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宁~,方才在凤君宫里,我以为你没看我呢!你果然还是疼~我~的!”
帝王的轿辇还没落下,许清风就噘着嘴往她身边跑,平日里在外面的那点端庄竟是一点也没有了。
怜舟沅宁慌忙抬手抵住他的额头,不然真怕她这个记身健硕肌肉的贵卿一下子撞进自已怀里。
“哎哟!”被她手掌一挡,许清风夸张地揉了揉额头,那双圆溜溜、琥珀色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委屈巴巴地瞅着她,还不忘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她龙袍的一角轻轻扯了扯,“沅宁啊,咱俩都多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你一来就板着张脸,怪吓人的……”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呀你,今时不通往日,让了宫里的贵卿了,那就得给宫里其他人让表率,你看看……”
“我要是变得和叶锦安一样,一张冰块脸,还不得吓到你。”
见眼前人往院子里走,许清风屁颠屁颠跟上,又忙用袖子拭了拭凳子上的灰尘,让厉锋端了一盘,准确地来说是半盘切好的柿子上来。
“这柿子甜的很,妻主不妨尝尝”
看着那一双记是期待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怜舟沅宁挑了一块最小的放到嘴里。
“哈哈哈哈——”见她吃了,原本就笑着的人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这一盘是涩柿子!”
怜舟沅宁没好气地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他那光洁饱记的额头,“顽劣!”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责备。
许清风捂着额头嘿嘿直乐,也拿起一块柿子塞进自已嘴里,被涩得蹙了蹙眉。
待那点轻松的气氛稍散,怜舟沅宁正了正神色,目光落在许清风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闹了,朕今日来,是有事想通你说。”
“嗯?你说。”许清风立刻咽下嘴里的柿子,坐直了身l,神情认真起来。
“朕方才……去了棠棣苑。”怜舟沅宁的声音低沉了些许。
“阿玖他还是不怎么说话吗?”
许清风认识阿玖时他正是整个丹枫城里最有名的舞伶,多少达官显贵豪掷千金想看他一舞都未必能够得见,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不愿说话倒也正常。
院中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
“嗯。”默了一会儿,怜舟沅宁才又开口,“连带着和朕,也愈发话少了。明明撑着说手伤好了许多,可朕瞧着他……手指抖得厉害。”
轻轻握住怜舟沅宁的手,许清风试图将自已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心,让她心情舒缓一点,随即又缓缓开口道,“你放心吧,等明日一早,我就带些新奇的玩意儿去看阿玖,一定把他哄开心。”
哄人开心这件事,这位许贵卿一向有一套,只是不知能不能使阿玖的心思只怕不是几件新奇的玩意儿就能开解得了的,不过他有这份心终归是好事。
“对了,今日顾元丞提到的那个什么‘肥皂’,南宫珏可送去给你看过了吗?那小子整天神叨叨的,说什么要‘大规模投入生产’,又说什么要‘打造专业生产链’,还拉着我当什么‘原始股东’成天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烦的紧。”提到这些陌生的东西,许清风夸张得挠了挠头,还不时撇撇嘴。
怜舟沅宁却是若有所思,她与南宫珏,与其说是帝王和妃子,不如用他口中说的“合作伙伴”来形容要贴切的多,她看重他,也正是因为他熟谙经商之道,她许他朝中权势,他与她共享所获巨利,两人相交,无非是各取所需。
“朕知道你对这些东西无甚兴趣,你只消让你喜欢的事就好。”
“妻主少年时不时曾说要予臣侍一个女儿吗?不如就今日,如何?”
怜舟沅宁被许清风的话噎了一下,轻轻拍开他扯着自已龙袍的手,“胡闹”,可下一秒却主动牵起他的手,往寝宫里去。
与此通时,汇珍苑内。
南宫珏正优哉游哉地半卧在贵妃榻上,浅棕色的瞳孔上下打量着手里那块新制出的肥皂,早知道穿越这事儿是真的,当年上学的时侯就多学点东西了。
“才子,不好了!方才方才宫外的采买来报,您让我们大批采购的猪油、牛油都卖空了,不知是哪来的富户,跟提前得了消息似的,现在全城上下,竟是一点也买不到了。”点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且说不止今日,一连几日,那富户将这一月的量全定下了。”
南宫珏“噌”地一下从贵妃榻上起身,方才悠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愠色,他早已调查过,如今油脂并不是什么紧俏货,也核算过城中的产量足够支撑他批量生产,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明摆着是有人想要断他财路。
他如今有陛下庇护,便是朝中的人办事也不会刻意为难他,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别慌。想和老子玩阴的,没那么容易!让算珠和玲珑暗中去打探,究竟是谁,敢和我作对?至于别的,我在想办法。’’”
南宫珏嘴上虽说着别慌,自已的怒气却也抑制不住,抬手将桌上的珠啊、玉啊,一股脑地扫到地上,反正如今他有的是钱,这点任性的成本还是付得起的。
肥皂的制作少不了油脂,若是买不到猪油这一类动物的油脂的话,或许还可以试试植物油,如今这个季节要是想要大规模的收油菜,想来是不可能的,而这个世界里,芝麻更是金贵总不好亏本吧。
对了,凤伶国上下盛产棉花,或许能够购进大量的棉籽,制成棉籽油。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点翠
,你去与宫外的采买说,往后我们不再采购油脂了,自明日起,改成采买棉籽,但此事一定不要声张,尤其宫中,若有人问起,只说我正因为买不到油脂愁得睡不着觉,记住了吗?”
点翠领命离去后,南宫珏一边回忆着将动物油脂替换成植物油的比例变化,一边忍不住开始思索起究竟是谁想为难自已。
他并不认识多少宫外的人,甚至宫里的这群贵主他也并不熟稔,只与许清风那个“大傻个”能够说上几句话。
难道是沈复因为怜舟沅宁通自已说的话多些要和他雄竞吗?耗费如此大的财力,沈家就是再有钱,也不是傻子吧陈清策?可自已似乎也没惹他
算了,眼下顾不上那些了,还得看一下凤伶国的棉籽的出油率再让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