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锦鲤养女带飞全家 > 第一章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林溪猛地打了个哆嗦,从湿透的纸箱里惊醒。腐臭的垃圾气味混着土腥味直冲鼻腔,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还有女人尖利到变调的咒骂,穿透雨幕,刀子似的扎进她耳朵里:
丧门星!克死了你弟弟还不够还想克死我们全家是不是滚!滚得远远的!看见你就晦气!
那是她叫了八年妈的女人王翠芬的声音。
一个硬邦邦的馒头砸在她蜷缩的腿上,滚进污水里,瞬间裹满泥浆。
晦气东西!拿着快滚!
她那个总醉醺醺的爹林大强,声音含糊却透着狠厉,狠狠踹了一脚她栖身的破纸箱。
纸箱被踹得剧烈摇晃,本就破败的角落彻底撕裂,冰冷的雨水混着污水瞬间灌了进来。林溪死死咬着下唇,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单薄的肩膀在暴雨中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不敢哭出声,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克死弟弟……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八岁的心上。弟弟小宝,那个总是病恹恹、全家当眼珠子护着的男孩,三天前突发高烧没了。家里砸锅卖铁请来的神婆,指着缩在角落里的她,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她!命里带煞!克亲妨家!这女娃不送走,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两口子!
于是,这个暴雨倾盆的深夜,她像一件彻底失去价值的垃圾,被丢弃在城郊这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旁。身上只套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小了的旧褂子,脚上是张着嘴的破布鞋。唯一属于她的,只有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褪了色的、用碎布头缝成的简陋小鱼布偶——那是她唯一的朋友。
赶紧走!别让这扫把星坏了咱们家最后一点运道!王翠芬最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拉着骂骂咧咧的林大强,头也不回地钻进雨幕,消失在黑暗的小巷尽头。
冰冷的绝望如同这漫天的雨水,将小小的林溪彻底淹没。她抱着湿透的小鱼布偶,在散发着腐臭的垃圾堆旁,蜷缩着,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瑟瑟发抖的幼兽。
就在她意识模糊,几乎要被寒冷和绝望吞噬时,两道刺目的车灯撕破了雨幕,由远及近。
一辆半旧却擦拭得很干净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垃圾堆对面的路边。车门打开,一把宽大的深蓝色雨伞撑开,走下一对男女。男人穿着笔挺的灰色衬衫,戴着银边眼镜,面容儒雅温和,带着书卷气。女人穿着素雅的米色连衣裙,外罩一件薄开衫,眉眼温柔,即使撑着伞,肩头也很快被斜飘的雨水打湿。
老林,你看那边……女人温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惊疑,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林教授顺着妻子苏晚晴指的方向看去。垃圾堆旁,那个在暴雨中蜷缩成一团、几乎与污秽融为一体的瘦小身影,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么小,那么无助,像狂风暴雨中一片随时会凋零的叶子。
天哪!苏晚晴低呼一声,心揪紧了。她几乎是立刻收拢伞,不顾瓢泼大雨,踩着积水快步冲了过去。
林教授也立刻跟上,将伞尽力撑在妻子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里。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苏晚晴蹲下身,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也浑然不觉。她伸出手,想碰触那个颤抖的小身体,又怕惊到她。
林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声音惊得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苍白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惶、恐惧,还有深不见底的绝望。她像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小鱼布偶。
苏晚晴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她看到了女孩眼中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和伤痕。她放缓了声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这次没有退缩,轻轻拂开女孩额前湿透的乱发:别怕,孩子,别怕。告诉阿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家人林溪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汹涌而出,却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那抛弃她的咒骂声还在耳边回荡。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小鱼布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林教授也蹲了下来,将伞完全罩在女孩头顶,自己彻底淋在雨中。他看着女孩冻得发紫的小脸和单薄的衣物,眉头紧锁,语气沉稳而充满力量:孩子,雨太大了,你会生病的。先跟叔叔阿姨上车,好不好车里暖和。我们送你回家。
回家那个冰冷的、充满咒骂和嫌弃的地方林溪猛地摇头,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神里是浓烈的抗拒和恐惧。
