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火场替身觉醒
>我重生在火场,前一刻还在为假千金顶罪入狱。
>养母正用冰水泼我: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
>这次我直接打翻水盆,在众目睽睽下播放假千金买凶撞人的视频。
>星焰,你疯了吗假千金尖叫着扑来。
>我反手把她按进蛋糕:这才叫疯。
>当生母带着DNA报告找来时,全家正逼我下跪道歉。
>报告是假的!养母撕碎纸张,她这种贱种怎配做真千金
>我笑着又掏出一份:巧了,司法鉴定所备份了十份。
>最后亮出继承权文件时,整个宴会厅跪了一地。
>镜头扫过他们惨白的脸,我轻笑:顶级打脸,现在才开始。
---
火焰。
那是我最后感知到的全部。不是温暖的光,而是吞噬一切的、滚烫的、带着浓烟与死亡焦臭的炼狱之火。皮肉在尖叫中碳化,骨头在高温下呻吟,灵魂似乎也被那赤红的舌头舔舐着,拖拽着沉入无边的黑暗和剧痛。
意识沉沦前,最后刻在视网膜上的,是林晚那张精心描画的脸,隔着被火舌舔得扭曲变形的铁栏杆。她的嘴角,分明向上弯着,一个冰冷、恶毒、得逞的弧度。
替身就该有替身的归宿,星焰。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毒蛇,穿透火焰的咆哮,替我顶了罪,就替我…死在这里吧。
恨意,滔天的恨意,如同最后爆燃的汽油,瞬间烧尽了我残存的意识。
然后——
哗啦!
刺骨的冰冷,毫无预兆地兜头浇下!
不是火焰的灼烧,是冰水的酷刑。激得我浑身一颤,肺里的空气被瞬间剥夺,每一寸皮肤都像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
我猛地弹坐起来,大口喘息,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前不再是扭曲跳跃的赤红火焰,而是熟悉到令人作呕的欧式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浮华的光。
醒了一个刻薄到骨子里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装什么死晚晚受了那么大惊吓,你还有脸躺着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对上养母苏玉琴那张保养得宜却写满刻毒的脸。她手里拎着一个空了的珐琅彩水盆,盆沿还在滴着冰冷的水珠。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时间…倒流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不是梦!那焚身的烈火,林晚的狞笑,濒死的绝望……每一丝痛楚都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
这里,是林家庄园的客房。时间,是我人生彻底坠入深渊的前一刻——被他们逼迫,替林晚顶下那桩轰动全城的醉酒撞人逃逸罪名的当天!就在今晚,就在楼下那场为林晚举办的压惊兼订婚预热的盛大宴会上,我会像个卑贱的祭品,被推出去承担一切,然后被投入暗无天日的牢狱,最终在那个被刻意纵火的囚笼里,烧成一具焦炭!
苏玉琴见我眼神空洞,毫无反应,刻薄更甚:哑巴了我说的话没听见收起你那副丧气样子!记住你的身份,星焰!你就是晚晚的影子,替她挡灾、替她受过,是你天经地义的命!
她逼近一步,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戳到我湿透的额头上,唾沫星子喷溅: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懂吗等下在所有人面前,给我老老实实认罪!敢说错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眼神阴狠,别忘了,你那躺在疗养院里半死不活的妈,医药费可都指望着林家施舍!
前世,就是这医药费三个字,像最沉重的枷锁,死死锁住了我的喉咙和脊梁,让我在屈辱和绝望中低下了头。
替身的自觉
我缓缓抬起手,抹掉脸上冰冷刺骨的水珠。指尖触碰到皮肤,是温热的,活着的触感。胸腔里,那被烈火焚烧过的、被谎言践踏过的、被至亲背叛过的恨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苏醒,岩浆奔涌!
呵……一声低哑的、带着血腥气的笑,从我喉咙深处溢了出来。
苏玉琴眉头一拧:你笑什么疯了不成
疯我猛地抬眼,目光直刺向她。那里面不再是过去的隐忍和麻木,而是淬了冰、燃着火的深渊,看得苏玉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就是现在!
我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猛地挥臂!
哐当——!
那只精致的珐琅彩水盆,被我狠狠扫飞出去,砸在对面的雕花墙柱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盆体扭曲变形,碎片和水花四溅,在昂贵的手工地毯和墙纸上留下狼藉的印记。
啊!苏玉琴尖叫着跳开,昂贵的丝绒拖鞋被溅湿,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像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你…你真疯了!反了你了!来人!快来人!给我按住这个疯……
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猛地推门而入,两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堵在门口。
夫人为首的保镖看向狼狈的苏玉琴。
苏玉琴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抓住她!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东西给我捆起来!
