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忍着后腰的钝痛,看着李云龙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激动模样,苍白地扯了扯嘴角:
“团长,少贫嘴。药品看到了?”
“看到了!真真的!堆得跟他娘的小山似的!嘿嘿”
李云龙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他心想:这回旅长他们要是看到这些药品,肯定舍不得要咱老李的脑袋了!
这么多药品,肯定是要送到后方医院的,他李云龙虽然爱贪点儿小便宜,但是大是大非是还是拎得清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
高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赶紧!组织人手!挑些心细、手稳、最好有点包扎经验的战士!立刻!马上!给伤员清创、换药、打针!盘尼西林和吗啡的用法剂量我一会儿告诉你!现在,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流血,在感染!快去!!”
“是!是!是!”
李云龙被高尚话里的急迫和责任感一震,立刻挺直腰板,连声应道。
他转身就要往外冲,跑出两步,又猛地刹住,回头对着高尚,脸上带着一种“我才是团长”的表情、佯装不满的嘟囔道:
“嘿!我说高尚同志!到底你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你这发号施令的劲儿比咱老李还足啊!”
高尚躺在担架上,忍着痛,努力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怼回去:
“团长,嘶…不是你亲口说的,全团我地位最高吗?再说了,我哪敢命令您啊?这是…关乎几百兄弟性命的最紧急建议!您不听?”
“听!听!必须听!”
李云龙被噎得没脾气,看着高尚那副“我占理”的虚弱模样,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行行行!你地位高!你说了算!咱老李这就去执行你的‘紧急建议’!保证一个不落!”
说完,李云龙还忍不住嘀咕:
“嘿~这上过大学堂的就是不一样,咱老李说不过你”
看着李云龙风风火火跑出去召集人手、大呼小叫地指挥着战士们搬药品、喊卫生员集合的忙碌身影,高尚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忍不住嘴角上翘--
“王成柱没事儿,虎子虽然重伤,但是还有救希望有更多的人活下去!”
当一箱箱药品被小心翼翼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的玻璃安瓿和针剂时,围观的战士们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药…”
“全是盘尼西林?这…这得值多少大洋啊?”
“咱们团…咱们团以后再也不用看着兄弟伤口化脓烂掉了?”
“是财神爷!是高尚兄弟!他救了咱们全团啊!”
这些药品总共也就消耗掉高尚不到三万点儿恐惧值,但是却给整个新一团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激动、感激、难以置信的情绪在营地中弥漫。
被李云龙挑选出来的几十名战士,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领取药品、纱布、酒精,在高尚强撑精神、清晰而快速的指导下,开始笨拙却无比认真地给伤员们处理伤口、注射救命的神药。
火光映照着战士们专注而充满希望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消毒酒精特有的、令人心安的气味。
虽然伤员的呻吟依旧存在,但绝望的气氛已然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强大的后勤保障带来的安全感所取代。
高尚躺在简易担架上,后腰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和异物感,如同附骨之蛆,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