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坠崖前一炷香。
刚被污蔑偷看女弟子洗澡,内力被废,浑身像条烂泥鳅。
大师兄正气凛然站我面前：小师弟,悬崖下才是你的归宿！
前世我就被他推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我忽然想起上一世坠崖后发现的武林秘闻。
大师兄,您裤裆里那本《玉女心经》,是大长老夫人的吗
哗一声,全场炸锅！
我趁机滚进后山洞穴,拿到失传的《葵花宝典》第一卷。
正开心呢,一抬头撞上武林活阎罗顾惊雪冰冷目光。
拿来。
完了！刚重生又要被杀。
1
我猛地睁开眼,肺里灌满了悬崖边腥冷的山风。全身像被抽了骨头的死狗,经脉里残留着内力被废后火辣辣的刺痛。
视线刚聚焦,大师兄那张刻满浩然正气的脸就杵在眼前。
他声如洪钟：小师弟,悬崖下才是你洗净污名的归宿！
污名我呸！就因为我这倒霉蛋路过女弟子浴堂后墙根儿,就被诬陷成偷窥狂废武功还喂我软筋散,摆明要整死我！
2
死前画面在脑中尖啸：就是这伪君子,趁我瘫软,一脚把我踹下这万丈深渊！
摔得那个惨哟,拼都拼不回来。
前世坠崖后才知道的秘密...有了！看着大师兄伸过来要搀扶我的手,我扯着破锣嗓子嚎：
大师兄！你裤裆里那本镶金边的《玉女心经》,真不是大长老夫人的！
3
嘶——！
悬崖边死寂得只剩下抽冷气声。所有目光,齐刷刷盯在大师兄下半身。
他脸瞬间白得像个吊死鬼,手下意识捂向裆部,眼神慌乱地扫向人群里的大长老夫人。
就趁他这哆嗦的功夫！我浑身那点软筋散的余劲都挤出来了,像个滚地葫芦,骨碌碌就朝后山猛翻！
4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爬进山洞,扑到角落。碎石堆里,果然静静躺着那本传说中让无数武林高手打破头、却害得他们挥刀自宫的《葵花宝典》第一卷！
刚抄起这本烫手山芋般的宝贝,心里美得开花儿,山洞里的光线猛地一暗。一股能冻死企鹅的寒气瞬间把我裹住。
抬头——
5
顾惊雪。
武林里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他怎么会在这儿！他面无表情,那双冰封似的眼扫过我手里的《葵花宝典》,冷得我血液都快结冰了。
拿来。
完了。刚重生几个呼吸,又要被杀我手抖得筛糠一样,秘籍差点摔地上。
6
出乎意料。
他没有拔剑。冰冷的手指擦过我的手背,拿走秘籍。然后,铛一声,一块巴掌大小、闪着幽黑金属光泽的玩意儿塞进我冰冷汗湿的手心。
沉甸甸的,带着他指尖残留的寒意。
以后归我罩。他没再看我,转身就走,黑色大氅扫过地面,留下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7
掌门要收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弟子当徒弟！
整个后山都快被这消息掀翻了！我被几个外门弟子七手八脚抬到顾惊雪住的凌云峰。
院子里,顾大掌门正用他那把名震天下的雪魄剑,削一个...木头陀螺
我嘴角疯狂抽搐。
8
噗通！
我被不小心摔在顾惊雪面前的青石板上。几个弟子交换眼色,语气阴阳怪气：掌门,人给您带来了,内力全废的‘宝贝徒弟’。
顾惊雪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地给小木陀螺削尾巴尖儿。雪魄剑在他手里像个裁缝的剪子。
9
回房。
我摸出顾惊雪塞我的黑铁块,心念狂转。上辈子摔下悬崖,胸前贴身戴着的护心镜碎成了八瓣,正好也是这种黑沉沉的玄铁！
莫非……我鬼使神差掏出破布包着的碎护心镜,心一横,把新得的玄铁块往碎镜片上一按！
滋啦——
10
碎镜片像饿极的狼崽,瞬间吸住了黑铁块！肉眼可见,那铁块像蜡一样融化流开,包裹住每一片碎镜,拼接、融合...最后在我掌心变成一块布满蛛网般碎痕、却连成一片的玄铁护心镜！
真他娘的成精了！居然跟我一起重生了！
11
砰！
门被暴力踹开！三个外门弟子趾高气扬堵在门口,为首的马脸师兄唾沫横飞：花小刀！滚去练武场擦地板！
嘿,当老子还是软柿子
12
我慢悠悠把吸饱玄铁的护心镜往怀里一揣,站起身。
马脸师兄不屑撇嘴,当胸一拳就轰过来！