保镖立刻朝我逼近,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抓向我的肩膀。
前世,就是这样的力量,像铁钳一样将我拖向深渊。
这一次,我站着没动。在保镖的手即将碰到我肩膀的刹那,我微微侧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他们的脸。
滚开。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带着某种无形的、令人胆寒的煞气。那两个身经百战的保镖,动作竟然诡异地僵了一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迟疑。他们在我眼中,看到了某种不属于这个怯懦替身的东西——一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玉石俱焚的疯狂。
趁着他们这一瞬的凝滞,我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苏玉琴。她猝不及防,趔趄着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痛呼。
我不再理会身后的尖叫和保镖的呼喝,湿透的头发贴在脸颊,单薄的衣服紧贴着冰冷的皮肤。我挺直背脊,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幽灵,带着一身水汽和决绝的寒意,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了这间充满屈辱的客房。
2
宴会厅的复仇风暴
目标,是楼下那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那里,聚集着所有将我推入地狱的亲人和看客。
通往宴会厅的旋转楼梯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楼下隐约传来的弦乐声、谈笑声、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编织成一片虚伪繁华的背景音。越往下走,那声音就越清晰,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刚刚重生的神经上。
我湿漉漉地出现在楼梯口,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裹满污泥的石子。
瞬间,无数道目光汇聚过来。惊讶、疑惑、鄙夷、看好戏的兴味……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而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连乐队的演奏都出现了一个突兀的走调。
星焰一个带着明显不悦的男声响起,是林家的家主,我的养父林国栋。他端着酒杯,眉头紧锁,快步从人群中心走出,身旁跟着他视若珍宝的亲生女儿——林晚。
林晚穿着一身纯白的曳地长裙,妆容精致无瑕,脖子上那颗硕大的钻石吊坠在璀璨灯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如同纯洁无辜的公主。看到我如此狼狈的出现,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委屈和担忧覆盖。她轻轻拉住林国栋的手臂,声音柔柔弱弱,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爸…星焰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好一朵盛世白莲。前世,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苏玉琴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她扶着被撞疼的腰,在保镖的搀扶下追了下来,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散乱了几分。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地响彻整个大厅: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好心让人给她醒醒脑子,她竟敢动手打我!还把水盆砸了!简直反了天了!国栋,你看看!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好女儿’!
妈,您别气坏了身子。林晚立刻松开林国栋,小跑过去扶住苏玉琴,眼圈瞬间就红了,带着哭腔,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那天晚上…姐姐也不会…妈,您别怪姐姐,要怪就怪我吧……
她说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瞬间博得了满场同情。
晚晚!这不关你的事!苏玉琴心疼地搂住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怨毒。
林国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威严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星焰!立刻向你母亲和晚晚道歉!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林家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吗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大了起来。
果然是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
林董心善,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听说要替晚晚小姐顶罪就这态度
啧,也不想想没有林家,她算个什么东西
每一道目光,每一句议论,都和前世的场景重叠,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前世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但这一次,胸腔里翻腾的不是绝望,而是冰冷的岩浆。
我无视了林国栋的命令,无视了所有投射过来的目光,径直走到大厅前方。那里,为了烘托气氛,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型舞台,旁边连接着巨大的投影屏幕,原本是用来播放林晚从小到大的温馨照片集的。
星焰!你要干什么给我下来!林国栋意识到不对,厉声呵斥。
苏玉琴更是尖叫:拦住她!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拖下来!
保镖再次冲上来。但我的动作更快。在无数道惊愕的目光中,我一把推开了试图阻拦我的林家管家,几步踏上舞台。灯光有些刺眼,打在我湿透的身上,勾勒出一个孤绝而冰冷的轮廓。我无视了台下瞬间爆发的哗然和呵斥,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摸向控制台。
那里,本该插着播放林晚幸福照片的U盘。
我拔掉它,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然后,在全场死寂般的注视下,从自己湿透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同样小巧的黑色U盘——这是重生醒来后,我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在房间里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找到的,里面藏着林晚无法抵赖的罪证!前世我愚蠢地将它深藏,以为能换来怜悯,最终却成了烧死自己的引火索。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但异常坚定地将它插入了接口。
嗡——
投影仪启动,光束投射在巨大的幕布上。
不要——!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划破了大厅的凝滞。林晚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扭曲。她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猫,完全不顾形象地推开身边的苏玉琴,提起碍事的裙摆,发疯似的冲向舞台。
晚了。
屏幕亮起。
画面有些晃动,角度隐蔽,但清晰度足够。背景是城郊一段昏暗少人的公路。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歪斜地停在路边,车头明显凹陷变形。穿着限量版连衣裙的林晚,跌跌撞撞地从驾驶座爬出来,脚步虚浮,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态和惊慌。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然后,从手袋里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号。
喂!是我!出事了…我…我撞到人了!在…在城郊环线老槐树那边!人…人好像不行了!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酒意,通过会场顶级的音响系统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刺耳无比。
什么!小姐你…你怎么又…电话那头的声音惊慌失措。
闭嘴!听我说!林晚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狠毒,那张因醉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在屏幕上放大,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自私的狰狞,你马上过来!处理干净!记住,绝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开的车!找个替死鬼…对!那个星焰!就说车是她偷开的!她不是一直想巴结我吗让她顶!告诉她,只要她认了,林家不会亏待她那个病痨鬼妈!否则…哼!后果她知道!
录音戛然而止。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定格着林晚那张因恐惧和狠戾而彻底扭曲的、毫无美感可言的脸。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刚才还充斥着虚伪寒暄、优雅乐声的宴会厅,此刻落针可闻。数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定格的脸,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纯洁高贵的林家千金,而是一个满口谎言、心思歹毒的蛇蝎。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泥,吸进肺里都带着窒息感。香槟杯从某个贵妇僵住的手中滑落,啪嚓一声脆响,在地上摔得粉碎,这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惊心。
假的!这是假的!苏玉琴第一个从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是你!星焰!是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伪造的!你想害晚晚!你想毁了我们林家!大家不要信她!
她像是要冲上台撕碎屏幕,却被身边的林国栋死死拽住。林国栋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一片骇人的惨白,额头青筋暴跳,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酒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死死盯着屏幕,又猛地转向我,那眼神,不再是威严,而是震惊、暴怒,以及一丝被当众揭穿丑闻的、无法掩饰的恐慌。
关掉!立刻给我关掉!林国栋的声音嘶哑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
星——焰——!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如同地狱恶鬼索命的嘶吼炸响。林晚双眼赤红,精心打理的发髻完全散开,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兽,拖着碍事的白色长裙,不顾一切地扑上舞台,长长的指甲带着要将我撕碎的恨意,直直抓向我的脸!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撒谎精!贱人!
