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杀害我儿,此仇不报,我拓跋炎誓不为人!”
众将顿时噤若寒蝉。
他们深知自己主将的脾气,此刻再多言只会引火烧身。
就在气氛凝滞到极点时,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不知将军手中信件从何而来?”
说话的是军师顾安福,一位年约五十、留着三缕长须的文士。
他虽不擅武艺,却足智多谋,深得拓跋炎信任。
拓跋炎强压怒火,冷哼一声:“是那王子安留下的后手,此人担心斗不过吴承安,特意写了这封信,命人送到边境等候消息。”
顾安福轻抚长须,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王子安是做了两手准备?”
“不错。”
拓跋炎点头:“他带人去杀吴承安,若成功,这封信自然不会到我手中。”
“若失败,信使就会将信送来,如今看来,王子安已经遭遇不测。”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顾安福眉头一挑:“区区一个清河县出来的少年,竟能杀得了王子安这样的千户?”
拓跋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此子已被疯虎韩成练收为徒弟,如今就住在辽西府。”
“王子安想必是忌惮韩成练,才布下这步棋。”
说到这里,拓跋炎猛地一拍桌案:“既然现在知道真正杀害锋儿的凶手,本将岂能饶他!”
顾安福却眯起眼睛,谨慎道:“将军,此事恐怕是王子安的嫁祸之计,您若贸然出手,正中其下怀啊。”
“就算是计又如何?”
拓跋炎不以为然:“只要能为我儿报仇,被人利用我也心甘情愿!”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劝解。
顾安福沉吟片刻,突然正色道:“将军若要杀此子,万万不可在辽西府动手。”
“为何?”
“辽西府乃韩成练管辖之地,若在那里动手,韩成练必定调兵支援。”
顾安福解释道:“届时非但杀不了吴承安,还会引发两国大战,这个责任,将军承担不起。”
拓跋炎满脸不甘:“难道就让本将眼睁睁看着杀子仇人逍遥法外?”
顾安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军,辽西府动不了手,我们可以等他去蓟城。”
“蓟城?”
“不错。三个月后的院试,吴承安必定前往蓟城参加。”
顾安福胸有成竹地说:“届时他离开韩成练的势力范围,我们提前在蓟城布置人手,想杀一个无人保护的少年,还不是易如反掌?”
拓跋炎闻言,眼中怒火渐渐被冷静取代。
他缓缓点头:“顾先生此计甚妙。”
突然,他猛地站起,声音如铁:“此事就交由先生全权负责!本将把所有亲卫都交给你,务必杀了吴承安,为我儿报仇雪恨!”
顾安福躬身领命:“属下必不负将军所托。”
帐外,六月的骄阳如火,却驱散不了这营帐中的肃杀之气。
一场针对吴承安的致命杀局,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