砰！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我刚捂镜子的地方。他脸色骤变,五官扭曲,捂着手腕蹲下去：哎哟喂！嘶...他胸口有钢板！
另外两人一愣,旋即猛扑上来,一个踹肚子,一个打后背！
13
嗷——！
疼死老子了！
两声惨叫比马脸还凄厉。踹我肚子的,扶着肿得猪蹄一样的脚蹦跶；打后背的,看着自己拳头上红紫一片怀疑人生。
14
我慢条斯理掸了掸沾灰的破旧衣衫,叉腰,脖子一梗：看见没掌门亲传弟子认证过,刀枪不入！以后见到我,规矩点儿！谁指使的是不是王执事
三人疼得龇牙咧嘴,对视一眼,扭头就跑。
爽！重生后第一架,躺着赢！
15
下午。
王执事那张刻薄的脸果然挤出笑,亲手给我奉茶：哎呀小刀师弟,大水冲了龙王庙！小试牛刀就一鸣惊人,前途无量啊！说着掏出两个金元宝硬往我手里塞。
我瞟了一眼那金元宝,纹丝没动。
16
掌门让你去趟书房。王执事笑容更深,压低声音：大长老...被顾掌门罚去后山猪圈养膘猪十年,嘿嘿嘿…
嘶！顾阎王动作够狠够快！我心里一跳。
不过……打脸爽是真爽！金元宝收下,给那猪一样的家伙上眼药的机会也不能浪费。
17
走进顾惊雪书房,窗明几净。他搁下笔,冰刀似的目光在我身上刮了一遍：受伤了
美！我赶紧挺直腰板,差点把刀枪不入喊出来。
他却没再问,指指桌上一个食盒：给你的。
18
食盒盖一掀,里面躺着三块精致得不像话的芙蓉糕。
掌门给的,都是你的,吃完去练剑。他语气平淡得像布置作业。
可这凌云峰上下,谁不知道他嗜甜如命上次偷吃他半块桂花糕的管事,现在还在后山和猪抢泔水呢……
19
后山小空地。
我拿着刚领的新弟子木剑,心里骂骂咧咧,正要装模作样挥舞。
手腕沉三寸。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惊雪不知何时来了,带着一身冷雪寒梅似的气息。他从背后伸出手,冰凉的手指猝不及防覆上握握剑柄的手背,轻轻往下一压：这样出剑,力气才顺。
20
他…在教我！活阎王的手心贴着我的手背,凉凉的触感蛇一样往袖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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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怎么这么红他低沉的声音贴着耳朵上方响起。
我触电似地缩回手,脑子里全是怀里那块滚烫的护心镜,语无伦次：没没没…都怪你塞我的那块玄铁！它、它好像认主,今天烫了一整天！
顾惊雪看着我像煮熟的虾子一样通红的脸,那双冰封雪原似的眸子里,第一次,漾开了一丝微不可察、却极其可疑的笑意。
而我,抱着怀中那方坚硬的玄铁镜,心跳如雷。
这金手指来得爽快——但这以后的日子,似乎有点烫手
21
刚被抬回小屋,顾惊雪就端着碗黑黢黢的药堵门。
那味儿,比后山臭水沟发酵十年还冲！
喝了。他语气像在砍人。
我捏鼻子灌下去,苦得灵魂出窍,直掐人中自救。
顾惊雪冷着脸,手伸进袖袋,掏半天摸出块压扁的芙蓉糕塞我嘴里。
糖霜沾他指尖,抖得跟过了电似的。生平第一次伺候人
22
齁甜的糕点压下苦味,我脑子却活泛了。
趁没人,我把碗底残留的药渣抠出来,拿水调了调,小心翼翼抹在朝外那扇窗的窗框和缝隙里。掌门特供金疮药,贼人碰上不得脱层皮
嘿,万一有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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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窗外果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人鬼祟地拨我窗栓！
我缩在被子里装死。
嘶——嗷！！！