腥风扑面。
前世无数次被她用指甲抓挠、被她用花瓶砸破额头的记忆瞬间翻涌。那些淤青和伤疤,曾是我在黑暗中默默舔舐的屈辱。
这一次,我不会再躲闪,更不会忍让!
在她扑到眼前的瞬间,我侧身半步,动作精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次。身体的力量在恨意的驱动下爆发,我左手闪电般抓住她全力挥来的手腕,狠狠一拧!
啊!林晚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失去平衡前倾。
就是现在!
我的右手顺势按在她精心梳理、此刻却凌乱不堪的后脑勺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积压了两世的滔天恨意,狠狠向下——
砰!!!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撞击。
林晚那张写满恶毒和惊恐的脸,被我毫不留情地、结结实实地按进了舞台中央那个五层高的、装饰着昂贵翻糖和鲜奶油的巨型订婚蛋糕里!
白色的奶油、粉色的糖霜、各种精致的裱花,瞬间糊满了她的整张脸,钻进她的鼻孔、眼睛、嘴巴!昂贵的钻石项链陷在奶油里,纯白的裙摆被染上五颜六色的污渍,狼狈得如同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
呃…噗…她挣扎着,发出窒息般的呛咳声,四肢徒劳地挥舞。
整个宴会厅,再次陷入一种比死寂更可怕的真空状态。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粗暴到极致的反击震得魂飞魄散。无数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林晚在奶油里徒劳挣扎的、令人牙酸的噗嗤声,格外清晰。
我微微俯身,靠近那颗在奶油里拱动挣扎的脑袋,声音不高,却冰冷清晰地穿透了这诡异的寂静,如同宣告:
这才叫疯。林晚,我的好妹妹,喜欢我送你的‘蛋糕’吗
啊——!!!一声混合着奶油、屈辱和极致愤怒的尖叫,终于从林晚糊满蛋糕的嘴里爆发出来,刺破了凝固的空气。她猛地抬起头,脸上五颜六色的奶油糊成一团,精心描绘的眼妆晕开,像两个漆黑的窟窿,鼻孔里还滑稽地塞着一朵翻糖玫瑰。极致的狼狈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像一头真正的疯兽,挥舞着沾满奶油的爪子再次向我扑来。
星焰!我要你死!
舞台下,苏玉琴的尖叫也达到了顶峰:反了!反了天了!保镖!都是死人吗!给我抓住她!打死这个畜生!她歇斯底里地推搡着身边同样被震住的保镖。
几个彪形大汉如梦初醒,脸上带着惊疑和狠厉,再次朝舞台冲来。台下的宾客也骚动起来,议论声、惊呼声、甚至还有几声看好戏的嗤笑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保镖的手即将抓住我胳膊的刹那——
data-fanqie-type=pay_tag>
住手!
3
秦岚现身真相大白
一个沉静中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女声,如同惊雷般在大厅入口处炸响!
这声音不高亢,却奇异地带着一种穿透喧嚣、令人心神一震的威严。所有人的动作,包括疯狂扑向我的林晚、冲上来的保镖、尖叫的苏玉琴,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齐僵住,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宴会厅厚重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门口,逆着外面走廊的光线,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定制套装,没有繁复的装饰,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的面容保养得宜,看不出具体年龄,眉眼间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魄力。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男人,一看便知是助理或保镖。
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穿过混乱的人群,牢牢地锁定在舞台中央——我的身上。
星焰她开口,声音依旧沉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压抑的探寻。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林国栋看清来人,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迎了上去,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一丝谄媚:秦…秦董事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这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只是…只是家里出了点小状况,让您见笑了……
秦董事长哪个秦董事长能让林国栋如此失态
宾客中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响起压抑不住的惊呼:秦氏!是秦氏集团的秦岚董事长!
天啊!真的是她!她怎么会来林家这种场合
秦董那个商界传奇她认识那个…那个叫星焰的女孩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岚秦氏集团那个横跨数个领域、跺跺脚整个商界都要震三震的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前世,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如同云端神话,遥不可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叫出我的名字
秦岚没有理会林国栋伸出的手,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她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我,一步步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到舞台前。她的视线在我湿透凌乱的衣服、带着伤痕却挺得笔直的脊背,以及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上缓缓扫过,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像…太像了…她低语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离得最近的我能勉强捕捉到。随即,她深吸一口气,从身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
星焰小姐,秦岚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回荡在寂静无声的大厅,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初次见面。我是秦岚。我带来了一份…关于你身世的证明。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动作利落地拆开了文件袋的封条,取出里面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正式文件。她的目光转向台下脸色惨白如纸的林家众人,最后落在状若疯癫、被保镖勉强扶住还在挣扎的林晚身上,眼神锐利如刀。
这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DNA亲缘鉴定报告。秦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经过权威司法鉴定机构比对,确认星焰小姐,与我秦岚,存在生物学上的母女关系。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轰——!
如果说刚才的视频和蛋糕事件是引爆了炸弹,那么秦岚这番话,无异于在爆炸中心又投下了一颗核弹!
整个宴会厅彻底沸腾了!
什么!
秦董的亲生女儿!
星焰…是秦家的真千金!
那林晚…她算什么
我的天!这…这太戏剧性了!
难怪!难怪秦董会亲自来!
