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吴承安都待在客栈的厢房里养伤。
为了不让韩若薇冲动地去找刺史理论,他故意装作伤势未愈的模样,时不时便皱眉闷哼一声,引得韩若薇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这日清晨,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屋内,韩若薇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进来,见吴承安正靠在床头,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
“师弟,该喝药了。”
她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吴承安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才缓缓张口咽下。
药汁苦涩,他眉头微皱,韩若薇见状连忙从袖中取出一颗蜜饯,塞进他嘴里。
“苦吧?我特意让店家准备的,压一压药味。”
吴承安微微点头,含住蜜饯,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苦涩。
他抬眸看向韩若薇,见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都没睡好,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师姐,这几日辛苦你了。”
韩若薇摇摇头,笑道:“这算什么?你以前不也总照顾我?”
吴承安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对了,我们现在住在哪里?”
“城东的‘福来客栈’,离州衙不远,方便军医每日来给你换药。”
“文试和武举的时间定了吗?”
韩若薇点头:“文试在半月后,武举则在文试结束的第十天。”
吴承安眉头微皱,心中盘算着时间。
他的伤势虽不致命,但若想完全恢复至巅峰状态,至少还需一段时间。
好在武举尚有时日,足够他调整。
“那些杀手,可有消息?”他忽然低声问道。
韩若薇神色一凝,放下药碗,低声道:“我让千户赵毅暗中查探过,那群人应该是回大坤王朝了。”
“大坤王朝?”吴承安眸光一冷,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
“师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韩若薇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吴承安沉默片刻,缓缓道:“我的仇人不多,而且大多已经死了,唯一还活着的,并且能调动这等精锐杀手的只有一个人。”
“谁?”
“大坤王朝定远将军——拓跋炎。”
韩若薇瞳孔微缩:“拓跋炎?他为何要杀你?”
吴承安冷笑一声:“五年前,我杀了他儿子,拓跋锋。”
韩若薇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杀了拓跋锋?”
吴承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当年他带兵劫掠边境村庄,屠杀无辜百姓,我进城找稳婆给我母亲接生,正好遇到对方在攻打县衙,便出手了结了他。”
韩若薇沉默片刻,忽然皱眉:“可这件事极为隐秘,拓跋炎是如何得知的?”
吴承安眸光深沉:“知道此事的,只有师尊、马偏将,以及王家父子。”
“王家父子已死,师尊和马偏将绝不可能泄露消息。”
韩若薇思索道:“除非......”
“除非王子安那混蛋提前留下了后手。”
吴承安冷冷接道:“他临死前,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了拓跋炎,借刀杀人!”
韩若薇脸色微变:“若真如此,那拓跋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吴承安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杀意。
“蓝元德的命,不能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