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清晨,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在韩府的青瓦上。
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艳,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跳跃着。
韩若薇穿着一身红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银色丝带,乌黑的长发高高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风风火火。
她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向厢房的方向,嘴里小声嘀咕着:
“怎么还不出来?再磨蹭下去就要迟到了!”
终于,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吴承安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劲服走了出来,衣襟上绣着暗纹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黑色束带,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晨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更添几分英气。他活动了下手腕,抬头正好对上韩若薇的目光。
十六岁的少女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她急忙别过脸去,假装整理衣袖,掩饰自己的失态。
“咳咳,你总算出来了!”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走吧,一起去用早膳,我娘还有你家人都在等着呢。”
吴承安微微一笑,跟着她朝偏厅走去。
一路上,韩若薇的余光忍不住瞥向身旁的少年。
自从父亲收他为徒后,这个农家少年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脱胎换骨,不仅武艺精进,连气质都变得沉稳了许多。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偏厅里,吴二河和李氏正拘谨地坐在下首,他们穿着最好的衣服,却依然掩饰不住庄稼人的朴实。
吴小荷和吴承乐乖巧地站在父母身后,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韩府华丽的陈设。
韩夫人坐在主位,正在给众人斟茶。
“见过师娘。”吴承安恭敬地行礼。
韩夫人慈爱地笑道:“好了,今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快些用膳吧,待会儿还要赶去考场。”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金黄酥脆的油条、香甜的米粥,还有几碟时令小菜。
吴二河看着儿子熟练地使用筷子夹菜,心里既欣慰又感慨。
五年前,这个儿子还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如今却已经能从容地与官宦人家同席而坐了。
“安儿,”
吴二河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发颤:“爹知道你本事大,但待会考试千万别逞强,要是......要是实在不行,咱也不是非要拿案首。”
李氏也红着眼眶附和:“是啊,平安最重要。”
吴承安握住父母粗糙的手,坚定地说:“爹、娘,你们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韩若薇在一旁看得鼻子发酸,赶紧插话道:“叔叔婶婶别担心,师弟武艺超群,区区府试难不倒他!”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连我爹都说,这次武举他准能拿第一!”
用完早膳,除了韩夫人要留守府中,其他人都坐上了前往考场的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吴小荷趴在车窗边,兴奋地看着街景,吴承乐则一直偷瞄着韩若薇腰间的佩剑,眼中满是向往。
武举考场设在府衙后面的武备司。
虽然武举不如文举受重视,但毕竟是一府之试,场外还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五十多名考生正在排队等候入场,他们大多十五六岁年纪,有的穿着崭新的武服,有的则是一身粗布衣裳,显然出身各不相同。
吴二河拉着儿子的手再三叮嘱:“千万别紧张,就当是平常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