无数道惊骇、难以置信、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密集的箭矢,瞬间射向舞台上的我,射向呆若木鸡的林国栋和苏玉琴,最后聚焦在满脸奶油、狼狈不堪、此刻却彻底僵住、连挣扎都忘记了的林晚身上。
林晚脸上的奶油似乎都凝固了,那双被晕染成黑窟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岚手中的报告,然后又猛地转向我,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荒谬、以及一种灭顶般的恐惧。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苏玉琴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头,腿一软,要不是被林国栋死死架住,几乎瘫倒在地。她死死盯着那份报告,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魔鬼,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
林国栋的脸色已经从惨白变成了灰败,额头上冷汗涔涔,扶着苏玉琴的手都在剧烈颤抖。他看向秦岚,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恐惧和最后一丝挣扎:秦…秦董事长…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星焰她…她怎么可能…我们养了她十八年啊!这份报告…会不会…会不会被人做了手脚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对!肯定是伪造的!是有人想陷害我们林家!秦董,您千万别被蒙蔽了!
伪造秦岚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带着久居上位的睥睨,林董的意思是,我秦岚,连同京城最权威的司法鉴定中心,都在造假
她身后的助理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地补充:这份报告由秦董事长本人亲自委托,在全程监督下完成,并已在相关机构备案。其真实性与法律效力,不容置疑。
林国栋被噎得面如死灰,哑口无言。
不!我不信!绝不可能!苏玉琴却像是被伪造两个字刺激得彻底癫狂。她猛地挣脱林国栋的搀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一个泼妇般尖叫着扑向秦岚,目标直指她手中的那份DNA报告!
假的!肯定是假的!你这个贱人!你们都是一伙的!想抢走我的晚晚!想毁了我们林家!她嘶吼着,涂着鲜红蔻丹的爪子狠狠抓向报告纸。
秦岚身后的保镖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格挡。但苏玉琴的动作太快太疯狂,撕拉一声脆响!
那份承载着真相与身份证明的鉴定报告,竟被她硬生生从秦岚手中夺过一部分,并在疯狂的撕扯下,瞬间化作漫天飞舞的白色碎片!
纸屑如同绝望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落在宾客惊愕的脸上,也落在林晚糊满奶油的头发上。
哈哈哈!苏玉琴抓着残余的几片碎纸,状若疯魔地大笑起来,脸上是扭曲的得意和疯狂,撕了!我撕了!没了!证明没了!我看你们还拿什么胡说八道!星焰就是个下贱胚子!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野种!她怎么配做秦家的千金怎么配和我的晚晚比她是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她挥舞着碎纸,歇斯底里地朝着我,朝着秦岚,朝着所有人大喊,仿佛撕碎了报告,就撕碎了铁一般的事实。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被苏玉琴这疯狂的举动惊呆了。秦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冰冷得能冻结空气。
林国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晃,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林晚则死死地盯着那些飘落的纸屑,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希冀和扭曲的快意。
在苏玉琴疯狂的笑声和所有人或惊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下,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舞台中央走了下来。
湿透的鞋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神经上。我穿过那些飘落的纸屑,无视苏玉琴怨毒的目光,径直走到秦岚面前。
秦岚看着我,眼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给了她一个极其短暂、却异常平静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慌乱,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早已预料到一切的嘲弄。
然后,在苏玉琴笑声未歇、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我的手,再次伸进了那条湿漉漉的裤子口袋。
这一次,掏出的不是U盘。
而是一个同样款式的、崭新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盖着那家权威司法鉴定中心醒目的钢印和火漆。
我捏着文件袋的一角,目光如同冰锥,直直刺向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瞬间被巨大惊恐攫住的苏玉琴。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温和的笑意,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死寂大厅里:
苏女士,撕得开心吗
巧了。我晃了晃手中崭新的文件袋,那醒目的司法鉴定中心钢印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同样的报告,我备份了十份。
你说,我微微歪头,唇角的弧度扩大,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眼神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我该先拿哪一份,去告你一个‘故意损毁司法鉴定文书’和‘污蔑诽谤’呢
你说,我该先拿哪一份,去告你一个‘故意损毁司法鉴定文书’和‘污蔑诽谤’呢
我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那份崭新的、盖着鲜红钢印的文件袋,在我指尖轻轻晃动,像一把悬在苏玉琴头顶的、随时会落下的铡刀。
苏玉琴脸上那疯狂而扭曲的得意瞬间冻结,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她瞪着那双写满惊骇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文件袋,仿佛想用目光将它烧穿。她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才撕碎报告时的孤勇和疯狂,此刻被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彻底碾碎——她拼尽全力撕毁的,竟然只是备份之一这个她从未正眼瞧过的替身,心思竟深沉缜密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不…不可能…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撞在林国栋身上。
林国栋的脸色已经灰败得如同死人,额头的冷汗汇聚成小溪滑落。他看着秦岚冰冷如霜的面容,再看看我手中那刺眼的文件袋,最后绝望地扫了一眼周围宾客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他知道,林家苦心经营几十年的脸面、地位,在这一刻,彻底完了!被他自己,被他的妻子,被他视若珍宝的女儿,亲手撕得粉碎!
星焰…不,秦小姐…林国栋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最后的挣扎和哀求,他试图推开苏玉琴,朝着我的方向,膝盖微微弯曲,那是一种近乎下跪的姿态,误会…都是误会!是我们糊涂!是我们有眼无珠!看在…看在我们养育你十八年的情分上…
情分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十八年的屈辱和恨意,如同淬毒的冰凌,狠狠刺向他,林国栋,你跟我谈情分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如今却噤若寒蝉的宾客,最终钉在林国栋那张虚伪哀求的脸上:
是把我当成林晚影子、随时准备替她顶罪的情分
是纵容苏玉琴用冰水泼我、骂我贱种的情分
是用我生母的医药费当枷锁、逼我认下莫须有罪名的情分
还是…默许甚至策划,在我替林晚顶罪入狱后,让人在监狱纵火,想把我烧成灰烬的情分!
