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在左顾右盼,期待又兴奋:“哪儿呢?哪儿呢?”
沈清厌摁着她坐下:“他刚从暗卫营出来,还不适应做贴身侍卫。
你知道他以后日日会跟在你身边就行。”
“在宫里呢?他也会在吗?”沈在在好奇问。
“会。这是太子殿下赏赐的特权。”沈清厌低声。
沈在在明白,这是说河间郡功劳的赏赐:“那他长什么样?他什么时候能当侍卫?他住在哪儿?”
“他蒙面。不知道。他好像喜欢躺屋顶。”沈清厌一一回答。
“哦哦哦~”沈在在假装理解又很懂的点点头。
然后,她小嘴微启又要问,沈清厌眼疾手快给她夹了块话梅小排。
小排色泽鲜亮,味道酸中带着微甘的甜鲜,是她爱吃的菜。
咕噜——
肚子咕噜噜作响,沈在在揉揉肚子,将问题咽了回去。
用了晚膳再问也不迟。
可不知为何,她吃着吃着哈欠连天,很想睡觉......
“哈——”
沈在在打个哈欠,摊在床上蹬开双手双脚舒展身体。
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沈在在猛然清醒,腾地坐起身。
怎么天亮了?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去灵泉寺这件大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娘亲呢。
她就两天假,这件事拖不得。
沈在在翻身下床,小手拿起檀木矮衣架上备好的干净衣裳穿好。
她穿外衫时,兰萱领着小女使进屋来了。
见她醒了,兰萱赶忙上前帮她穿衣梳头:“让奴婢来吧,您今日怎么醒早了?要不要服碗安神汤?”
“不用,姐姐帮我梳快点就成,我想去找娘亲。”沈在在跑到梳妆台前乖巧坐好。
“是。”兰萱巧手翻飞拨弄她的头发:“夫人在膳厅等您呢,今日夫人想带您去灵泉寺上香。”
“一会儿就去吗?”沈在在连忙问。
“对,今日灵泉寺有集会热闹,上好香您还能玩两个时辰。”兰萱笑答。
“还能逛集会?”沈在在眼眸微亮:“姐姐帮我梳个不易松散的发髻!”
她与娘亲真是母女情深心连心。
都不用开口,她们两个就能想到一起去。
灵泉寺。
刚到灵泉寺山下,沈在在便闻到许多热腾腾的香气。
她掀开帘子往外瞧,吃食、玩具、衣裳,还有不少早熟的瓜果。
但她们这会儿不能停下,她们要先去灵泉寺上香。
集会集中在山脚下,停下马车后越往上走人越少。
沈在在有些奇怪:“怎么不见百姓来上香?”
她们一路偶遇的香客都穿锦衣华服,一位百姓都没见过。
“是啊,灵泉寺平时香客云集,今日怎么变少了?”沈庭也奇怪起来。
父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朝前走。
走了几步,忽而听到前面有吵嚷声。
“你是卫家旁支的旁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算我哪门子表兄,你也敢说教我?”
少年正在变声,公鸭嗓吱哇乱叫很是刺耳。
“哥哥算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他好歹是个举人。”
少女声音清脆,虽然话说得有些别扭,但听得出来是在劝架。
沈家四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挨打的人怎么像是卫年?
沈在在对卫家了解不多:“卫家还有这两号人物?她们是谁?”
提起这两兄妹,沈家另外三人表情一言难尽。
卫家嫡公子卫念,是卫大人原配发妻所生,今年十四岁。
而她们遇见的这对兄妹,是卫家续弦周氏所生,儿子十五,女儿比卫念只小半岁。
三人一人一句,将沈在在脑瓜说成了浆糊:“也就是说,卫大人的庶子庶女,比嫡长子还要早出生?”
这叫什么事儿?这不是把发妻的脸摁在地上打?
“卫大的发妻是谁?她怎么去世的?”沈在在凝眉。
孟婉韵叹口气,轻声道:“生小儿子时难产了。”
说话的功夫,几人赶到了事发地。
“我打死你!让你多管闲事!”卫德双拳双脚,领着两个小厮,围打蜷缩在地上的人。
“你在佛门清净地与女使拉拉扯扯,按大越律法,要判杖刑三十!
我好心提醒你,别在大庭广众下授人把柄!
你倒好,倒打一耙!”被打的人嗓音憨直,气愤至极。
他想站起来还手,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听他的声音,再看他的身形,沈在在认出他就是卫年。
“住手!”沈在在冷喝。
软糯的童音毫无威慑力,卫德充耳不闻,手脚不停朝卫年身上招呼。
先礼后兵,沈在在没喝止住,沈清厌上前抬脚踹开卫德和两个护院。
卫德摔得眼冒金星,他摇晃着站起来:“谁!谁敢打老子?”
站在一旁,看到沈家四人的卫兮,赶忙使劲儿扯了扯卫德的袖子:“哥,快给定国公见礼。”
她特意加重“定国公”三字的音调。
叫嚣的卫德听到这三字,脸色登时僵住,缓缓抬眼看向沈家四人。
沈在在站得最高,她沉眉一字一顿:“我让你别打了,你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