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江妄辞走到顾汀澜身边,想去揽她的肩,却被她猛地躲开。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依旧不肯放弃:“澜澜,现在仇报了,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一点了?”
女人抬眼看向他,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江妄辞,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刺破了江妄辞刻意营造的温情。
他脸上的期待一点点冷下去,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破罐破摔的偏执。
“算了,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人在这儿,终究是逃不掉的。”
说完,他转身进了书房,很快,里面传来酒瓶碰撞的声音,一瓶接一瓶,像是要把自己灌死在酒精里。
顾汀澜在客厅枯坐到深夜,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酒气。
她试着拧了拧门锁,纹丝不动,只能攥紧拳头,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和愤怒。
后半夜,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妄辞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
红,眼神迷
离,浑身酒气几乎要将人熏晕。
他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汀澜,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什么,眼底翻涌起滚烫的欲
望。
“澜澜”他哑着嗓子低唤,脚步踉跄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带着浓烈酒气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下来,又狠又急,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他的手胡乱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顾汀澜又惊又怒,拼命挣扎,可力气远不及醉酒后失控的他。
绝望中,她的手在沙发旁胡乱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片冰凉——是下午削水果后没来得及收的刀。
“江妄辞!你放开我!”她嘶吼着,抓起水果刀,想也没想就朝着他刺了过去。
刀锋没
入皮肉的声音很轻,却让江妄辞的动作猛地顿住。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汀澜,眼里的欲
望褪去,只剩下错愕和痛楚。
“你”他张了张嘴,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顾汀澜吓得手一抖,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江妄辞,心脏狂跳,却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颤抖着声音大喊:“快来人!他出事了!”
门外的保镖们闻声立刻冲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江妄辞,瞬间乱作一团。
就是现在!
顾汀澜屏住呼吸,趁着混乱,猫着腰从玄关的侧门溜了出去。
江妄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喉间像堵着滚烫的沙砾,发出破碎的气音。
“追”
他望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门,眼底翻涌的偏执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
她宁愿用刀刺向他,也要逃离。
他用了最笨的办法,最极端的手段,把她越推越远,直到她拿起刀,用最决绝的方式告诉他:别再纠缠了。
“不用追了。”江妄辞终于开口。
保镖们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闭上眼,任由他们把自己抬上担架,声音轻得像叹息:“让她走吧。”
强求来的算什么爱情,不过是两个人的煎熬。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玄关。
江妄辞望着那片光亮,突然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就这样吧。
至少,她自由了。
青溪镇的日子像门前那条潺潺的溪流,缓慢而平和。
顾汀澜以为自己会永远记得那段窒息的纠缠,可日子久了,江妄辞的脸竟在记忆里渐渐模糊。
她不知道的是,每个季度总会有那么一两天,青溪镇入口的老槐树下,会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江妄辞坐在车里,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和陆宴辰并肩从石板路上走过,看着她脸上漾开的轻松笑意。
他瘦了,眉眼间的戾气淡了,多了几分沉郁的平静。
有时能看一个下午,直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才发动车子,悄无声息地离开。
没人知道他来过。
他不再试图靠近,也不再做任何纠缠。
原来有些相遇,注定只能是回忆。
青溪镇的栀子花开了又谢,顾汀澜的小店越来越好,她和陆宴辰也正式举行了婚礼。
而江妄辞的车,再也没有出现在那棵老槐树下
他们终究,在各自的轨道上,走向了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