评估感。
然后,在我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他那只骨节分明、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缓缓伸进了高级西装的内袋。
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报警掏枪还是……支票本准备打发叫花子
他掏出来的东西,在灼热的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几乎能刺瞎人眼的、纯粹而璀璨的光芒。
一枚真正的钻戒。
主钻大得离谱,旁边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碎钻,整体设计简约却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和我手里那枚塑料玩意儿比起来,简直是皓月之于萤火虫。
我眼睛都看直了,嘴巴无意识地张成了一个O型。这……这得值多少钱能买多少套煎饼果子不,能买下整个煎饼果子摊了吧!
顾砚深修长的手指捻着那枚真正的钻戒,仿佛那只是颗不值钱的玻璃珠。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马路上的噪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砸进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嫁给我。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CPU冒出的青烟都快具象化了。嫁……嫁给他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碰瓷碰出个求婚现场
他无视我脸上足以开染坊的精彩表情,继续抛出他的条件,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的遗产,他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那辆幻影,都归你。
轰隆!
我感觉一道天雷正正劈在我头顶。遗……遗产都归我!那个老头的……天文数字!
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我那颗贫穷的心,差点让我原地蹦起来欢呼。然而,仅存的、被贫穷磨砺得极其敏锐的一丝理智,像根细小的针,刺破了喜悦的气球——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这种镶钻的午餐!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眼神在顾砚深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上和他指尖那枚闪瞎人眼的钻戒之间疯狂游移。这交易……怎么看都透着股邪门的气息。他图什么图我碰瓷姿势标准图我煎饼果子啃得香
顾砚深仿佛看穿了我那点可怜巴巴的犹豫和警惕。他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像是在嘲讽我的不识抬举。紧接着,他又轻飘飘地抛出了第二颗炸弹,彻底炸毁了我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每月再给你五百万零花钱。
噗——!
我好像听见自己心脏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喜悦而爆裂的声音。五……五百万!每个月!还是零花钱!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但此刻,金钱的芬芳已经彻底腐蚀了我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心和羞耻心。
什么阴谋什么陷阱什么邪门
在每月五百万零花钱和可能存在的天文数字遗产面前,那都是浮云!都是通往美好咸鱼生活的康庄大道上的小石子儿!
成……成交!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得更厉害了,带着破音。生怕他反悔,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夺过他指尖那枚沉甸甸、冰凉凉的钻戒,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居然该死的合适!
套上戒指的瞬间,我甚至感觉手指头都金贵了几分。
顾砚深看着我的动作,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他嘴角似乎勾了勾,那弧度极其细微,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猎物入网的满意。
很好。他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桩无关紧要的生意,现在,上车。
没有给我任何喘息和反悔的机会,他转身,干脆利落地拉开了劳斯莱斯厚重的后车门,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低头看看手上那枚能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大钻戒,再看看眼前这辆象征着泼天富贵的豪车,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咸鱼翻身,指日可待!管他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先跳上去再说!
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沾的灰,也顾不上捡起我那心爱的半块煎饼(反正以后天天都能吃加十个蛋的豪华版了!),像只被巨大馅饼砸晕的土拨鼠,晕乎乎地、手脚发飘地钻进了那辆冷气开得十足的幻影后座。
车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燥热的空气和喧嚣的世界。真皮座椅柔软得如同云朵,车内弥漫着清冷的雪松香气。我僵硬地坐着,像第一次进城的刘姥姥,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无名指上冰凉的戒指,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我。
顾砚深坐在我旁边,隔着一个足以再塞下一个我的距离。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场离奇的交易从未发生。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车流。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坐上了失控的云霄飞车,速度快得让我头晕目眩。
我被直接带到了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顶级大平层公寓。门一开,我差点被闪瞎。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江景,室内装修是清一色的性冷淡风,黑白灰主宰一切,干净得像样板间,也冷得像冰窖。一个穿着熨帖制服、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管家向我微微鞠躬:太太,我是陈伯,负责照顾您的起居。
太太!这个称呼烫得我耳根子发热。
紧接着,两个面无表情、身材堪比模特的女佣开始围着我转,量尺寸,记数据,眼神精准地扫过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虽然她们极力掩饰,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评估
第二天,我的衣帽间就被填满了。各种我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贵得要死的裙子、包包、鞋子、首饰……琳琅满目,塞满了整个比我家客厅还大的房间。我像个误入奢侈品仓库的土鳖,手指都不敢碰一下那些娇贵的料子。
顾砚深基本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深夜回来,带着一身清冽的酒气和寒气,看我一眼,眼神淡漠疏离,仿佛我只是房间里一件新添置的昂贵摆设。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每个月月初,我的手机银行会准时收到一条冰冷的入账短信:5,000,000.00元。
看着那一串长长的零,我心头那点不安和疑虑就被强大的金钱力量暂时压了下去。管他呢!给钱就是大爷!我快乐地当起了我的挂名富太太,每天睡到自然醒,点最贵的外卖,躺在能陷进去的沙发里追剧,偶尔对着衣帽间发愁今天该宠幸哪一件……咸鱼的人生,终于迎来了高光时刻!虽然这高光里,总透着一丝金丝雀的微妙感。
直到那个阴雨绵绵的早晨。
黑色的加长林肯车队无声地滑行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像一群沉默的乌鸦。我穿着顾砚深让人送来的黑色香奈儿套装,戴着同色系的宽檐帽和面纱,浑身不自在。衣服料子高级得过分,剪裁完美贴合,但总感觉像套着一层不属于自己的壳。
目的地是城郊一座肃穆的墓园。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雨水的潮湿气息,混合着百合与菊花的冷香。黑压压的人群,清一色的黑色正装,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我亦步亦趋地跟在顾砚深身边,他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侧脸线条紧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比这阴雨天更让人心底发寒。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巨大的黑白遗像悬挂在中央。照片上的老人满头银发,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即使隔着相框,也能感受到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这就是我的目标那个本该被我碰瓷的富老头顾砚深的……爷爷
我的心跳得有点快,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隐隐的不安。我像个误入他人悲剧舞台的小丑,手足无措。
冗长的悼词,低沉的哀乐,压抑的啜泣声……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我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祈祷这场闹剧快点结束。
终于,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律师走到了台前。他清了清嗓子,打开一份厚厚的文件,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的灵堂:
下面,宣读顾老先生遗嘱。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来了!遗产!虽然过程离奇曲折,但终点似乎就在眼前!每月五百万已经够香了,那老头留下的……该是多么恐怖的天文数字咸鱼终极梦想啊!