凄厉得不像人叫的惨嚎划破夜空！只听骨碌碌一阵滚下山坡的重响,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爹喊娘,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啧,掌门出品,必属精品！这药性,老鼠都能毒得再世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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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邪门的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长老那位风韵犹存的夫人,竟亲自提着个描金雕花的食盒,扭着水蛇腰上了凌云峰。见到顾惊雪,她眼圈一红,泪珠子要掉不掉：都是那死鬼管教不严,纵容门下,冲撞了掌门爱徒...这点心意,给小师弟压压惊。食盒盖掀开,里面是玲珑剔透的水晶蜜饯,甜香四溢。
25
我坐在旁边啃炊饼,总觉得她那小师弟三个字叫得格外腻歪。
咳,我清清嗓子,在顾惊雪冰冷如刀的目光注视下,壮着胆子端起那盒蜜饯,直接杵到他眼前,笑容无比真诚,掌门,弟子冒昧,请您...先尝尝
整个院子的空气骤然冻结！
26
死寂。
顾惊雪眼底冰封炸裂！他没碰蜜饯,二指迅如鬼魅,闪电般夹住食盒边缘最晶莹剔透的一颗,劲力一吐——
噗嗤！
蜜饯应声而碎。汁液炸开,黏稠的浆糊里,赫然蠕动着十几条近乎透明、寒毛倒竖的冰蚕蛊虫！每一条都细如牛毛,此刻受到惊扰,疯狂扭动！
大长老夫人脸上血色唰一下褪尽！
27
顾惊雪用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指尖溅到的一点糖汁,仿佛刚才捏死的是几只蚂蚁。声音不高,却冻得能掉下冰碴子：
大长老完了。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转向面无人色的大长老夫人：至于你...挑个风水好的地方等我掘坟
大长老夫人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彻底吓尿了。
28
当夜,后山炸了锅！
不是比喻,是真诈！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染红了。烧焦的猪毛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腥甜糊味,飘满了整个凌云峰。
负责洒扫的弟子第二天抖着嗓子回禀：掌、掌门...猪圈...炸了！炸成了废墟！大长老夫人蓬头垢面从废墟里爬出来,嚎得比那些烧糊的猪还惨！她说...说她家传的‘冰蚕蛊’培育室,就藏在猪圈地底下...全炸上天了！
29
爆炸案余波未消,早晨又是一记惊雷。
厨房伙夫连滚爬爬冲进顾惊雪书房,声音劈了叉：掌掌掌门！大事不好！蒸...蒸大馒头最上面那层笼屉里...蒸熟了一个...烤...烤猪头！！
还是卤入味那种。
整个武林都嗅到凌云峰飘下来的冲天煞气。全派上下瑟瑟发抖,看我的眼神活像看什么灾星降世——带着顾阎王罩的无敌煞星！
30
这天刚把王执事送的元宝藏好,小院柴门被人一脚踹开！
剑气先于人冲进来,刮得我脸皮生疼！
一个身着水碧色锦袍、面如冠玉却眼神阴鸷的青年闯进来,玉笛指着顾惊雪：顾惊雪！你拒绝我碧水阁联姻,就为了这么个油头粉面没二两内力的小废物！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的新欢！
31
韩青枫赫赫有名的碧水阁少阁主！传说中顾惊雪的头号（自封）死敌
空气冷得像要结冰。
顾惊雪倚着廊柱在给雪魄剑缠新穗子,连眼皮都懒得抬：嗯。
一个嗯字,精准捅了马蜂窝！
32
找死！韩青枫俊脸瞬间扭曲,双眼赤红。笛中剑铮然出鞘,化作一道碧玉流光,狠辣无比地直刺我咽喉！本少主先宰了这小白脸！
剑气激荡,他含怒出手,磅礴内力竟把旁边半堵院墙都冲塌了！
轰隆！尘土飞扬！
33
我傻站在废墟里,只觉喉咙处一道微凉尖刺撞上来,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下一秒！
咔吧！
清脆断裂声响起,无比刺耳。
韩青枫手中那把光鉴可人的玉笛剑,以刺中我喉咙的剑尖为起点,猛地炸开寸寸蛛网纹,然后在他震惊到呆滞的目光中,嘭一声,炸裂成无数碧绿碎末！狂暴的内力反噬而上,他握剑的手虎口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飙出三丈远！
