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落物易。
付完钱后,东西就已经属于陈默的了。
那三只有盖子的,老头已经非常麻利的将其包好了。
只等着他那孙子把盖子带过来。
...
说十五分钟之内,还真没超过这个时间。
大概只用了十二三分钟的样子,
建国就拎着一个复古款式的书包,
赶了回来。
将那书包放在摊子上,建国直接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瓷盖子。
放在那件无盖的蟋蟀罐子上面,
严丝合缝的。
陈默一看,那清道光仿雕漆釉的蟋蟀罐,物品名称旁边的(无盖),赫然消失。
与此同时,
市场价值那一块儿,也一同变了。
由原本的76w,一下子跳到了148w。
几乎快翻了个倍了!
陈默上手,将其拿在手中,迎着太阳光,看了看。
过了大概半分钟,
这才笑着说道:“是了,的确是一套的。”
这话一出,老头儿眉毛一挑:“嗐!那可不嘛!咱老京城人办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地道"俩字!”
老头将这最后一件包好之后,一齐放在一个四隔间的红木箱子里,清了清嗓子道:“这行当里讲究的就是一个钱落物易,那咱这买卖也算是做成了。”
陈默点了点头,称了声是。
接过木箱子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这时候,
老头那大孙子却插了口,对着陈默说道:“哎,哥,你别急着走,你看看这件儿咋样?”
陈默眼瞅着他从那书包里又掏出了一只瓷罐子,
仔细一看,赫然也是一只蟋蟀罐子。
建国还正扭着头对他爷解释道:“我看那箱子里还有这么一件,就一块带了过来......”
老头儿看到后,只是随便瞅了几眼,便也朝着陈默说道:
“哎,差点儿把它给忘了。”
“这件儿可是好东西,比前边儿那几件蛐蛐儿罐还要好嘞,您也瞧瞧?”
...
陈默伸手从摊子上将这罐子拿了起来。
仔细的看着。
有一说一,这只罐子的确漂亮。
样式是非常经典的缠枝莲纹青花瓷。
藤蔓构图连绵不绝,莲花叶片连接巧妙,给人的视觉感受当中,有一种动态的韵律和节奏,和流动的画卷似的。
至于釉层的触感,也是相当不错。
温润细腻中,又带着几丝平滑莹润......
陈默只是上手看了几眼,
便莫名的生出几分喜欢。
他将罐体和盖子分开,随后将罐体倒了过来。
只见“大明宣德年制”的六字楷书,字体工整,刚劲有力。
德字,“心”上无一横,即“徳”而非“德”;
年字,第四笔斜撇较短,整体显得紧凑,写法接近“”,竖钩略带弧度;
制字,“衣”的横笔不穿过右侧竖钩......
陈默看着这底款,
其中的几个特点,倒是符合宣德款的显著特征,和他之前捡漏的那只大明宣德炉,可谓是一模一样。
几秒钟的时间眨眼而过,
一串数字,
浮现在他的眼前。
而也正是看到这串数字后,陈默直接愣住了。
要知道,先前那四个罐子加一块儿的价值,也有个差不多七百来万了......却也没让有这种反应啊!
...
老头这会儿还在操着他那老京片子的地道口音,讲着这只蟋蟀罐子的各种“优点”。
估摸着是想铺垫一会儿后,卖个高价来着。
毕竟,这罐子的卖相,相比前面那几只,的确要好上一个层级。
那四个罐子都被其打包买下了,
这更好的一只......自然不用多说!
噗嗤~~
只可惜,老头讲的正卖力的时候,在其摊子前,除了陈默之外,不知何时又过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正站在陈默边上,
边听老头讲,边盯着那罐子瞧。
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给正讲话的老爷子,直接干愣住了。
那说了一半的话,愣是卡嗓子里没说完......
...
几人应声抬头望向这年轻小伙。
陈默是有些疑惑;
老头那建国大孙子,除了疑惑之外,还有些懵逼;
至于老头自己,则是面有愠色,明显是有点儿生气了。
这倒也能理解。
他这一大把年纪了,正搁这儿讲的顺畅呢,你一个年轻小伙突然笑了起来是什么意思。
大伙应该都知道,这皇城根儿土生土长的人,别的不说,里外就一个字......好面儿!
你奉承我,那我二倍的奉承你,这自然是没毛病的。
就好比刚才,老爷子称呼陈默这年轻小伙子,都也是一口一个“小爷”来的。
更何况眼下这般场景。
老爷子脸直接就黑了:
“怎么茬儿啊?是觉着我这话里带着笑料儿是怎么着?”
...
年轻小伙其实在没忍住笑了那么一声后,就立刻刹住了车。
确实是他不占理。
人家做买卖讲生意的时候,他笑了那么一声,的确不合适。
便连忙开口说道:“对不住......”
只可惜,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音气儿十足的老爷子给打断了:“要乐呵上胡同口听相声去!搁这儿拆台可不成!四九城混饭吃得懂规矩,长辈说话晚辈得支棱耳朵听着!”
“......”
连着训了几句话后,
这年轻小伙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儿挂不住了。
哼唧了两声。
谁料,却被老爷子逮着又批了几句。
听到这里,
年轻小伙实在是忍不住了,开了口:
“嘿,您老人家说的这只罐子落款可是‘大明宣德年制’。”
“但您老可曾知道,这明宣德的蟋蟀罐子......压根儿就没有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