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安处理完秦致远的后事,心中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沉重。
他站在秦家门前,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还能听见秦夫人的啜泣声。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决定先去看望自己的叔叔吴三河一家。
吴三河住在清河县西街,宅院虽不如秦家气派,但也算殷实。
见吴承安登门,吴三河连忙迎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承安,听说你回来了,我正想着要不要去秦家看看你。”
吴承安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叔叔不必担心,我没事。”
吴三河叹了口气:“致远那孩子......唉,可惜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你这次死了这么多人,王家那边......”
吴承安神色不变:“王子安截杀致远,本就该死,至于王家,他们若想报复,尽管来。”
吴三河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劝,只是叮嘱道:“你如今身份不同,行事更要谨慎,你爹在辽西府养伤,你也要多照应。”
吴承安点头应下,又和婶婶、堂弟妹寒暄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离开吴三河家后,吴承安径直去了王家。
王家大宅门前,老管家福伯一见吴承安便惊喜道:“吴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这几日天天念叨您呢!”
吴承安心中一暖,快步走进庭院。
王夫人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听到脚步声回头,手中的剪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安哥儿!”
王夫人眼眶瞬间红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
“你这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听说你在清河县遇到那么危险的事,可把我吓坏了!”
吴承安鼻子一酸,轻声道:“让夫人担心了。”
王夫人拉着他往屋里走,一边吩咐下人:“快去准备些点心,再把宏发叫来,对了,把我柜子里那盒人参拿出来!”
待吴承安坐定,王夫人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心疼地说:
“听说你为了给致远报仇,一个人对付那么多歹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叫我们这些长辈怎么活?”
这时王宏发匆匆赶来,见到吴承安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娘这些天可没少念叨你。”
王夫人抹了抹眼角:“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承安啊,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人手,知道吗?”
吴承安郑重地点头:“夫人教诲,承安记下了。”
王夫人这才露出笑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上好的山参,你带回去给你父亲补身子。”
“对了,我还准备了些补气血的药材,你一起带回去。”
王宏发在一旁打趣:“娘,您这是要把咱家药房都搬空啊?”
王夫人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承安家里遭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帮衬些不是应该的?”
说着又转向吴承安:“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跟伯母客气。”
吴承安喉头微哽,起身深深一揖:“夫人待我如亲子,承安铭记于心。”
王夫人连忙扶起他:“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爹的伤势好些了吗?”
“已经好转了,多谢伯母挂念。”
“那就好,那就好。“王夫人欣慰地点头,“对了,马上要院试了,你和宏发都要好好准备。伯母等着看你们都金榜题名呢!”
离开王家时,王夫人一直送到大门口,再三叮嘱:“有空常来,想吃什么提前说,伯母给你准备。”
夕阳下,吴承安回头望去,只见王夫人依然站在门口目送,那慈爱的目光让他心头涌起阵阵暖意。
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在这世上,除了血亲,还有这样一份真挚的牵挂。
离开清河县时,吴承安孤身一人。
来的时候,他与王宏发、马子晋等人同行,如今回去,却只剩他一人,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显得格外寂寥。
王宏发等人还要准备三个月后的院试,不便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