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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直到直升机的轰鸣声渐渐停靠在顶楼。
像是意识到什么,陆铭轻轻拉住了楚宜的衣袖。
“别走。”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求你。”
视线开始发晃,可他偏要睁着眼,死死盯着那个走向玄关的背影。
“楚宜”他几乎是用气音喊出这个名字,伤口的疼和心口的钝痛搅在一起,他想撑着站起来,身体却重重滚下了床,发出闷响。
可楚宜,一次都没回头。
“以后再见,就请陆二少把我当陌生人吧,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门被拉开,冷风灌进来,卷着她的气息一同消失在门外。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最后彻底归于沉寂。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的前一秒,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她真的恨极了他。
等陆铭从医院醒来时,整个圈子都在传“陆少为了一个女人割腕自杀”。
“铭哥,真的假的?你消失这半个月不会就是去追女人了吧,结果还被人给踹了?”
“看铭哥这副受了情伤的样子,八
九不离十了。”
“卧槽,啥天仙啊,能让铭哥都栽了跟头,有没有照片,给哥几个开开眼”
猛然一个水杯砸到地上,打断了病房内的喧闹。
陆铭掀起眼皮扫视一圈,声音冷沉:“都滚出去!”
一行人悻悻地走出病房,刚打开门,就与抱着花束进来的楚阮宁和裴湛打了个照面。
有人提醒:“为情所伤,谨言慎行。”
楚阮宁挑挑眉,那个传言离谱得好笑,谁不知道陆铭从小到大的白月光,是她。
且不说他压根不是会为爱自杀的人,就算是,也不可能是因为其他女人。
那他受哪门子的情伤?
难不成,她打算跟裴湛求婚的消息,被他知道了?
这段时间,她时常感觉到裴湛的心不在焉,她知道,尽管搜救队已经收队,但裴湛还是没放弃找楚宜。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甚至不惜抛下她,也要亲自前往现场。
她明显感觉到,裴湛的心已经游离。
但她不能让到嘴的鸭
子飞了,所以她得趁裴湛对她还有情分,主动出击。
等生米煮成熟饭,以裴湛的性子,不管是出于爱还是责任,他都不会抛下她不管。
想到这,楚阮宁安下心来。
她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问:“阿铭,你这段时间去哪了?电话一直关机,又满身是伤的回来,你该不是遭到什么仇家报复了吧?”
陆铭盯着面前这张与楚宜相似的脸,心脏又隐隐升起一阵痛楚,连呼吸都不顺了几分。
他死死按住胸口,眉头紧蹙。
楚阮宁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挥开了手。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