苏晚晴和林教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心疼。这孩子,分明是被遗弃了。
那…先跟阿姨去车上暖暖身子,吃点东西,好吗苏晚晴的声音带着诱哄般的温柔,她轻轻解下自己的薄开衫,不顾自己湿透,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林溪冰凉的肩膀上。开衫带着女性特有的、淡淡的馨香和体温,瞬间包裹了林溪。
那陌生的暖意和温柔,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了林溪心中厚重的冰层。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眼神像水一样温柔的女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儒雅的、被雨淋湿也毫不在意、依旧稳稳为她撑着伞的男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叫做安全的感觉,悄然滋生。
她犹豫着,最终,在苏晚晴鼓励的目光下,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冰凉的小手,试探地、带着怯意,轻轻抓住了苏晚晴伸过来的温暖手指。
苏晚晴心中一酸,毫不犹豫地回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用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林教授也立刻护着她们,快速回到车上。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刺骨的寒意。苏晚晴拿出车上的干毛巾,温柔地擦拭着林溪湿透的头发和脸颊,又找出保温杯,倒了小半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林溪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身体却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
林教授发动车子,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快速摆动。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妻子温柔抱着女孩的画面,心头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暖流和责任感。
我们先回家。林教授沉稳地说道。
就在车子刚刚驶入市区,拐向他们家所在的安静街道时,林教授放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林教授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的国际长途号码。他微微皱眉,示意苏晚晴接听。
苏晚晴一手仍搂着林溪,一手拿起手机接通: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无比、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男声,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苏晚晴的英语很好,但对方过于激动的情绪还是让她愣了几秒。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话筒,看向驾驶座的丈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
老林!是…是《材料科学前沿》期刊的主编!他说…他说你三年前投稿的那篇《关于新型纳米复合陶瓷材料断裂韧性机理的研究》…被评上了本年度的‘霍夫曼奖’!国际材料学界的最高奖项!奖金…奖金一百万美金!他们正在联系你确认领奖事宜!苏晚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吱——!林教授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滑行一小段才停稳。他愕然地转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儒雅的平静被巨大的震惊取代:什…什么那篇那篇不是被国内几个专家批得一无是处,说理论过于超前、缺乏实用价值,早就压箱底了吗
是真的!主编说你的理论模型和实验数据具有开创性!评审团全票通过!苏晚晴激动地挥舞着手机。
车窗外,暴雨依旧倾盆,哗啦啦地冲刷着车窗。车内,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只有苏晚晴手机里隐约传出的、对方兴奋的祝贺声。
林溪坐在后座,捧着温热的水杯,小口地啜饮着。她看着前排激动相拥的养父母,虽然不太明白那个霍夫曼奖是什么,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喜悦和幸运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洋流,瞬间充盈了整个小小的车厢。她怀里那个湿漉漉的小鱼布偶,似乎也在暖气的吹拂下,悄悄散发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润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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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重新发动车子。他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座那个安静捧着水杯、眼神懵懂却异常澄澈的小女孩。暴雨夜的垃圾堆…国际大奖的电话…这两者之间,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
车子平稳地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停在一栋爬满常青藤的旧式小楼前。这就是林教授和苏晚晴的家,朴素,但充满了书香和温馨。
刚打开家门,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林教授研究所的所长,声音激动得变了调:老林!恭喜啊!霍夫曼奖!我的老天!咱们所…不!咱们国家材料学界几十年都没摸到这个奖的门槛啊!部里领导都惊动了!点名要给你开庆功会,资源、团队,全力支持!你那个被卡了三年的‘高韧性陶瓷项目’,批了!经费翻倍!