律师的声音平稳无波,念着那些复杂的法律条款和资产清单,听得我昏昏欲睡。直到最后几句,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本人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股权、基金及收藏品等一切财产,除上述已做安排部分外,其余全部由本人唯一的孙媳——林咸鱼女士继承。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那几个字在疯狂回响:孙媳……林咸鱼……继承……全部……
孙媳!
我是孙媳!顾砚深的……老婆!
巨大的冲击让我瞬间石化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过的雕像。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无数道目光——惊愕的、探究的、难以置信的、甚至带着鄙夷的——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身上。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面纱也挡不住那强烈的羞耻感。原来我扮演的角色,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被老头看中的幸运儿,而是顾砚深名义上的妻子!他所谓的嫁给我,根本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利用!我就是他用来合法合规继承他爷爷巨额遗产的工具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委屈猛地冲上头顶。骗子!混蛋!利用我!
我猛地扭头,瞪向身旁的男人。
顾砚深似乎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甚至在那沉重的遗嘱宣读完毕后,一直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还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感受到我愤怒的目光,他微微侧过脸,垂眸看我。隔着薄薄的面纱,我能看到他深邃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光芒。
然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在无数道目光聚焦的中心,他伸出了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紧紧地揽住了我的腰!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板。他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力道大得惊人,将我牢牢固定在他身侧,动弹不得。
他微微俯身,薄唇凑近我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敏感的皮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恶劣的戏谑,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也仿佛穿透了整个死寂的灵堂:
听见了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带着一种冰冷的暧昧,叫老公。
轰——!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愤怒、羞耻、震惊、被当众戏耍的难堪……无数种情绪在我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炸开!这个混蛋!无耻的骗子!他不仅利用我,还要在这种场合羞辱我!
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我恨不得立刻推开他,狠狠地给他一巴掌,然后大喊老娘不干了!
但……那每月五百万的零花钱,那唾手可得的、能让我咸鱼躺平几辈子的遗产……像两条无形的锁链,死死地捆住了我的手脚。
就在我气得浑身发抖,理智与愤怒激烈交锋,几乎要原地爆炸的瞬间——
嘎!嘎嘎!
一阵突兀的、极其刺耳的鸟叫声,划破了灵堂压抑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惊得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灵堂角落,一个覆盖着黑色绒布的华丽鸟架上,站着一只羽毛鲜艳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的大金刚鹦鹉。它歪着脑袋,绿豆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对眼前这群沉默哀伤的人类充满了好奇。
刚才还沉浸在悲伤或震惊中的人们,表情都有些错愕。
顾砚深揽在我腰上的手臂似乎也微微僵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显然也没料到这只鸟会突然捣乱。
就在这时,那只金刚鹦鹉扑棱了一下翅膀,昂起它那色彩斑斓的脑袋,用极其清晰、甚至带着点模仿人类强调的怪腔怪调,一字一顿地大声嚷道:
老头说——孙媳是假的——也能继承——!嘎嘎!发财啦!发财啦!
清脆响亮的鸟鸣,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巨石,瞬间在寂静的灵堂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假的!
什么假的孙媳也能继承
天啊!这……这遗嘱……
顾老爷子这到底什么意思
死寂被彻底打破,惊疑不定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瞬间涌起,嗡嗡作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我和顾砚深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那只昂首挺胸、仿佛在邀功请赏的鹦鹉!然后又猛地转回来,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荒谬的探究,以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我感觉顾砚深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了!力道之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那张俊美无俦、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他深邃的眼眸骤然紧缩,锐利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在角落那只还在得意洋洋扑腾翅膀的鹦鹉身上。震惊、错愕、一丝被当众戳穿的狼狈,还有……一股骤然升腾起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怒意!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整个灵堂的空气仿佛被那只鹦鹉的叫声瞬间抽空,又在下一秒被无数道惊疑、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填满,粘稠得让人窒息。
那只闯下大祸的鹦鹉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兀自沉浸在学舌成功的兴奋中,扑棱着翅膀,歪着头,绿豆小眼闪烁着无机质的光,对着我这个焦点人物,又欢快地、清晰地补了一句:
嘎!咸鱼——咸鱼——躺赢——!嘎嘎嘎!
躺……躺赢
这两个字像最后的魔咒,彻底击碎了我摇摇欲坠的神经。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