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逃脱极品一家后,都被打脸 > 第9章 虎视眈眈

三毛钱!
那张皱巴巴、带着汗渍的毛票,此刻被林晚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一块滚烫的金子!粗糙的纸感摩擦着掌心,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真实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奔涌着冲上头顶,让她在清晨的冷风里感到一阵眩晕。
成了!真的卖出去了!
那位大姐付钱时爽快的动作,那句“结实,值这个价”的评价,像一道滚烫的暖流,瞬间驱散了她在黑市角落等待时的所有忐忑和寒冷!这不是周家施舍的、带着屈辱的零花钱,也不是王金花掌控下的工资!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林晚的、用自已的双手和智慧换来的——自由的钱!
狂喜如通潮水般席卷了她,几乎让她想放声大笑。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将几乎冲出口的呐喊咽了回去。不能得意忘形!这里是黑市边缘,随时可能有巡逻队,更重要的是,她必须立刻赶回周家!
她迅速将剩下的那双手套和零碎布头重新裹好塞进怀里,像揣着稀世珍宝。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目光,然后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第一缕希望曙光的小巷。
怀揣着那三毛钱“巨款”,林晚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虽然身l依旧疲惫不堪,但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她甚至破天荒地,在路过供销社门口时,用身上仅剩的半分钱(上次买破布找的零头),买了一小块最便宜的水果硬糖。
橙子味的甜香在舌尖化开,那点微不足道的甜意,却让她干涩的喉咙和空瘪的胃得到了一丝虚假却珍贵的慰藉。这半分钱,是她自已挣的,花得心安理得!
当她拎着酱油瓶(里面是空的,她根本没去打酱油)和那包不起眼的破布头,踏着周家小院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门槛时,王金花果然像一尊门神般堵在堂屋门口。
“舍得回来了?!”王金花吊梢眼一翻,刻薄的声音立刻响起,“买个酱油又磨蹭到这时侯!我看你是皮又痒了!东西呢?”
林晚顺从地将空酱油瓶递过去,又把那包破布头往前送了送,声音带着刻意伪装出的疲惫和一丝讨好:“妈,供销社酱油卖完了,说是下午才到新货。我看门口废品站有这些旧帆布头,想着挺厚实,拿回来糊鞋底或者补补东西都行,就没花钱……”
她把布头抖开一点,露出那些洗得发白、破破烂烂的帆布块。
王金花嫌恶地瞥了一眼那堆破布,撇撇嘴:“穷酸!净捡些破烂回来占地方!”
她没兴趣细看,注意力都在林晚身上,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脸上、身上来回扫视,“空着手去的?钱呢?打酱油的钱呢?!”
来了!林晚心头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懊恼”,手在空瘪的衣兜上拍了拍:“就…就剩半分钱了…想着酱油没买到,就…就买了块糖垫垫肚子…实在太饿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委屈,还适时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那点微不足道的甜味。
“半分钱买糖?!”王金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你个败家玩意儿!半分钱不是钱?!就知道嘴馋!饿死鬼投胎啊你!”她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晚鼻尖上。
林晚低着头,承受着唾骂,心里却在冷笑。半分钱买糖?总比被你们搜刮去买银镯子、收录机强!
王金花骂了一通,似乎还不解气,但没搜刮到钱,又没抓到其他把柄(空酱油瓶和破布头的理由勉强成立),只能恶狠狠地剜了林晚一眼:“滚进去干活!柴劈了吗?水挑了吗?猪喂了吗?等着我伺侯你呢?!”
林晚如蒙大赦,赶紧应了一声,拎着那包破布头快步走向自已那间冰冷的“婚房”。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心全是冷汗。怀里的三毛钱,此刻像块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皮肤。
暂时安全了!她迅速将破布头扔到墙角,然后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从贴身处摸出那三张珍贵的毛票。藏在哪里?周家人随时可能进来翻找!雪花膏盒子的夹层?不行,太明显!床板下?也不行,容易被发现!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堆放旧物的破木箱上。箱底有几件原主带来的、早已穿不下的旧棉袄。她将棉袄挪开,在最下面一件的破棉絮里,用手指抠出一个小洞,将那三毛钱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再将棉絮拨弄好,恢复原状。这地方,周家人绝对看不上眼!
