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月,宋时初照例经营着街角咖啡屋,休息的时候就会去沈之君的画室。
画室里只要她来了,其他人都会识趣地离开。
偌大的画室里只有她和沈之君二人,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最初的时候,沈之君总是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教她如何作画。
渐渐的,她掌握基本手法后就开始加入自己的创作。
他们的爱意也似乎在这间画室里安静地生长,四溢。
一眨眼,离开江城已经过了一年。
秋天,宋时初的第一幅画正式发表。
她的画名字也叫作,新生。
画面里依旧是灰暗的色调,她画的是那间腐朽的地下室,只不过她在画中为这间地下室增添了一扇窗户。
窗户小小的,却倒映出美丽的维多利亚。
那就是她心里的光。
如果再仔细看,维多利亚的光芒里其实还有两个人在餐厅的剪影,是她和陆以暄。
此画一出,在香港引起不小的轰动,许多画廊抛出橄榄枝邀请宋时初办画展。
她却拒绝了,她还是希望在幕后工作,于是把画作借出,任由画廊随其他展品展出。
宋时初却没想到,这幅画兜兜转转竟到了江城。
成了陆以暄找到她的线索。
江城,末秋。
一年以来,陆以暄从没有放弃搜寻宋时初的念头,虽然一无所获。
他自信地认为,宋时初只是生他的气躲了起来。
而他只需要找到她,告诉时初,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已经知错了。
到那时,他就能和时初和好如初了。
陆以暄就这样如此天真地期待着。
“陆总,有夫人的消息了。”
保镖的电话传来,陆以暄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不顾正在召开的会议。
他将油门踩到底,直奔短信里提到的那个地点。
然而赶到地点的陆以暄又再一次失望了,原来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陆以暄沉默地靠在车前,抽起烟,他数不清这是失望的第几次了。
“陆总,回公司吗?”司机开口问道。
陆以暄摇摇头,余光瞥见路边新开的一个画展,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画展很安静,陆以暄心里却难以平静,他漫无目的地在画展中穿梭。
忽然,他的视线被一幅画作吸引过去。
那是一间幽暗的地下室,没有人,却空余一个黑色的木桶。
只一眼,他就能看出这是别墅的地下室。
陆以暄的心跳的很厉害,几乎要冲破耳鸣,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落款的名字上。
这幅画作者没有用真名,留下的名字是向日葵。
但是直觉告诉陆以暄,这就是宋时初的画。
他立刻拨通秘书的电话,“给我查一个名叫向日葵的画家,我需要她的全部信息。”
陆以暄在画展焦急地等着秘书的消息,他在等他心中的答案落实。
“叮!”
手机消息声传来,陆以暄迅速地打开手机,是秘书传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宋时初。
宋时初灿烂的笑着,手里端着的正是那幅地下室的画作。
【陆总,向日葵就是夫人的别名,她现在定居香港,主营一家咖啡店,我将地址发送到您的手机上了。】
陆以暄紧紧握着手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终于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他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定好飞机票,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宋时初面前。
香港,他记得,是宋时初上学的时候说过的喜欢的地方。
没想到她竟然去了这里,早已经离开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