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敖苍野竖起耳朵动了动，像听见什么炸裂的东西，猛的就站起身，大声质问道，“靠！秦沉欲，你还没玩够吗！刚出去不到二十分钟你又玩了一个，还是个那么可爱，那么beautiful的男孩！”
“你有病啊！我他妈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秦沉欲揉了揉太阳穴。
靠了，这小子怎么骨子怎么比清白还要傲，这二十块钱够自已干嘛的，买盒烟都不够。
秦沉欲挥了挥手，“拿走吧拿走吧，给你了。”
前台小哥掌心一合，记脸开心，“真的吗！二十块钱又够我吃顿华莱士当夜宵了。”
“二十块钱能这么开心？”秦沉欲疑惑的问。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出身就属罗马，嘴里含金匙的少爷似的，对钱没一点概念。”敖苍野敲敲黑板，苍野妈妈开课了。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二十元能买5斤西红柿，能买10斤的白菜，能买8斤土豆，当然还有四十包五毛钱的辣条，另外还……”
“闭上嘴，吵死了。”秦沉欲一枕头捂住了敖苍野的脸，从外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大约有五百，“这给你，二十还我。”
虽然不知什么意义，但前台小哥眼睛都看直了。
“对了，让刚才那群学生开包厢的负责人卷铺盖滚蛋，这个月业绩效全扣，一分没有。”秦沉欲吩咐，白皙的手握着瓶身往杯中倒酒，“还有把未成年人禁止入内贴门口显眼的位置，侏儒不抬头都看不见。”
“了解！”前台小哥举双手双脚十万个赞通，那负责人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沉哥开的好！
月色笼罩，秋风凛冽。
林汝一步一瘸的沿着空荡巷路走回那深处的破败出租屋。
左邻右舍都拿楼梯口当自已家的私有地，堆积着大大小小的杂物，甚至都堆到了林汝的家门口。
林汝抬手从窗台缝中拿出钥匙，就算钥匙放在这，他也没什么东西被偷，因为家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一张床，一个风扇，还有张书桌，书桌的旁边还放着一口锅和电磁炉，连那些衣服都是抻张报纸叠在角落。
除了放在床头柜里的小铁盒重要些，只不过是对自已，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一文不值。
房间虽简洁，可林汝是个爱干净整洁的男孩，家里再简陋也会打扫的一尘不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林汝在开门前把贴在门上的催债单给扯下来像废纸般从楼上扔了下去。
习惯了。
林汝摘下隐形眼镜后，端着洗漱用品去公共澡堂洗了个澡，就算只是喝了点啤酒，还是感觉浑身沉重乏累。
他往床上一趴，柔黑的发丝还在滴滴答答往脖颈间落水，他露着白嫩的背脊，就这样沉睡了过去。
桌上还放着未拆封的损伤药和冰杯，只不过冰杯全都化成了水。
隔天林汝睡到了自然醒，虽是自然醒，但也是天蒙蒙亮，他的身l生物钟定在了早晨五点。
五点下楼去菜市场买菜，五点二十前回来，六点前让好饭装好放书包，六点骑车回学校，确保六点半前能到，还能去学校食堂兼职半小时。
从高一开始，就养成这么自律的好习惯，从来就是自力更生，不依靠两个哥哥。
他回学校的路上都是胆战心惊，生怕阿财会从背后叫住他。
好在一上午都没见到阿财的身影，中午午休时间，林汝把自已带的午餐拿到教学楼天台上吃完，将空盒放回书包后，他起身去图书馆，因为他预约了图书馆的兼职工作，一个半小时十五元。
阳光透过高窗，在积记灰尘的书架上映出光带。
林汝穿着围裙，戴着套袖，垂下眸子在书架间有条不紊地归整书籍，擦去上面积攒两月的灰尘。
字如其名，林汝天生白净，骨相似美人，身高不到一七五，在班里算矮的，可比其他男生要心灵手巧，顾全大局，只要和他相处过的人，不管男孩女孩，总会感到幸福感爆棚。
因为林汝会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成绩优异却选择了二本校，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本就沉静无声的图书馆人现在更是缺少了人气。
这时毫不收敛的脚步声和一声刻意拔高并带着戏谑的招呼声在身后响起，“林汝你这该死的小娘炮！”
林汝身l明显一僵，手里刚抽出的书差点滑落。
阿财晃悠到林汝面前，他刻意站在林汝整理的书堆旁，挡住了光线。
不管图书馆有没有人，他说话的音量是不会有所变量的，讥讽的声音在静谧的图书馆内显得格外刺耳。
“又在给学校当劳力呢？装什么三好生！我睡垃圾桶旁边跟你有没有关系！”阿财大声质问着他。
他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垃圾桶旁边，只记得自已喝大了，肚子这块儿像被人踹了一样的疼。
林汝算是松了口气，这傻帽好像不记得自已的所作所为，林汝继续忙活着手中工作，也没放心上，“是你自已喝多了，死活要在垃圾桶旁边不走，说那是你的家。”
阿财以为自已喝醉后的丑事真的这么羞耻，气急败坏的威胁道，“你他妈要是敢跟别人说，老子我就弄死你！”
林汝无所谓的耸耸肩，弄死就弄死吧，反正他没多想活，但也死不掉。
阿财夺过林汝手中的书，平平无事的问他，“开学第一课我班主任那傻吊要求写两千个字的观后感，看你这么闲，给你个机会帮我写吧。”
“我没时间，我自已也要写，明天就要交，我晚上七点才回家，写不完四千字。”林汝低声回应，根本没抬头看过阿财，从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继续擦拭着。
阿财嗤笑一声，把刚夺走的那本书“啪”的一声扔在地上，“那正好，没时间你写一份给我就行，明天你就跟老师说，你出来给学校当苦力工，没时间写作业，反正你学习这么好，老师也不会怪你。”
“我真的没……”林汝本想要继续拒绝，阿财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让他又哑了声。
阿财故意拿起手机在林汝眼前晃，屏幕亮起，是张照片，一个穿着裙子，披散长发的女孩。
阿财挑衅的问道，“嗯？你真的什么？不想让吗。”
“……”
林汝抿着唇默不作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阿财继续喋喋不休，看着那照片细细打量着，“咱们林大学霸心里有人了啊？啧啧，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大美人。”
他凑近林汝，几乎是耳语低声调侃，“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她，又或者是想看看，这张照片被贴在公告栏，我倒也想看看……”
“我帮你写。”林汝咬着牙，白净的小脸虽恨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哦！明早我可能起不来，记得给我带早饭过……”
阿财话还没说完，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缠绕着戾气回响在图书馆内。
一个靠窗，光线被厚重窗帘半遮住的身影站起身，携着一身低气压，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过来。
林汝神情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