最后一句,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大厅再次死寂!
纵火!杀人灭口!
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家三人身上!如果说之前的视频和DNA报告是丑闻,那么买凶纵火、蓄意谋杀,就是足以将他们彻底打入地狱的滔天罪孽!
林国栋和苏玉琴瞬间面无人色,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林晚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鸣般的尖叫,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糊满奶油的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你…你血口喷人!苏玉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但声音颤抖得厉害,毫无底气。
血口喷人秦岚冰冷的声音如同法官的宣判,她上前一步,与我并肩而立,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全场。她甚至没有看苏玉琴一眼,只是对着她身后那位一直沉默、气质精干的助理微微颔首。
那位助理立刻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更加厚重、装帧考究的文件。他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沉稳而利落地将其打开,然后高高举起,确保文件首页那醒目的烫金徽章和标题能被所有人清晰看到!
那是一份遗嘱文件。
首页正中央,赫然印着几个足以让在场所有富豪都心跳加速的大字——《秦氏集团创始人秦远山先生遗嘱(修订版)》。
根据秦远山先生,也就是我父亲的临终遗嘱修订条款,秦岚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厅,其名下持有的秦氏集团核心股权,包括但不限于‘星耀科技’、‘远洋地产’、‘岚韵资本’等关键产业板块的绝对控制权,以及其个人名下所有不动产、收藏品、现金资产等,在其外孙女秦星焰小姐年满十八周岁后,无条件继承其全部份额,并即刻生效!
秦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惨白、惊骇、写满难以置信的脸。
秦星焰小姐,拥有对秦氏集团最高决策权及人事任免权,其意志,即代表秦氏集团的意志。
最后一句,如同最终审判的落锤。
轰——!
如果说之前的打击是摧毁了林家的脸面和根基,那么这份遗嘱,就是彻底宣告了林家的死刑!林国栋赖以生存、甚至不惜牺牲养女去巴结的许多项目和渠道,其源头和命脉,都牢牢掌握在秦氏集团手中!而此刻,这份生杀予夺的大权,落在了他们刚刚百般羞辱、甚至企图谋杀的人手中!
噗通!
林国栋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昂贵的西裤膝盖处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彻底击垮了这个虚伪的商人,他浑身筛糠般颤抖,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国栋!苏玉琴尖叫一声,想去拉他,自己却也因为极度的惊骇和腿软,跟着噗通一声瘫跪在地,精心打理的发髻彻底散乱,昂贵的首饰歪斜,脸上精致的妆容被冷汗和泪水糊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贵妇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疯癫的弃妇。
爸!妈!林晚看着父母双双跪倒,精神彻底崩溃,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哭嚎。她想冲过去,却被秦岚带来的保镖牢牢按住肩膀。她挣扎着,糊满奶油的脸扭曲变形,昂贵的白裙污秽不堪,像个滑稽又绝望的小丑。
这如同连锁反应般的跪倒,瞬间点燃了全场!
那些依附林家生存的小家族代表、那些刚才还在鄙夷议论的宾客,此刻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惶恐和求生欲!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接一个,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秆,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衣冠楚楚的绅士,珠光宝气的名媛,此刻都争先恐后地朝着舞台的方向,朝着我和秦岚站立的位置,深深地弯下腰,低下头颅,甚至有人匍匐在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整个奢华浮夸的宴会厅,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跪拜现场。刚才还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地方,此刻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林家三口绝望的呜咽。
巨大的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璀璨却冰冷的光,将这一幕荒诞、讽刺又极致打脸的景象,清晰地映照在每一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
镜头缓缓扫过。
林国栋和苏玉琴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涣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
林晚被保镖按着,瘫坐在父母身边,糊满奶油的头颅低垂,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台下,黑压压跪倒一片,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脸庞上,此刻只剩下惊惶和谄媚。
而舞台中央。
秦岚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历经风霜却傲然屹立的雪松,眼神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带着久居上位的漠然。
我站在她身旁,浑身湿透,发丝凌乱,脸上甚至还带着之前被苏玉琴指甲划出的浅浅红痕。但我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湿冷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却丝毫无法冷却我胸腔里那团燃烧了两世的火焰。
看着台下那些曾经将我踩入泥泞、如今却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身影,看着林家三口那绝望崩溃的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畅快感,如同冰封的河流在春日下轰然解冻,奔涌冲刷过四肢百骸。
我缓缓抬起手,没有理会那些跪拜的人,而是指向被保镖按住、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林晚。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压抑的死寂,带着一种宣告最终审判的冰冷:
至于你,林晚。
买凶撞人,肇事逃逸,嫁祸他人,证据确凿。
买通狱警,蓄意纵火,谋杀未遂,罪加一等。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宴会厅厚重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是几名穿着笔挺制服、神情严肃的警察。为首一人亮出证件,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林晚身上。
林晚女士,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诬告陷害、以及买凶杀人未遂,证据确凿。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警察的声音公式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不是我!我没有!是她诬陷我!林晚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抬起头,脸上糊满的奶油混合着鼻涕眼泪,疯狂地嘶吼挣扎,爸!妈!救我!救我啊!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然而,她的挣扎在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可笑。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她沾满奶油的手腕。
