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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认识王春兰起,她就十分关爱自己的儿子,她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自己从小拉扯到大的那个天之骄子。
当初我和陈伟要结婚,她一百个不乐意,在她眼里,我这个家境普通的女人,就是攀附她家财富的捞金女。
她一直向陈伟灌输,我配不上他。
我怀了陈伟的孩子,婚礼不可避免得提前。
王春兰却不乐意了,她直接向陈伟说:“这才几个月就怀孕?韩静肚子里的指不定是谁的种!”
陈伟信了,带着我去做羊水穿刺,要亲子鉴定。
可是,我意外流产了。
王春兰立刻对陈伟说,我是心虚不敢做鉴定,自己弄掉了孩子。
陈伟自然是深信不疑,流产当天,便把我从病床上拖下来,拳头、辱骂,那一天我体无完肤。
趁着陈伟出门喝酒,我报了警,我以为这就是结束。
从警局出来,陈伟向我道歉了无数回,甚至带我去三亚,我相信了。
可这都是王春兰的阴谋。
她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张明远,是位心理医生。
王春兰在背后指导陈伟如何对我进行有效的心理精神控制,我被彻底锁在了这场如同地域的关系中。
后来患上了ptsd,可这却成了陈伟更好控制我的机会。
这一切,王春兰都看在眼里,我以为的关系缓和了,不过是我对她再没有丝毫威胁了。
从老警官嘴里串到这些消息,我第一次如此恶心一对母子,“难道就为了陷害我,她就杀了亲儿子?”
老警官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讽刺,“事情的转机是,陈伟染上了赌瘾。”
陈伟染上了赌瘾后,开始变本加厉欺凌我,他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还不够,他把手伸向了那个富有的婆婆,王春兰。
起初,王春兰是有求必应,陈伟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可是后来,陈伟要的越来越多,这早已脱离了王春兰的掌控。
她试图让张医生帮助陈伟戒赌瘾,进行干预,结果,陈伟在一次争执中,将张明远医生打成了重伤。
伤的很重,高位截瘫,余生都将在病床上度过。
王春兰看着昔日的爱人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她和陈伟那最后一点母子情分也没有了。
王春兰恨啊,自己最爱的儿子,不仅对自己挥拳相向,还把自己余生最后的托付都毁掉了。
于是,她开始谋划这一切。
这可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她是把我拉下地域的人,她自然知道,我患有ptsd。
一个受到丈夫长期家暴的人,把丈夫分尸了,这一点也不奇怪。
计划的第一步,我必须要从精神控制中走出来。
为了做的更加隐蔽,她偷走了我的手机,买了很多个蓝牙音响,在我独自在家时,偷偷播放陈伟家暴我时不堪入耳的咒骂和殴打。
那些莫名奇妙响起的打骂声,让我分不清现实与幻听,甚至每个夜晚都开始妄想陈伟又醉醺醺回家开始打我。
可是这不够,于是有了第二步。
ptsd加重后,会陷入解离状态,她开始在我可能接触的地方,放了大量带有强烈心理暗示的视频和音频片段。
目的只有一个:诱导我,杀了陈伟。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规划,提前买了液氮,并送到了我的家中。
由于是夏天,冒烟冰淇淋什么的很火爆,我并没有怀疑。
案发当晚,喝醉了的陈伟去小卖部偷钱,他倒在了货架里,王春兰一直在暗中观察。
她通过音箱向我发出了指令,处于解离状态的我,听从了那个声音,我从厨房拿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液氮,装在饭盒里,用家里那件厚重的羽绒服包裹保温。
打开门,走到了小卖部,我用羽绒服捂死了醉倒的陈伟,随后取出液氮,淋在陈伟身上。
超低温让他的身体组织在极短时间内变得极其脆弱。
接着,她通过音响指挥着我,拿起小卖部里常备的扫把,一下又一下敲碎了陈伟的尸体。
冻成冰块,不会流血,不需要大量的水处理,更不会发出巨大的声音引入注目。
这就是最绝佳的杀人手段!
从老警官那里还原到这一切,我止不住开始呕吐,那些形状不规则的尸块是我亲手敲下的,我看着双手,几乎要窒息。
老警官为我递上水。
我缓缓开口,“那把钥匙,是王春兰偷的?”
老警官点了点头,“第二天早上,你出门上班。”
“王春兰一直尾随着你。她等待时机,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僻静角落,再次利用音箱播放特定的触发音频,将你诱导进入了解离状态,戴上手套,偷走了你包里的钥匙。”老警察看向我,眼神复杂,“只是她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道你曾擦拭过钥匙,上面早已没有指纹。”
“她潜回小卖部,将钥匙放在了现场,伪造出是你是凶手的假象。然后,扮演了一个惊慌的老板,发现尸体并报警。”
我的心沉重万分,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我再也不用遭受陈伟的家暴了。
想到这里,我轻松无比。
我向老警官道谢,他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你之前在警局拉下了这个。”
他拿出一条手链,我这才意识到我手上早已空空如也,“居然掉在警局了。”
我诧异接过,没有多想,直接放进了包里。
走到警局门口,我的步伐越来越轻盈。
身后的老警官却突然开口:“我还是很好奇。”
“案发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你擦了自己的钥匙?”
那疑问散在风里,我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