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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上前拖人时,娘亲还在疯狂咒骂:“言卿!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禁军的铁钳牢牢锁住言禾的手腕,她尖叫着挣扎,“断鸿哥哥救我!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
薛断鸿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头后又放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下一瞬,他冷冷开口。
“言禾没有谋杀太子殿下!”
“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
“真正的太子殿下,已经被言卿杀害了!”
薛断鸿话落,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担架上那个
“太子”
身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言禾最先反应过来,她停止挣扎,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尖叫。
“对!断鸿哥哥说得对!他不是太子!言卿早就把真太子杀了,这是她找来的替身!”
娘亲也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大腿哭喊:“我就说嘛!小禾怎么会杀太子!”
“肯定是这贱丫头搞的鬼!她把真太子藏起来了,想栽赃陷害我们!”
薛断鸿见他们附和,腰杆似乎挺直了些。
他站起身,强装镇定地看向知府:“大人,臣有证据。”
“太子殿下微服出巡前,臣曾在京中见过他一面,他左耳后有颗朱砂痣,可这人没有!”
知府皱眉,立刻示意侍卫查看。
片刻后,侍卫回报:“大人,确实没有朱砂痣。”
薛断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向我时眼神淬了毒:“言卿,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杀了真太子,找来替身演戏,就是为了除掉小禾,霸占将军府!”
“现在事情败露,你还是赶快认罪吧!”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看着言禾和娘亲狂喜的嘴脸,忽然低低笑出声。“薛断鸿,你以为这样就能脱罪?”
“就算他不是太子,”
我抬手,指向那些被救的百姓和幸存的士兵。
“这些人是你为了给言禾打野兔,延误三个时辰才救的!”
“这些士兵是因为言禾乱敲战鼓,被敌人射杀的!”
“就算他不是太子,”
我又指向自己断筋的左手和渗血的小腹,“我的手是为了护他被匪徒割断的,我的伤是言禾亲手刺的!”
“你们草菅人命、纵容行凶的罪,难道就能一笔勾销?”
薛断鸿的脸色僵住,言禾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说得好。”
“没想到言家还能出你这样仗义执言的好姑娘。”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夜色中一骑白马踏月而来,马上之人玄色锦袍沾着些许风尘,腰间玉带勾勒出挺拔身形。
待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虽面色略有倦容,眼底的威仪却如寒星般慑人。
更令人心头巨震的是,他左耳后,赫然缀着一颗殷红的朱砂痣。
知府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他拱手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薛断鸿身上。
“薛将军说本宫被言卿姑娘杀害了?那本宫此刻站在这里,是化成厉鬼来讨债了么?”
薛断鸿双腿一软,“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
“臣臣死罪!臣一时糊涂,被奸人蒙蔽!”
“奸人?”
太子轻笑一声,看向被禁军死死按住的言禾,“你是说这位让匪徒切本宫侍卫手掌、还说凌迟处死才好玩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