晚晚!我的女儿!苏玉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想要扑过去,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林国栋跪在地上,看着女儿被铐走,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喉头滚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渍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触目惊心。他眼神涣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昏死过去。
国栋!苏玉琴的尖叫更加凄厉,扑倒在丈夫身上,场面一片混乱。
警察面无表情,无视了身后的哭嚎,架着如同烂泥、不断尖叫挣扎的林晚,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拖出了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天堂,走向了属于她的、冰冷黑暗的囚笼。
4
林家覆灭秦家崛起
大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喧嚣、哭嚎和绝望。
宴会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只剩下苏玉琴抱着昏迷的林国栋,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哭嚎,如同丧家之犬。
秦岚微微侧身,看向我,那双锐利冷静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带着痛惜和歉疚的柔光。她伸出手,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轻柔地拂开我黏在脸颊的湿发,指尖温暖。
星焰,她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这一声妈妈,带着迟到了十八年的温度,轻轻撞进我的心底。前世在火海中焚尽的孤寂与怨恨,似乎被这陌生的暖意撬开了一丝缝隙。我没有躲闪,也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任由那指尖的暖意停留在冰冷的皮肤上。
秦岚似乎也不期待我立刻回应,她收回手,对着身后那位一直沉默的助理沉声吩咐:梁律师,剩下的事情,按计划处理。该清算的清算,该追责的追责。另外,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林国栋和哭嚎的苏玉琴,如同看着两堆碍眼的垃圾,联系最好的医院,‘请’林董去‘静养’。至于林夫人…精神似乎不太稳定,需要专业的‘看护’。
是,董事长。梁律师立刻躬身应下,眼神锐利,带着专业执行者的冷酷。他拿出手机,迅速而高效地开始拨打电话。
秦岚再次看向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强势:这里太脏了,我们回家。
家
这个词对我来说,曾经是林家那个冰冷华丽的牢笼,是火场里绝望的终点。而现在……我看着秦岚眼中那不容错辨的、属于母亲的保护欲和强势,心底那丝缝隙悄然扩大了一点。
我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刺骨,但胸腔里那团名为复仇的火焰,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燃烧得更加旺盛而稳定。林家倒了,林晚入狱,这只是开始。前世那些参与构陷、落井下石的魑魅魍魉,那些藏在暗处的推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岚自然地脱下自己那件剪裁精良的羊绒外套,带着她身上淡淡的冷冽香气,不容分说地披在了我湿透的肩膀上。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寒意。她揽住我的肩膀,动作带着一种生疏却坚定的保护姿态。
走。
我们转身,在无数道依旧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的目光注视下,在梁律师冷静的指令声中,在苏玉琴绝望的哭嚎背景音里,一步步走向大门。
保镖早已恭敬地打开门。门外,是灯火通明、却不再属于林家的世界。一辆线条流畅、气势非凡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那里,如同蛰伏的巨兽。
就在我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苏玉琴用尽最后力气、如同诅咒般的嘶喊:
星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没有林家养你,你早就饿死了!秦家你以为她们真把你当女儿你不过是个工具!一个认回来的工具!你不得好死!你们秦家都不得好死!
我脚步微微一顿。
秦岚揽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带着安抚的力量。
我没有回头。
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工具不得好死
前世,在烈焰焚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过了。
地狱的滋味,我尝过了。
这一世……
我微微侧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片狼藉跪拜的风景,看着苏玉琴那张因怨恨而彻底扭曲的脸,看着她怀中如同死狗般的林国栋。
冰冷的声音,清晰地送了过去,如同最后的审判:
苏玉琴,好好看着。
看着你精心呵护的‘凤凰’,如何在泥潭里挣扎腐烂。
看着你汲汲营营的‘林家’,如何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至于我……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那片令人作呕的泥沼,挺直背脊,迎着门外清冷的夜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一世,我要烧穿的,是你们所有人的地狱。
话音落下,我迈步,稳稳踏出林家庄园这扇象征着屈辱过去的大门。
冰冷的夜风扑面,带着自由的气息。
秦岚的手始终稳稳地揽着我,将我带向那辆象征着新生与力量的黑色轿车。车门无声滑开,如同开启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与力量的世界。
身后,林家庄园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哭嚎、诅咒和绝望,如同合上了一本写满肮脏与背叛的书。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城市的璀璨灯河。
我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透过深色的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披在肩头的羊绒外套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和冷香。
秦岚坐在我身旁,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你生母…我是说,你的养母…在疗养院那边,我已经让人去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随时待命。以后,她的一切,都由秦家负责。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那个在疗养院躺了多年、被苏玉琴用医药费拿捏了半生的可怜女人…她也是前世我无法挣脱枷锁的原因之一。
谢谢。我低声说。这两个字很轻,却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对这个世界释放的、不带恨意的信号。
秦岚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些:傻孩子,跟妈妈说什么谢。以后,有妈妈在。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试探,星焰…你…愿意跟我回秦家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回秦家回到那个前世对我来说如同云端神话的顶级豪门成为秦岚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继承那份足以让无数人疯狂的庞大财富和滔天权势
这巨大的身份转换和随之而来的责任与漩涡,足以让任何人眩晕。
我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即将拥有的奢华与权势。
而是前世火场中,林晚那张隔着铁栏杆狞笑的脸。
是苏玉琴用冰水泼下时,那刻骨的冰冷和羞辱。
是养父林国栋虚伪的情分和最后的绝情。
是那些在法庭上、在监狱里、在每一个角落,对我落井下石、肆意践踏的身影!