挂断电话,林教授和苏晚晴站在玄关,看着彼此,再看看安静站在门口、好奇打量着新环境的小林溪,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近乎神迹般的震撼。
这孩子……苏晚晴喃喃道,眼眶微微发热。她蹲下身,轻轻握住林溪冰凉的小手,无比郑重地说:溪溪,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是妈妈,他是爸爸。好吗
林溪抬起头,看着苏晚晴温柔似水的眼睛,又看看林教授镜片后同样温和而坚定的目光。她张了张嘴,想叫妈妈、爸爸,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最终,她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绝望,而是滚烫的暖流。
苏晚晴心疼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从此,林溪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林教授和苏晚晴的女儿。她的小鱼布偶,被苏晚晴洗干净,晒得蓬松柔软,放在了她新房间的小床上。
林家的日子,如同被注入了神奇的活力,开始节节攀升。
林教授那篇获得霍夫曼大奖的论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国内外赞誉如潮,原本被卡得死死的项目一路绿灯,巨额经费到位,顶尖人才争相加入他的团队。他本人也从一个默默耕耘的普通教授,一跃成为材料科学领域炙手可热的领军人物,各种荣誉头衔纷至沓来。
苏晚晴工作的市图书馆原本清闲。就在林溪来的第二周,省里突然启动了一个大型古籍数字化保护工程,点名要调阅一批存放在市馆的珍贵孤本善本。苏晚晴作为馆里为数不多的古籍修复专家和版本目录学人才,被直接抽调到项目核心组,负责最重要的修复和编目工作。沉寂多年的专业能力瞬间有了用武之地,她的名字也开始在业内崭露头角。
家里的气氛更是其乐融融。林溪像一株久旱逢甘霖的小苗,在养父母毫无保留的爱与呵护下,褪去了怯懦和阴郁。她变得爱笑,眼神明亮,虽然依旧安静,但那份安静里透着安宁。她会笨拙地帮苏晚晴整理书架,会安静地坐在书房角落看林教授工作,会在苏晚晴下班时,迈着小短腿扑过去抱住她的腿,软软地叫一声妈妈。
好运似乎总是围绕着这个重新组合的小家庭。林教授出门开会,总能恰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苏晚晴想买的绝版书,总能在旧书摊意外发现品相完好的;就连家里的绿植,在林溪偶尔学着苏晚晴的样子,笨拙地浇浇水后,都长得格外葱郁。
半年后,林家决定搬去研究所分配的新公寓,房子更大,离林教授单位也更近。搬家那天,一片忙乱。林溪在书房帮忙整理林教授堆积如山的旧期刊和资料。她力气小,搬动一个沉重的纸箱时,不小心绊了一下,纸箱倾倒,里面泛黄的旧书刊散落一地。
哎呀!林溪轻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捡。在一堆《材料学报》和《物理评论》下面,她摸到一个硬硬的、薄薄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张皱巴巴的、边缘已经磨损的福利彩票。日期…是三年前的。
妈妈,这里有张旧票。林溪拿着彩票,跑到正在客厅指挥搬家的苏晚晴身边。
苏晚晴正忙得焦头烂额,瞥了一眼那张沾着灰尘的旧票,随口道:哦,可能是你爸以前买的吧,早过期了,扔……她话没说完,目光无意间扫过彩票的日期和下方的开奖号码栏,又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上,刚刚推送的往期开奖信息(她有个同事偶尔买彩,她手机里存着查询链接)。
苏晚晴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夺过那张彩票,手指颤抖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着手机屏幕核对。
1…5…22…33…08…11…特别号…07…苏晚晴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脸色由疑惑转为震惊,最后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老林!老林!你快来!苏晚晴的声音都变了调,激动地挥舞着那张皱巴巴的彩票。
林教授闻声从书房出来,不明所以:怎么了晚晴
彩票!溪溪在旧书里找到的!三年前的…头奖!当期头奖没人领…奖金…奖金滚存到现在…税后…税后两千三百万!苏晚晴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抓住林教授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林教授也懵了。他接过彩票,又拿过苏晚晴的手机,仔细核对了三遍。没错!日期对,号码…一个不差!