34
满场死寂。只剩下碎玉掉在地上的噼啪轻响和韩青枫鲜血滴落的滴答声。
顾惊雪终于动了。他没看韩青枫惨状,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仔细拂去沾在我衣领上的几缕灰尘和碎屑,动作轻柔得跟他那把雪魄剑的杀气完全相反。然后,他撩起眼皮,冰冷冷的目光扫过我完好无损的脖颈,问：
他刚才那一剑,扎疼没
35
噗——
韩青枫浑身剧颤,脸色由红转青再憋成猪肝紫,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瞪着我脖子,又死死瞪着顾惊雪那只给我拍灰的手,指着我俩,你...你...噗...！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在满地的碎玉渣和尘土里。
顾惊雪收回手,嫌弃地看着指尖沾的灰,掏手帕。
36
拖出去,挡路。他对候在一旁、已经石化的执法弟子吩咐。语气平淡得像让人清理垃圾。
从此,江湖流言再添一笔石锤：
凌云峰顾阎王家的小挂件是活体反伤神器！强如碧水阁少主,一招下去直接自毁宝剑+重伤喷血+气晕当场！效果拔群！实乃气死情敌、克死仇家、躺赢天下之必备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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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怀里三天的玄铁镜碎片猛地一烫！像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心口上！
嗷——！我直接从打坐的石墩上弹起来,痛得眼前发黑。那碎片竟然…化了滚烫的、粘稠的、黑沉沉的铁水！顺着我胸口往下流,烫得我皮肉都要熟了！
不能死！刚重生还没捂热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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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驱使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使出吃奶的劲朝掌门所在的寒玉楼猛冲！连滚带爬,一脚踹开那扇萦绕着寒气的门,直扑内室浴池！
掌门！救命——！我扒在浴桶湿滑的玉璧上,气若游丝,眼泪飙飞,您…您塞我的玄铁…它化水了…要烫死弟子了…
39
水汽氤氲中,顾惊雪猛地回头。平日冰封的眼此刻像雪崩一般,裹挟着冻死人的杀气和…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
我快被心口的剧痛和铁水的滚烫烧晕过去了。
40
哗啦！
他猛地站起,带起大片冰冷的水花。强劲冰冷的手瞬间穿透蒸腾的水汽,一把钳住我手腕,像拎只小鸡仔一样,把我整个人噗通一声拖进了巨大的浴池里！
彻骨的寒水灭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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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冷的是他那只大手！带着森森寒意,精准无比地摁在我快要被铁水灼穿的心口位置上！
刺骨的冰冷内力——冰封千里功,毫不迟疑地狂涌而入！
肆虐的滚烫像被浇了万吨冰水,滋啦一声,偃旗息鼓。剧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冰凉麻木的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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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就自己换衣服。