再睁眼时,眼底所有的迷茫和那一丝微弱的暖意,都被更深的、更加冰冷的火焰取代。
权势财富
那不过是复仇路上,最趁手的武器!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秦岚。她的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和属于母亲的关切。
好。我清晰地回答。
一个字,干脆利落。
没有激动,没有惶恐,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蓄势待发的冰冷锋芒。
秦岚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她似乎想拥抱我,却又顾忌着什么,最终只是用力地点点头,连声道:好!好!回家!我们回家!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飞驰,驶向那个即将成为我新战场和堡垒的——秦家。
窗外的霓虹在深色玻璃上划过道道流光,映在我眼底,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者,终于握紧了权柄的剑锋。
顶级打脸
不,这仅仅只是,我重临人间的开胃小菜。
属于秦星焰的审判之火,才刚刚点燃。
5
秦家暗流夜枭之谜
黑色的轿车无声滑入一片幽静的庄园,厚重的大门在车后缓缓闭合,将城市的喧嚣彻底隔绝。车窗外,是精心修剪的园林,在夜色中勾勒出静谧而深沉的轮廓。远处,一栋线条简洁、气势恢宏的现代风格建筑矗立在园林深处,灯火通明,如同蛰伏在夜色中的巨兽。这就是秦家,一个前世于我而言如同云端神殿般遥不可及的顶级豪门。
车子在主宅前停稳。早已等候在旁的管家穿着熨帖的制服,恭敬地拉开车门,垂首肃立:董事长,小姐,欢迎回家。
回家两个字,落在我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秦岚率先下车,然后回身,朝我伸出手。她的手保养得宜,指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我搭上她的手,指尖冰凉。她微微用力,将我带下车。披在肩头的羊绒外套替我挡去了夜风的寒意,却也像一层无形的铠甲。
踏进玄关的瞬间,明亮却不刺眼的水晶灯光倾泻而下,将巨大的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简约而充满设计感的家具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冷冽木质香气,一切都彰显着低调到极致的奢华和不容侵犯的秩序。
然而,这份秩序感,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影投来的视线中,被打破了。
两个年纪与秦岚相仿、穿着同样考究、气质却截然不同的中年男女坐在主位沙发两侧。男人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正是秦岚的弟弟,我的二叔秦岳。女人妆容精致,保养得看不出年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和…疏离的冷意,这是秦岚的弟媳,我的二婶周雅。
在他们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出头,容貌英俊,穿着看似随意实则价值不菲的休闲装,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里。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和玩味,如同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这是他们的儿子,秦家的长孙,我的堂哥秦骁。
空气在门关上的瞬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大姐,回来了。秦岳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越过秦岚,直接钉在我身上,这位…就是星焰
嗯。秦岚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带着惯有的威严。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将我带到客厅中央,姿态是无声的宣告,星焰,我的女儿,秦家真正的继承人。
哦周雅拖长了语调,红唇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孩子,看着…挺特别的。她的目光扫过我湿漉漉的头发、带着红痕的脸颊和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男士外套,那特别二字,被她咬得意味深长,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挑剔。
姑姑。秦骁终于放下打火机,站起身,笑容灿烂,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张扬,几步走到我面前。他个子很高,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伸出手,欢迎回家,小表妹。我是秦骁。他的视线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在我脸上逡巡,啧,这场面,比我想象的还精彩。林家那帮蠢货,脸都丢到太平洋了吧干得漂亮!他语气轻佻,仿佛在评价一场与他无关的热闹。
我没有伸手去握他悬在半空的手,只是平静地迎上他带着玩味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任何新来者的怯懦或讨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秦骁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化作更深的好奇和一丝被拂了面子的不悦,他收回手,耸耸肩,语气依旧轻佻:呵,还挺有个性。
星焰刚回来,累了。秦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直接打断了这虚伪的寒暄和试探,张嫂,带小姐去她的房间梳洗休息。
是,董事长。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立刻上前,恭敬地对我说:小姐,请跟我来。
我最后扫了一眼客厅里神色各异的三人。秦岳的审视,周雅眼底的冰冷算计,秦骁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兴趣。这秦家,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远比林家那赤裸裸的恶毒更加危险复杂。
很好。我心底冷笑。复仇的棋盘上,又多了几颗值得玩味的棋子。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跟着张嫂离开。将身后那无形的硝烟和秦岚瞬间冷冽下来的气场,留在了客厅里。
张嫂引我走上旋转楼梯,穿过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
小姐,这是您的房间。董事长亲自吩咐布置的,您看看是否合心意有什么需要,随时按铃叫我。张嫂恭敬地打开门。
房间很大,设计延续了秦家主宅整体的现代简约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设计的露台和远处的园林夜景。色调是柔和的米白与浅灰,点缀着低饱和度的蓝。巨大的衣帽间敞开着,里面挂满了当季各大奢侈品牌的新衣,标签都未拆。梳妆台上,顶级的护肤品和珠宝盒整齐陈列。浴室里,巨大的按摩浴缸散发着温暖的光晕。一切奢华而舒适,无可挑剔。
谢谢,很好了。我对张嫂点点头,声音平静无波。
张嫂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但很快敛去表情,躬身退下:小姐好好休息。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新家具和高级香薰混合的味道。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精心设计的园林夜景,璀璨的灯火勾勒出宁静祥和的假象。
湿冷的衣服黏在皮肤上,提醒着我刚刚经历的一切。脸颊上被苏玉琴指甲划破的细微伤口,隐隐刺痛。
家我低声重复着这个字眼,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脸,苍白,带着伤痕,眼底是两世沉淀下来的、挥之不去的冰冷恨意和警惕。