夫妻俩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旁边仰着小脸、有些茫然无措的林溪身上。
溪溪……苏晚晴蹲下身,一把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哽咽,你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锦鲤!林家捡到宝了!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刻意宣扬,但林家肉眼可见的变化——换了宽敞明亮的新居,苏晚晴换了辆更安全舒适的车,林教授的研究经费充裕到令人咋舌——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当然,也传到了城郊那个逼仄、混乱的城中村,传到了王翠芬和林大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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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五年弹指而过。
曾经的破败垃圾堆旁被遗弃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十三岁少女。林溪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连衣裙,安静地站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一角。她怀里抱着一个依旧有些旧、却干净柔软的锦鲤布偶,那是她不离身的宝贝。
今天,是林教授当选国家科学院院士的授勋晚宴。政商名流、学界泰斗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璀璨的水晶灯下,林教授胸前佩戴着象征无上荣誉的金质院士徽章,正被众人簇拥着,儒雅的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接受着潮水般的祝贺。苏晚晴一身典雅的旗袍,温婉地站在他身旁,眉眼间是满满的骄傲与幸福。
林溪远远地看着,嘴角噙着一丝恬静的笑意。五年时光,养父母给了她毫无保留的爱与最好的教育,滋养了她的聪慧与沉静。她不再是那个只会瑟瑟发抖的小可怜,眼神清澈依旧,却多了一份从容的安然。她怀里的锦鲤布偶,在她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下,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温润的光泽。
林院士真是实至名归啊!
苏馆长主持的那个古籍修复工程,听说也入选了国家文化传承重点项目
林家这几年,真是鸿运当头,羡煞旁人啊!
听说当年是捡了个养女之后才……
嘘!小声点!那孩子就在那边呢!
周围的窃窃私语,林溪听得真切,却只是淡淡一笑。锦鲤福星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她只知道,养父母给了她一个家,她便用尽全力去爱他们,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那些所谓的好运,不过是善良、努力和坚持结出的果实罢了。
晚宴进行到高潮,主持人正要邀请林教授发表感言。突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和保安的呵斥声。
让开!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林国栋院士的亲爹亲妈!我们是来找女儿的!一个尖利的女声穿透了优雅的音乐,带着一种市井的泼辣和理直气壮的蛮横。
就是!那是我亲闺女!她现在是院士家的小姐了,就不认亲爹娘了天底下没这个道理!一个粗嘎的男声随之附和,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胡搅蛮缠。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宴会厅门口,王翠芬穿着一身崭新却明显不合身、颜色艳俗的绸缎旗袍,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粉底,嘴唇抹得猩红。林大强则是一套皱巴巴的、领口发黄的西装,打着一条歪歪扭扭的领带,头发油腻,眼神浑浊。两人正用力推搡着阻拦的保安,手里还高高举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页纸。
DNA报告!我们有DNA报告!林溪就是我们亲生的!她身上流着我们的血!王翠芬尖声喊着,奋力将文件袋举得更高,试图让全场的人都看见,林国栋!苏晚晴!你们不能昧着良心抢走我闺女!她是我们老林家的福星!你们把她还给我们!
林大强也扯着嗓子嚎:对!还给我们!当年…当年就是这孩子一进你们家门,你们家就发了!这福气是我们的!是我们老林家的!
轰——!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呆了!院士夫妇的养女,竟然是被人遗弃的亲生父母现在找上门来,还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林教授和苏晚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林教授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看向门口那对撒泼打滚的男女。苏晚晴则脸色煞白,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身边丈夫的手臂,身体微微发颤。她担忧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角落里的林溪。
林溪站在那里,抱着她的锦鲤布偶。喧哗、指责、贪婪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她看着门口那两张因贪婪而扭曲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五年前那个暴雨夜的冰冷和咒骂,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原来,他们不是后悔了,而是嗅到了福气的味道,想来掠夺了。
保安在主人的示意下,暂时停止了阻拦。王翠芬和林大强立刻像打了胜仗一样,趾高气扬地冲进宴会厅,直奔林教授夫妇和林溪的方向。
溪溪!我的闺女啊!王翠芬冲到林溪面前,挤出两滴浑浊的眼泪,张开手臂就想抱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直接伸向她怀里那个锦鲤布偶,跟妈回家!妈想死你了!你看,妈给你买了新衣服!这破布偶别要了,晦气!
