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牢走廊时不时的便有冷风从外面吹来。
牢房的每一个缝隙都漏风,风经过阴暗的墙壁再吹到人身上,让人冷的想哭。
昏暗的走廊上,睿王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侧,裴晋也一起来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睿王很快的移开视线。
江贺刚刚看见他们的神色表现的十分惊骇慌张。
此人及有城府,若非看见了什么畏惧的人是不会如此慌张的。
他不觉得他有那么大的威慑力,那么也就是说让江贺惊恐的人是睿王。
每个王爷都是皇帝的儿子,他们又岂是善茬?
裴晋一个也惹不起,全当没看见,左右今晚他完成了任务便可以了。
“多谢睿王殿下跟裴大人,我就说江贺跟林嘉柔迫害我母亲跟兄长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睿王眼底暗藏杀机。
江贺以那副画为借口要挟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不得不冒着暴露的风险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江贺若中用一些还好说,可江贺这些日子屡次吃瘪牵连睿王。
睿王早就想取他性命了,但杀了江贺是小事,那副画倘若一直会拿到手便是心腹大患了。
孰轻孰重睿王分的清。
他眼底充斥着杀意,宛若一团鬼火,在森然潮湿的走廊下跳跃。
每跳跃一下,江贺的呼吸都会一窒。
江朝华跟燕景缓缓出现,她出现及恰当,让江贺狠狠的喘了一口长气。
睿王想杀他,只要动手了,便会引起怀疑。
江贺只觉得人生太戏剧化,明明以前他最厌恶江朝华,可最后却反而要靠着江朝华救他一命。
不过今晚设计出这些的人也定然是江朝华。
原来,他原本以为最不起眼最蠢笨的女儿,才是隐藏的最深的人。
江贺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后悔了么。
不,他没后悔。
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权势。
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冷漠又贪婪的人。
“今晚辛苦殿下跟裴大人陪着我们演了这一出戏,否则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一直针对沈家。”
江朝华灿烂一笑,她盯着林嘉柔,一字一句,目光幽幽若黑夜恶鬼:
“白日里许太妃已经拿了圣旨免死金牌换你活命的机会,用不了两日你就会被放出去。可是。”
她的声音忽的变的很轻,变的有些缥缈不真实,让人听着起鸡皮疙瘩;
“可是你背后人唉,是你背后的人要针对沈家跟我母亲,一日不审问出你背后之人,那你一日便不能从这里离开哦。林嘉柔,你若想离开这里,便得交代出那人是谁。”
林嘉柔暴露了那人的存在,事情闹大,那个人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取她的性命。
就算是看在那副画的份上或许会手下留情,但她一辈子也别想这里出去了。
还有,林枫居然是反王的儿子,就凭这一点,林枫跟林嘉柔还有许家就足矣死无葬身之地!
看看,这连环计谋多密集,密集的让人防不胜防。
沈璞玉站在燕景身后忍不住拂了拂手臂。
不得不说江朝华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若她是个男儿身,封侯拜相简直易如反掌。
或许沈璞玉到现在才明白为何燕景会从赏识演变成喜欢。
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处在平行线上,他们是棋逢对手,他们是才谋匹敌。
“不,刚刚那些不是真的,是因为那人掐我的脖子我才故意那么说的,我根本没有什么主子,我没有。”
看见江朝华,林嘉柔癫狂了。
她癫的厉害,因为她知道林枫是反王的儿子一旦被泄露出去,不仅她,还有林枫,都死定了。
“江朝华,是你害我,是你故意引导我说出那些话的,我不承认,不承认,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林嘉柔的手从牢房木头柱子的缝隙中伸了出去,好似要去抓江朝华:“都是你引诱我说的,是你故意的,你究竟要害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切的主谋都是江贺,是他逼迫我做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插手过谋害沈家人谋害沈沁的事。”
刚刚林嘉柔还居高临下的侮辱江贺,现在轮到她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