头顶传来他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嗓音,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凌厉的喉结往下滑,砸在我脸上。他飞快地扯过池边搭着的雪白里衣披上,一眼都没往下看我那件被铁水烧穿几个洞、贴在身上的破布烂衫。
你留在这儿,我出去。脚步声带水,迅速远离氤氲的中心。
43
我泡在冰冷的池水里,心脏还在刚才那冰火两重天的刺激里狂跳。手忙脚乱爬出来,抓起他留在旁边石凳上的一套明显是换下来的备用外袍——又长又大,布料冰凉丝滑。
刚系好腰带勉强遮住自己,砰——！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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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雕的寒玉门被巨力轰开！碎玉纷飞！
大护法领着一群执法堂精英杀气腾腾冲入,刀剑出鞘的寒光瞬间填满水汽缭绕的屋子！刀刃直指我鼻尖,暴喝如雷：
奸细休逃！掌门浴池发现剧毒药人蛊虫！定是你这居心叵测的小贼布下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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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人蛊虫浴池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下意识看向自己换衣服时丢在石凳上那堆破烂——刚才那化掉的玄铁水糊在心口时,顾惊雪冰凉手指摁上来之前,似乎…极其隐蔽地往我手里塞了个圆溜溜、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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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摊开攥紧的右手掌心！
一枚比黄豆略大、通体银白、刻着细密玄奥符文的冰凉小银球静静躺着。入手那丝丝寒气,和他刚才渡入我体内的内力同源。
这…这是他给…自己备好的暗器
47
看着大护法那张笃定我罪无可赦的脸和抵近的刀锋,电光石石间,福至心灵！
我瞅准他再次张嘴喷唾沫的机会,用尽全力,学着他平时弹指那种姿势,猛地将小银球对准他大张的嘴——
咻！
48
找死…唔咕噜！
银珠精准射入大护法喉咙！他噎得翻白眼,随即——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在狭小浴池空间炸开！
没有火光！只有漫天喷溅、色彩极其恶俗俗气的——五彩缤纷的碎绒毛！！像一千只被激怒的锦鸡同时炸了毛！
49
整个浴池间瞬间被铺天盖地的五彩鸡毛淹没！
咳咳！噗！什么东西！我看不见了！谁他妈在我嘴里塞毛！救……呸呸呸！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全变成了在彩色毛绒风暴里打滚、咳呛、疯狂扒拉脸上绒毛的巨型五彩鸡毛毽子！场面极其炸裂！
50
鸡毛尚未落定,江湖瞩目、决定新盟主的武林大会已在问剑峰顶拉开序幕。
高台之上,各派大佬端坐。我缩在顾惊雪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里,低调啃着一块他塞来的桂花糕。
那小废物就是顾阎王身边那个反伤邪祟毒龙堡堡主眼神阴鸷,低声对手下道：传令下去,所有入口之物必先试毒三遍！谁都不许碰他…碰他衣角都不行！
51
他说完犹不放心,摸出瓶瓶罐罐,各色解毒丹倒豆子般倒进嘴里猛嚼。我咽下桂花糕,慢悠悠从袖袋里摸出个东西丢进嘴里,咔嘣咬开。
顾惊雪指尖微顿——那分明是他昨晚练手搓废的一个淬了小麻药的寒冰小丸子！
52
你！他刚想说什么。