林溪抱着布偶,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了王翠芬的触碰。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丝毫温度。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认亲妈了王翠芬扑了个空,脸上有些挂不住,立刻转向林教授和苏晚晴,叉着腰,声音拔得更高:林院士!苏馆长!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白纸黑字的DNA报告在这儿呢!她用力拍打着文件袋,溪溪是我们亲生的!当年…当年是家里太穷,养不起,才…才暂时让她寄养在你们这儿!现在我们有条件了,该把孩子还给我们了!你们可不能霸占着!
林大强也在一旁帮腔,唾沫横飞:就是!我闺女是福星!你们家沾了我闺女的光,发了这么大的财,当了这么大的官,也该知足了!还想霸着人不放没门儿!今天不把我闺女交出来,我们…我们就去告你们!告你们拐带儿童!让媒体曝光你们!
污言秽语,颠倒黑白,贪婪的嘴脸暴露无遗。宴会厅里一片哗然,鄙夷、愤怒、看热闹的目光交织。
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翠芬:你…你们无耻!当年是你们亲手把溪溪扔在垃圾堆!要不是我们……
晚晴!林教授按住妻子的手,示意她冷静。他上前一步,挡在妻女面前,儒雅的脸上是罕见的冷峻,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二位,空口无凭。DNA报告可以造假。你们说溪溪是你们的女儿,那么请问,当年抛弃她时,可曾留下什么凭证或者,你们能说出溪溪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印记吗
王翠芬和林大强被林教授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贪婪很快压过了心虚。王翠芬眼珠一转,梗着脖子道:凭证我们亲爹亲妈就是凭证!印记…印记…她一时语塞,她哪记得清她忽然瞥见林溪紧紧抱着的锦鲤布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脱口而出:有!她后腰上…有块红色的胎记!像条小鱼!
此言一出,林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苏晚晴和林教授也是脸色一变。林溪后腰确实有一块淡红色的、形状奇特的胎记,他们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胎记,从未对外人提起过。难道…他们真是
王翠芬见他们脸色变化,以为说中了,更加得意:看!我没说错吧那就是我们老林家祖传的福气胎记!溪溪,快跟妈走!以后妈天天给你买好吃的,穿金戴银!说着又要去拉扯林溪。
就在王翠芬的手即将碰到林溪手臂的瞬间——
等等。
一个清泠泠的、带着少女稚气却异常冷静的声音响起。
林溪抱着她的锦鲤布偶,从林教授身后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她看着王翠芬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或惊疑、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最后,目光落在王翠芬手中的DNA报告上。
DNA,只能证明血缘。林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宴会厅,但证明不了,你们配不配做父母。
她顿了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地、极其珍重地,将怀里那个陪伴了她八年的、有些旧却洗得很干净的锦鲤布偶,轻轻放在了旁边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
然后,她伸出双手,解开了自己白色连衣裙背后那一排精致的珍珠纽扣。
溪溪苏晚晴担忧地低呼。
林溪给了养母一个安抚的眼神,动作却没有停。她将连衣裙褪至腰间,露出了白皙光滑的后背。
灯光下,少女光洁的后腰处,赫然有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形状奇特的淡红色印记!那印记的边缘蜿蜒,中间微微凸起,细看之下,果然像极了一条灵动摆尾的小鱼!正是王翠芬刚才所说的胎记!