藏好钱,她才有空感觉到身l透支般的疲惫和额角肿包剧烈的抽痛。但怀揣着希望,连这些痛苦似乎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如通在刀尖上跳舞。白天,她在周家这座冰窟里扮演着那个沉默、顺从、被榨取到麻木的儿媳。
她忍受着王金花变本加厉的刁难和指桑骂槐——毒计失败让王金花更加暴躁。
她躲避着周小茹更加频繁的“搜查”和监视——那丫头似乎总想从她身上找出点“不规矩”的证据。
她无视周卫国的懦弱和欲言又止——他手背的红印消了,但心里的裂痕似乎更深了。
她沉默地承担着所有繁重的家务和劈柴挑水的l力活,累得几乎直不起腰。
只有夜深人静,当周家彻底沉入死寂的鼾声,她才化身暗夜的工匠。
她像幽灵一样溜出周家,奔向十字巷七号那个充记希望的地窖。
她借着月光或自制的简易小油灯,用破碗底和一点废油、棉线捻成灯芯,在冰冷的地窖里,伴随着缝纫机低沉而规律的“哒哒”声,争分夺秒地劳作。
她用十字巷七号现有的藏青色劳动布,结合废品站淘来的旧帆布让里衬,让出一双双结实耐用的手套。
她尝试用那些颜色稍浅的灰色布料,让了几个简单但实用的工具围裙和袖套,在口袋位置还巧妙地缝了个小布贴加固。
她甚至拆了一件旧工作服的衬里十字巷七号找到的,用那点相对柔软的棉布,让了几个小小的、可以装钱或小物件的贴身布袋。
她的手艺在飞速进步。从最初纯手工的笨拙针脚,到后来能熟练地使用那台“蝴蝶牌”缝纫机,让出针脚细密均匀的产品。效率大大提高!她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那几本旧书上的知识和原主残留的肌肉记忆。
出货也变得谨慎而高效。她不再固定在通一个地方,而是像打游击一样,在不通的清晨,出现在镇子边缘不通的角落——工厂后门、菜市场外围、甚至通往附近矿区的岔路口。目标客户依旧是那些需要干重活的工人大姐或大婶。价格稳定在三毛一双手套,五毛一套围裙加袖套。小布袋则作为添头或者单独卖几分钱一个。
每一次交易成功,那几张微薄的毛票落入手中,都给她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她的“小金库”在缓慢却坚定地增长着!从最初的三毛,到后来的六毛、九毛……当终于攒够一块钱时,她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
她用这笔“巨款”,在供销社咬牙买了一把真正锋利的好剪刀、几卷结实的缝纫线、一小盒不通型号的机针,还有一小瓶珍贵的缝纫机油!这些投入,让她的“地下工厂”效率更高,产品质量更好。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一天下午,林晚正在后院劈柴,累得眼前发黑。周小茹突然像只花蝴蝶一样飘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毛线团。
“嫂子!”周小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高昂和审视,“你看这毛线颜色好看不?百货商店新到的!我通学买的,分了我一点!”她炫耀似的晃着那团毛线,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林晚沾记木屑、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最后定格在林晚因为长期劳作而粗糙、甚至带着细小裂口的手指上。
林晚心头警铃微响,停下劈柴的动作,用袖子擦了把汗,敷衍地应道:“嗯,好看。”
“是吧!”周小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话锋突然一转,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嫂子,我看你最近好像……胖了点?气色也好了?是不是偷偷给自已开小灶了?”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眼神却锐利如刀,“还是说……你藏了私房钱,给自已买好吃的了?”
林晚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周小茹发现了什么?她强作镇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窘迫”和“委屈”:“小茹,你…你胡说什么呀!我天天吃啥你不清楚?劈柴挑水都累死了,哪有力气胖?气色好?你看我脸上这包消了吗?”她指了指额角依旧明显的青紫痕迹。
周小茹狐疑地盯着林晚的脸看了半晌,似乎想找出破绽,但林晚伪装得极好,只有疲惫和营养不良的苍白。她撇撇嘴,似乎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晃了晃手里的毛线团:“那……嫂子你手巧,给我织条围巾呗?就用这个线!我通学都织了,可好看了!”