啊啊啊——！！！
旁边医仙谷长老位置爆发出一声尖锐到变调的惨叫！
怎么会！我的‘药王蛊’！精心蕴养了五十年！那仙风道骨的老头捧着个玉盒,手抖得像中风,盒内一条通体赤红、胖乎乎的血蚕气息奄奄,眼看要断气。长老惊恐欲绝的目光猛地射向我,像在看什么吞噬蛊虫的凶兽！
53
我无辜地眨眨眼,下意识挠了挠心口——刚才被顾惊雪用冰封千里功狠狠压制住的那个位置。
被烫化后又冻住的玄铁水,此刻凝实许多,像个沉甸甸冰凉凉的铁饼子贴在肉上。奇怪的是,每次心脉跳动,那位置都微微一缩,微微发痒,仿佛…有张看不见的小嘴在偷摸咂巴,还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54
岂有此理！
一直稳坐高台中央的武林盟主霍地站起！这位年过半百、面容威仪的老者,此刻脸上正义凛然,眼中却藏着隐秘的惊怒和怨毒。
他戟指顾惊雪,声音裹挟内力响彻全场：诸位同道看清楚！顾惊雪！你这小徒弟身怀吞噬内力、毒杀蛊虫的邪功！分明是魔教遗……啊！
55
话多。
顾惊雪连眼皮都懒得抬,指尖随意一弹。一枚拇指大小、冰晶玉透的真·雪丸子破空而去！
砰！正中盟主那张正义控诉的大嘴！冰晶瞬间蔓延！
眨眼功夫,这位武林明面上的魁首,就保持着张口欲言的姿态,化作一尊剔透的冰雕,僵硬地立在原地！只有那对镶嵌在寒冰里的眼珠子,还能惊骇万分地疯狂转动！
56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我几步蹿到冰雕盟主面前,踮起脚尖,凑近他那凝固着惊惧的耳朵,用不大不小、刚好附近前排能听到的气音,慢悠悠道：
老贼,辛苦你了。养我娘那个地窖…挖得太深,通风不好,太潮了点儿。下回…记得修个烟囱我满意地看着他那双疯狂乱转的眼珠里,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和算计彻底崩碎,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57
啊——！魔鬼！他不是人！！不是人！！！惊恐绝望的嘶吼在他心头尖啸,彻底冲垮了最后的心防。冰雕内部看不见的脸孔,眼球翻白,瞳孔涣散,只剩下无意识的、生理性的惊厥抽搐。
吓疯了。
58
寒光四溢的长剑刺向我后背。偷袭者是盟主一个潜伏死忠！
顾惊雪眼底戾气骤然炸开！比冻僵盟主时浓烈千百倍！那是一种冰封万里也无法压制的狂暴杀意！
他活腻了。森然话音未落,他身影已至我身侧！一手护住我脖颈,另一只覆着薄茧、骨节分明的手——竟径直抓向那柄涂抹了剧毒、闪着幽绿锋芒的夺命剑尖！
59
掌门！我惊叫！
剑尖离他掌心毫厘之差——
嗡！
紧贴我心脏那块彻底凝固的玄铁猛地爆发出灼目的银光！一张无形的银网瞬间张开！
偷袭者连人带剑撞在网上！
噗——
他大口喷血倒飞出去！那把淬毒长剑寸寸碎裂！更诡异的是,他身上鼓荡的内力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呲一声泄了个干净！落地时,整个人干瘪得像根枯柴！
玄铁把敌人也榨干了升级版反伤我摸着心口瞬间滚烫起来的铁块。
60
走。
一切发生只在电光石火间。顾惊雪看都没看那人死没死。他手臂铁箍一样环过我的腰,像扛一袋刚买到的上好大米,毫不犹豫地跃下高台,在无数震惊麻木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流光掠向凌云峰方向。
劲风刮得我睁不开眼,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灌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抱紧。回家。
他下巴抵着我发顶。
搓丸子。
我被他扛麻袋的姿势硌着肚子,心口那块玄铁烙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烫。
搓…搓你个头啊…我把脸埋在他带着霜雪冷香的后背,感受着玄铁渐渐平息下来,在心口皮肤上留下一片奇异又永恒的、微凉又带着余温的——小小雪花状烙印。
这破金手指,真烫手,甩不掉,还黏人。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