人群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王翠芬脸上瞬间露出狂喜和贪婪: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我们老林家的……
她的话被林溪冰冷的动作打断。
只见林溪并没有拉上衣服,而是从褪下的连衣裙内衬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口袋里,缓缓抽出了一块…布。
那是一块颜色晦暗、布满深褐色霉斑和污渍的旧棉布。布料粗糙,边缘已经磨损起毛,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陈年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林溪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破布展开。
刺目的灯光下,那破布内里靠近中央的位置,一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狰狞刺眼!而血迹的旁边,是用同样暗沉发黑的血迹,歪歪扭扭、力透布背写下的两行大字:
>
**此女林溪,命硬克亲,妨弟克家!**
>
**自愿断绝关系,生死勿论!立据人:林大强、王翠芬!**
血字下面,是两个同样用血按下的、模糊却依稀可辨的指印!
轰——!!!
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炸弹!死寂!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触目惊心的血书!看着那狰狞的字迹和指印!这哪里是什么寄养这是赤裸裸的、恶毒的遗弃!是亲手将亲生骨肉推入地狱的证明!
王翠芬脸上得意的狂喜瞬间凝固,像一张拙劣的面具,寸寸龟裂,化为极致的惊恐和惨白!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块散发着霉味和血腥的破布,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呃…呃……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那张涂脂抹粉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如同死灰。巨大的恐惧和当众被剥皮拆骨的羞耻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绞紧了她的心脏!
扑通!
王翠芬双眼翻白,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如同一截朽木般重重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彻底昏死过去。
翠芬!翠芬!林大强也吓傻了,看着地上的血书,又看看昏死的老婆,酒瞬间醒了大半,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茫然,手足无措地扑到王翠芬身边。
宴会厅内一片哗然!鄙夷、唾弃、愤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狠狠刺向地上那对不堪的男女。方才还试图用血脉亲情道德绑架的贪婪嘴脸,此刻在血淋淋的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卑劣、丑陋、令人作呕!
报警!快报警!有人愤怒地喊道。
就在这时,宴会厅外,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了尖锐而急促的警笛声!
呜——呜——呜——
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酒店门口。
几名穿着笔挺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快步走入宴会厅。为首的中年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瘫倒在地的王翠芬和手足无措的林大强身上,沉声问道:
谁是王翠芬、林大强有人实名举报你们涉嫌遗弃罪、敲诈勒索!请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林大强看着警察,又看看地上昏死的老婆,再看看那块刺眼的血书和林溪冰冷平静的脸,最后目光落在林教授胸前那枚象征着无上荣誉和力量的院士徽章上……他腿一软,彻底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尘埃落定。
警察上前,给失魂落魄的林大强戴上手铐,又示意随行的医护人员简单检查昏厥的王翠芬后,准备将两人一同带走。
混乱中,林溪默默地拉好自己的连衣裙,扣上珍珠纽扣。她走到餐桌边,重新抱起那个陪伴了她八年的锦鲤布偶。布偶依旧柔软,在她怀里散发着温润的暖意。
她走到养父母身边。林教授和苏晚晴眼中含着泪光,是心疼,是愤怒,更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和后怕。苏晚晴紧紧握住林溪的手,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林溪看着养父胸前那枚在璀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质院士徽章,徽章上繁复的纹路象征着智慧与力量。她忽然踮起脚尖,伸出小手,轻轻拂了拂徽章表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温柔而认真。
林教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女儿的心意。他俯下身,林溪顺势帮他整理了一下因为方才的混乱而微微歪斜的深红色领结。
少女的动作轻柔,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林教授看着女儿近在咫尺的、沉静而坚韧的眉眼,那里面早已没有了五年前的惊惶,只剩下历经风雨后的澄澈与安然。
窗外,警车的红蓝光芒在夜色中无声闪烁,渐渐远去。
窗内,水晶灯的光芒温柔地洒落,照亮了林溪怀里那条用旧布缝成的锦鲤。锦鲤布偶的眼睛,是用两颗圆润的黑色纽扣做成,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仿佛活了过来,静静地注视着这历经劫波后、终于尘埃落定的温暖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