这里不是港湾。这里将是新的战场。秦家内部的暗流,林氏残余的仇恨,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前世推波助澜的魑魅魍魉……都将在新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我脱下秦岚的外套,搭在昂贵的丝绒扶手椅上。走到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带走身上的冰冷和污秽,却冲刷不掉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水汽氤氲中,前世烈焰焚身的幻痛似乎又隐隐传来。
洗净出来,换上柔软舒适的丝质睡衣。我走到书桌前,那里放着一台崭新的顶配笔记本电脑。我打开它,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输入一串复杂冗长的网址——这是前世在监狱里,一个同样被林氏陷害的黑客在绝望中告诉我的,一个连接着地下世界暗网的隐秘入口。
屏幕闪烁了几下,跳出一个风格极其简洁甚至简陋的黑色页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输入框。我深吸一口气,输入一个名字:叶琛。
前世,在我替林晚顶罪入狱后不久,这个叫叶琛的男人,如同精准的秃鹫,以极低的价格闪电般收购了林氏集团几个最核心、利润最丰厚的子公司。动作之快,时机之准,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他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影子在操控。林晚能在监狱里买通狱警纵火,所需的庞大资金和隐秘渠道,绝不仅仅是林家自身能办到的。叶琛,或者他背后的人,是重要的怀疑对象。
页面加载的进度条缓慢移动着,如同在幽深的地底挖掘秘密。几分钟后,屏幕上终于跳出几行极其简略的信息:
【叶琛】
活跃领域:风险投资,不良资产收购(偏好科技、医疗)
关联公司:深蓝资本(壳),磐石控股(壳)…(7家交叉持股)
近期动向:高度关注星耀科技股权变动(秦氏集团核心资产)
深层关联警告:查询触及敏感层级,需更高权限或特殊密钥解锁。关联指向:代号【夜枭】。
星耀科技秦氏的核心产业之一
代号【夜枭】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果然!林家的覆灭,背后有推手!而且这只手,已经伸向了秦氏的核心!叶琛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代理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个代号【夜枭】的存在!他们不仅参与了构陷我,更是在林家倒台时精准收割,现在,又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刚刚回归、手握重权的我!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升。不是恐惧,而是被毒蛇盯上的、极度危险的兴奋感。前世,我在明,他们在暗,最终被吞噬。这一世,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该换换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星焰睡了吗是秦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我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陷入黑暗。收敛起眼底所有的冰冷算计,恢复成那副带着一丝疲惫和疏离的样子。起身开门。
秦岚站在门外,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卸去了白日的强势,眉眼间带着一丝柔和,还有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关切。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汤羹。
看你晚上没吃东西,让厨房炖了点安神的汤。她走进来,将碗放在小茶几上,目光扫过我洗过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最后落在我脸颊那道细微的红痕上,眼神瞬间冷了一下,随即又被心疼取代,还疼吗
不疼了。我摇摇头,在沙发坐下。
秦岚坐在我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她低声道,语气带着沉重的歉意,楼下那些人…秦岳,周雅,还有秦骁…他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秦家,有我在,没人能给你委屈受。
我知道。我端起温热的汤碗,瓷器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
你二叔…他心思重,看重利益。你突然回来,又带着遗嘱…他一时难以接受,说话难免不中听。周雅…哼,眼皮子浅,心思都在她那点算计上。至于秦骁…秦岚眉头微蹙,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那小子被惯坏了,心思不定,离他远点。他们若敢动什么歪心思,我第一个不饶他们!
她的维护,直白而强势,带着母亲护雏般的本能。
嗯。我应了一声,低头小口喝着汤。温暖鲜美的汤汁滑入胃里,带来些许熨帖。这份迟来的维护,像投入寒潭的一颗小石子,激起细微的涟漪,但潭水依旧深不见底。
还有件事,秦岚看着我,语气变得更加郑重,关于你养母…李淑兰女士。
我握着汤匙的手指微微一顿。
疗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最顶级的VIP病房,由秦氏控股的明德医院神经内科主任亲自负责后续治疗。我派了最可靠的人过去接洽,明天上午就能把她安全转移过来。你放心,以后她的所有治疗费用、生活保障,都由秦家负责,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秦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她也是…苦命人。
李淑兰…那个被苏玉琴用医药费拿捏了半生、躺在疗养院毫无知觉的可怜女人。她是我前世无法挣脱枷锁的根源之一,也是我心底深处一块无法触碰的、带着愧疚的柔软。秦岚的安排,滴水不漏,彻底斩断了苏玉琴之流最后一丝可能作恶的念想。
谢谢…妈。这一次,那声妈,虽然依旧有些生涩,却比在车上时顺畅了许多。
秦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投入了星子,疲惫的脸上绽开一个真切而温暖的笑容,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她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我的头,却又在半途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傻孩子,跟妈说什么谢。好好休息,明天…妈带你去公司看看。秦氏,以后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后盾。
她站起身,又叮嘱了几句,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我放下空了的汤碗,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灯火依旧璀璨,如同点缀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玻璃。
责任后盾
复仇的利刃,与守护的盾牌。
秦星焰…这个身份,终于不再仅仅是一个复仇的代号。
我转身,重新看向那台已经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倒映着我的脸,苍白,却不再只有冰冷的恨意。眼底深处,多了一丝名为守护的微光,以及更加坚定的、要撕碎所有阴谋的决心。
叶琛…【夜枭】…觊觎星耀科技的黑手…
秦岳、周雅、秦骁…家族内部的暗流…
还有那些尚未浮出水面、曾在前世将我推入深渊的鬼影…
所有的账,一笔一笔,我都会清算干净!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我眼底的火焰,却比星辰更亮。
复仇的权杖已经握紧。
守护的壁垒正在筑起。
秦星焰的重生之路,从今夜,才真正踏上了征途。
以秦家之名,燃尽一切魑魅魍魉!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