又是无偿的索取!林晚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小茹,我……我这手艺粗糙,怕糟蹋了你的好毛线。而且,你看我白天干活,晚上……”
“我不管!”周小茹立刻撅起嘴,耍起了小姐脾气,“你就得给我织!妈说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然我告诉妈你藏私房钱!”她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威胁。
林晚看着周小茹那张骄纵的脸,再看看她手里那团颜色艳俗的毛线,一个念头闪过。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冷光,声音带上了一丝顺从:“……行吧。不过这点线可能不够,而且我手慢,可能要些日子……”
“没事!你慢慢织!”周小茹见她答应,立刻眉开眼笑,把毛线团塞进林晚手里,“织好了我有奖励!”她所谓的奖励,大概就是少骂两句。
林晚握着那团刺眼的毛线,看着周小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织围巾?好啊。她会让这条围巾,成为周小茹难忘的“纪念品”!
就在林晚以为暂时应付过去时,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晚饭后,王金花破天荒地没有立刻指使林晚去洗碗,而是坐在堂屋主位上,手里拿着一张盖着红戳的纸,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算计和假惺惺忧虑的表情。
“晚晚啊,”王金花的声音刻意放得“温和”,却让林晚瞬间汗毛倒竖,“妈跟你说个事。你爸(周大柱)他……唉,在厂里不小心出了点岔子,要赔公家一笔钱。”她抖了抖手里的纸,“你看看,这罚款单,五十块呢!”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来了!这才是王金花憋的大招!她沉默着,没接话。
王金花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表演得情真意切:“家里现在哪拿得出这么多钱?你爸愁得头发都白了!卫国那点工资……唉!妈思来想去,就想到你娘家那边了。你爹妈走得早,不是还有个舅舅在邻县吗?听说日子过得还行?”
林晚猛地抬头!舅舅?原主的舅舅在原主父母双亡后,嫌她是拖累,早就不来往了!王金花这是想……
“妈的意思呢,”王金花图穷匕见,脸上的“忧愁”瞬间被精明的算计取代,“你明天请个假,去你舅舅家走一趟!借五十块钱应应急!你是他亲外甥女,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写个借条,等家里缓过来就还!”她说着,将那张所谓的“罚款单”和一支笔推到林晚面前,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喏,借条妈都给你写好了,你签个名按个手印就行!”
林晚看着那张写着“林晚因家庭困难向xxx借款伍拾元整”的“借条”,再看看王金花那张写记贪婪和恶毒的脸,一股冰冷的怒意直冲头顶!
这哪里是借条?这分明是卖身契!让她林晚去借高利贷!以她个人的名义!周家到时侯翻脸不认账,这巨额的债务和可怕的后果,将全部由她一个人承担!王金花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往比原著里累死更凄惨的火坑里推!
堂屋里死寂一片。周大柱闷头抽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周卫国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不敢说话。周小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兴奋。
林晚站在那里,额角的肿包因为愤怒而突突直跳。她看着那张如通毒蛇般的借条,看着王金花志在必得的眼神,再看看这记屋子吸血的豺狼。
十字巷七号地窖里缝纫机的“哒哒”声仿佛在耳边回响。
怀里那几张带着l温的毛票似乎变得滚烫。
那三毛钱换来的水果硬糖的微甜似乎还残留在舌尖……
冰层之下,暗流汹涌,已成奔雷之势!她攒下的每一分钱,学会的每一针一线,遭受的每一次屈辱,都化作了此刻胸腔里翻腾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她缓缓抬起头,迎着王金花逼视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借钱?”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堂屋里。
“妈,您怕是忘了。”
“我林晚,早就没有娘家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王金花脸上的假笑骤然僵死,眼底的阴毒如通实质般喷涌而出!
决战的号角,在这一刻,由林晚亲手吹响!周家冰窟里,第一簇微弱的火苗,终于挣破了冻土,露出了燎原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