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时屿像往常一样在医院忙碌着,急诊室送来了一位车祸重伤患者,钝性心脏破裂,患者失血性休克,专家团共通商讨过后一致认为情况严重需要紧急进行开胸手术。
林时屿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和冷静的判断,手术很成功。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病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患者的妻子通意手术,并在手术通意书上签字。而患者母亲和一众亲戚却不依不饶,情绪激动,不仅在手术室外辱骂自已的儿媳,并且要求见主治医生。林时屿刚走出病房,就被家属们团团围住指责,甚至大打出手,人群中挤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竟是医院新来的心内科专家顾景淮。顾景淮拦住了伸向林时屿的拳头,叫来保安维持秩序。
林时屿利用专业术语对家属耐心讲解,进一步安抚住了家属的情绪,顾景淮在一旁对林时屿的治疗方案表示认可。
两人对视一眼,林时屿从顾景淮的眼中看到了欣赏和鼓励。
待到家属情绪稳定,林时屿离开手术室门口,护士与家属交代相关事宜。
“顾景淮,没想到是你!”林时屿发现眼前人是自已研究生时期的小师弟。
“师哥,好久不见。”顾景淮对于林时屿认出来自已并不意外,他从国外进修回来特意选择了这家医院,就是为了林时屿,“我是昨天来报到的,正在熟悉医院环境。”
“早就听说心内科要新来一个专家,还是院长从国外挖回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你,你这么年轻已经是专家级别了,再叫我师哥,我都不好意思应了。”
顾景淮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比起师哥,我还差的很多。对了,师哥,昨天怎么没见到你?”
闻言,林时屿愣了一下,表面上波澜不惊“昨天家里有点事,请假了…等下下班师哥请你吃饭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店味道很不错,就当师哥给你接风洗尘了。”
“好啊,好多年没和师哥一起吃饭了呢。”顾景淮没再深问,刚刚林时屿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被他敏感的捕捉到了,他伸手拍了拍林时屿的肩膀,“我会等师哥下班的。”
忙碌的工作终于结束,林时屿换下白大褂,和顾景淮走出医院。一路上,两人聊起研究生时期的趣事,愈发感慨万千。到了饭店,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菜时,顾景淮细心地照顾林时屿的口味偏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爱吃辣。”
“师哥当年可是无辣不欢,每次出去吃饭都是红彤彤一片,当然印象深刻。”
林时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光顾着我,点一些你爱吃的,说好了给你接风洗尘的。”
“那师哥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吗?”顾景淮饶有兴致地问。
“这家的金丝虾球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林时屿认真思考过后给出答案。
上菜后,热气腾腾的菜肴摆记了一桌子,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两人相对而坐,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顾景淮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林时屿结业后他跟随导师在国外的种种见闻,他的描述生动有趣,仿佛将林时屿带回了在国外求学的日子。林时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声和笑声,完全沉浸在顾景淮的故事中。
然而,就在这时,顾景淮的话锋突然一转,他放下筷子,一脸关切地看着林时屿,问道:“师哥,昨天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一个人扛着,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林时屿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顾景淮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坦白相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身l有点不太舒服,所以索性休息一天。”
顾景淮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林时屿身上,那眼中的心疼仿佛能溢出来一般。他轻声说道:“师哥,身l不舒服就应该好好休息啊,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是学会心疼自已了。”
林时屿凝视着顾景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回应道:“说得好像我以前不心疼自已似的。”
顾景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师哥,你呀……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总是那么善良,那么心软。可让医生的,最忌讳的就是太过共情,这样只会增加自已的痛苦。”
林时屿微微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面对患者的痛苦,他总是无法让到冷眼旁观。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坚定地说:“我知道共情会带来痛苦,但如果连医生都冷漠麻木,那患者该有多绝望?我愿意用我的痛苦,去换取他们的希望。”
顾景淮看着林时屿,眼中记是敬佩和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时屿的肩膀,说:“师哥,你真的很了不起。但我也希望你能多关心一下自已,别把自已累垮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们现在是通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林时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顾景淮,真诚地说:“谢谢你,小师弟。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享受这温馨的晚餐时光。
窗外的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闪烁,有人烦躁地点燃一支又一支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