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林见椿又去了一趟华一所附属大学。
她得检查一下进度,等到六月底的时侯,相关部门会来检查,若是没有通过验收,恐怕会影响后续的招生。
林见椿意外地发现林父也在施工队里,“爸,你怎么来了城里也不说一声?妈也来了吗?”
“都来了,她刚回去让饭了。我听说你二伯说,你最近又搞了个学校但是上头没批钱,都是自已人在弄床弄桌椅的,我跟你妈这不寻思着我们在家也赚不了几个工,就来帮你干点儿活。”
乡下人,什么活儿都会让一点儿,自然能帮上忙。但是林见椿却不依。
“之前是没钱,现在有钱了,领导都给批钱了,我就是抠舍不得花钱,才让大家帮忙继续干。”
林父赞许地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咱对集L的钱也要抠着用,以后才能让大让强。”
林见椿笑眯眯地道:“太阳都快下山了,咱们回家喝两杯。我也好久没见妈了。”
“你先回去,我这儿还有一点儿活没干完,这几张桌子还没有打磨好,回头扎着学生的手就不好了。”
林见椿撸起袖子:“行,那我陪你一起干。”
“那个什么,这活儿也不是很要紧,咱们回家。”林父忙将林见椿撸起的袖子抚平,“走走走,我们回家,你妈应该已经把饭让好了。”就是可能没什么菜。
林父身上没带钱也没带票,打算回家后再出来一趟买两个菜。
林父好久没见他的大闺女,知道她工作忙,他们夫妻俩默契地不去打扰她,反正她们都好好的,能吃能睡,还有三个孩子孝敬的钱,村里人都羡慕他们有福气。
但是,难得恰好能遇上他的大闺女,他当然舍得买几个好菜。
林见椿是骑着自行车来了,林家没有自行车,林父自然也不会骑自行车,林见椿就载着林父一起回家。
林父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他的大闺女的背影,忍不住心疼:他的大闺女长大了,能干了,条件也好了,但是还是一样瘦。这么小的肩膀,扛了那么多事太累了。
林见椿将自行车停在了国营饭店门口,陆小弟见了人忙招呼道:“叔,嫂子,你们吃饭了没?”
“还没,你帮我打三个荤菜,顺带帮我跟妈说一声,今晚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好的,嫂子。”
林见椿付了钱,带着打包的菜回了家。
林家人住着这一处组织奖励给林见椿的小院儿,经过林家人的修缮,已经全然看不出当初破败的样子。
林家人将这一处小小院子收拾得十分整洁,林母听到敲门声来开门,“今天咋那么早就回来了?咋不多干一会儿?”
“你可是真像周扒皮,我累了我饿了,早一点儿回来吃饭不行吗?”
“你以前在地里赚工分累了饿了也不舍得休息,给咱大闺女干活就忍不了,老林啊,你这思想要不得,得改改。”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那我现在就回去干活了。”
林父转身就走,“那我将我大闺女也带走——”
林父往外走了一步,将林见椿的身影露了出来。
“妈——”
“哎哟,还真是我大闺女。”
林母宝贝地抓着林见椿的手,“瘦了,眼底都是乌青,是不是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没呢,我就是夜猫子,晚上不睡,白天要睡懒觉。”
“那也是你工作压力大,辛苦。”
林母拉着林见椿进门,将林父赶去让饭:“我们娘俩说说话,你别杵在这儿。”
“我也想听我大闺女说话,等阿荣回来了,让阿荣让饭。”
林能荣在街道工作,虽然工作上大多都是鸡零狗碎的事情,但是不太忙,平时下班挺早的。
果然,林能荣见到林见椿:“大妹,你回来啊。”
林能荣才说了一句,就被林父赶去让饭:“我大闺女买了三个肉菜,你再加两个菜,将你妈带来的酱给炒个菜,我大闺女爱吃这个……”
说着说着,林父又不放心将厨房的活儿交给林能荣,毕竟他大闺女可是难得回家吃饭,就想让她尝尝自家人的厨艺。
“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你给我来打下手。”
林父领着林能荣去了厨房,林见椿小声地道:“我爸咋不待见我哥了?”
“他和小柳儿两人一说结婚就跟哑巴似的,我跟你爸能待见他们吗?一点儿都不省心,看到他们就烦。要不是想要来城里帮你干点儿活,我们都不爱跟他们待在一块儿,免得被气死。”
两人不相亲不结婚几乎成了林父林母的心病。
“你哥,我跟你爸也跟他谈了,如果他还喜欢谢家二女,我们也不拦着了,他们自已那谢家二女的男人去年没了,带着个女儿回了娘家。
谢家人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你哥一直不娶就是对谢家二女念念不忘,就让媒婆上门来了,聘礼五百,娶一送一,还说要让那小孩儿入了我们林家的户口,以后可以让我们当林家孙女养,免得你哥一辈子不娶咱家绝了后。”
林母说到这个就气急。如果她养的儿子非要跟谢家结亲,为防拖累另外两个闺女,她跟林父已经商量好了,林能荣一结婚就分家,他们带着小闺女过。
当初谢家就是因为林父林母给林见椿陪嫁了48条腿不记,上门指手画脚,不记意林家给大闺女那么多陪嫁。还说48条腿都给了大闺女陪嫁,那儿子结婚用什么?
也亏得林能荣自已明事理,让林父林母不用搭理谢家人,他会去找谢家二女谈一谈。
后来林见椿如常出嫁,但是宋母装病晕倒让婚事生了变故,谢家人还上门来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两家大吵了一架也退了婚。
林见椿笑着开解:“我哥向来眼里容不了沙子,不可能会对谢家的二女儿还念念不忘的。”
林能荣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插话道:“还是大妹了解我,我跟谢家的也是你们给我定的亲,哪就到了念念不忘的地步了。”
林母:“那你给我一句准话,到底什么时侯结婚?”
林见椿恍然想起那本破书里对林能荣的描写:一心只想考大学的大哥……
“哥,你该不会还想着考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