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承厂的江厂长挂了电话后,就喊了管理材料的副厂长过来。
“林院长要来咱们厂买废铁,你带着工人找一些纯度高一点,方便处理的废铁。我给林院长的报价是八分钱,你在收钱的时侯注意一下。”
就算他们在郊区三线,但是北市里的情况他们格外关注,毕竟机械厂还在北市那杵着呢。自然也知道林院长为了帮北一所遇上了麻烦。
副厂长一听是林院长要来,嘟囔着:“厂长你也忒抠门了,林院长是咱自已人,怎么能只给便宜了两分钱呢?就是便宜五分钱,半买半送我们厂上下都找不出一个反对的。”
因为新型钢,他们厂的工人没少加班,加班就有加班费,他们一个月的加班费加起来都快赶上一个月的工资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你别看林院长是个小姑娘,人可要强。听说要债的都堵住了研究所的大门,林院长咬牙还了钱也没跟人提借钱,而是选择自已造铁床来节省经费。回头,你称重的时侯手松点。”
“我知道的,我会跟工人说说的。”
副厂长又问起了,“是哪几家厂上门去堵林院长?咱们也标记一下,免得与他们以后有过多接触。”
江厂长递给了副厂长一张纸,“都是一些小厂子,要不然怎么可能能被丁院长鼓动去研究所门口去闹事。欠了那么多年的死账,非要咱林院长马上还钱,不就是不安好心吗?”
副厂长记下了这些小厂子,
打定主意以后留个心。
“你去安排一下吧,如果林院长要借我们地方炼制,你就拨个车间给她。我这会儿还有一件重要的
事情要办。”
副厂长走了,还贴心地帮忙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江厂长拿起话筒,拨了个号码。
等了好久好久,另一头终于响起了武厂长的声音。
“哪位?”
“小武啊,我是老江啊,最近还忙吗?”
“还行,没有你们轴承厂忙。”
江厂长嘴角高高翘起,轻咳了一声:“是啊,我们厂每天都要出新型钢,忙得不可开交啊。
对了,林院长有没有找你?”
武厂长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师祖?她找你了?!她跟你借钱了?她为什么没找我,是觉得我们机械厂很穷吗,没钱借给她?”
“哎呀呀,小武啊,你别激动。林院长没跟我们轴承厂借钱,就是问我们厂买点儿废铁。”
武厂长咆哮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我们厂也有废铁!我师祖为什么不找我!”
江厂长:“哎呀呀,小武啊,别激动啊。林院长这么让肯定有她的道理,要么觉得我们厂的废铁质量好,要么觉得我们厂比较仁义……”
没等江厂长数完自已厂的优点,那头武厂长已经将电话摔了。
噼里啪啦的,摔了好几下才挂了电话。
“哈哈哈哈,小武这人呐,一把年纪了还沉不住气,电话那么精贵的东西怎么能拿来摔呢。”
江厂长将电话筒挂上,还用毛巾给爱护地擦了擦。
“小武这人……”江厂长还想吐槽几句,实在是架不住嘴角越翘越高,“哈哈哈哈哈——咱林院长真是个好人呐,对咱轴承厂是真爱呐。”
武厂长又伤心又生气,当即去了华一所找林见椿。
如今北市四家研究所合并,工程师和研究员的实验场所主要集中在原北三所,特殊实验室安排在了原北四所。因为原北四所有一号基地驻扎,不方便人太杂,所以林见椿就将华一所的主L都安排在了原北三所的旧址上。
只是这么一来,华一所就有点儿挤了。
也幸亏工程师和研究员们鲜少准时去食堂吃饭,大多时侯都是找助理给打个饭,寻个角落里就解决了。
所以,一到吃饭时间,厨房就缺人手。后勤的工作人员和有空闲的助理们就会自发地去食堂帮忙。
林见椿见了也动容:“辛苦大家了,等我们研究所账上宽裕一点,我一定让周主任多招些人回来。”
“院长,不用招人,我们这样就够了,省下来的钱用在刀刃上。”
“是啊,我昨天还听到周主任和白助理看着隔壁的神酒厂流口水。”
“他们想要喝酒了?正好,我娘家人捎来了自家酿的酒,我男人喝了也只会误事,我明天就给周主任和白助理送来。”
“不是不是,他们没馋酒,就是馋神酒厂的地了。他们酒厂这两年效益不好,紧贴着咱们这一片的酿酒的仓库都没用过。”
“那咱们攒点钱,给人把地买了。正好,等四所的兄弟姐妹们回来,咱们的地儿可能就不够大了。”
“嘿嘿,最好再报报逼债的仇。也不知道神酒厂借给丁院长的钱有没有要回来了。”
“我弟媳妇就在神酒厂上班,听说丁院长去了儿子家了,神酒厂和另一家的厂长上门要钱,丁院长就说钱都给他儿子买工作了,让他儿子还。他儿子不承认,家里打成了一团。钱没要回来,神酒厂的工人已经闹开了,说不定还真会卖仓库呢。”
林见椿倒是不知道大家都这么敢想,学校还没建成呢,就瞄上了人家神酒厂的地儿。
林见椿也在食堂帮忙干了点儿活,就被人赶走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白溪就带着武厂长来了。
办公室的门还没有关上,武厂长就嚎上了:“师祖,我是不是已经不是你疼爱的徒孙了吗!”
白溪关门的手一顿,什么事情竟然关系到第一徒孙的宝座?!
林见椿也一脸茫然:“我最近忙得也没有找其他徒孙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没找徒孙,但是你找老江了!师祖,你不知道,他刚刚打电话来笑我,说你第一个就找他!是,他们轴承厂现在家大业大,但是我们机械厂也不差啊,我们厂也有好多废铁啊。”
武厂长说到激动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