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脚爬上佛寺,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台阶,听说是有一百九十九级,余澜没数过。
大概是很少运动的原因,爬完台阶以后,她觉得双腿有点发软,又酸,脸上出了汗,红红的,坐在最后一个石阶上休息了好一会儿。
邢煜良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稍微出了点汗。
归功于他平常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健身。
寺庙的上方挂着一个牌匾“普盛寺”,寺庙修建的恢弘大气,雕梁画柱细节处皆是细致的工艺。
不知是因为还没到暑假,还是地方太偏的原因,一路上碰到的香客很少。
他们走在这条路上,倒显得有点冷清。
邢煜良手上提着从山下买的香烛纸钱,安静地打量着这座建在山上的佛寺,也不催余澜。
抬眼望去,佛寺的另一边更高的山上,修着一座金色大佛,慈悲而威严。
邢煜良注视着那座佛。
他不信佛,也不信上帝。
在美国的家里,邢宝儿有时候会信佛,有时候又信基督,兴致来了,会拉着他去寺庙上香,要么去教堂做礼拜。邢宝儿的信仰很随意。
有一次她打算去了解一下印度教,兴致勃勃去了一趟印度,结果待了没三天就回来了。说那位古鲁神叨叨的,她听不来,大概印度教不适合她。
他父亲嘛,更随意了。
家族里的人大多象征性地遵守着一些基督教的规矩,重大节日要去教堂,饮食方面,偶有忌口。
邢煜良是很随意的。
大部分时候,他随大流,对每个人的信仰表示尊重。
但实际他不信任何宗教,那些被人当做心灵寄托的东西,他通通都嗤之以鼻。
他只信自己。
余澜休息好了,慢慢地站了起来,腿还是有些软。
邢煜良笑着朝她伸出手:“和我一起健身?”
余澜使劲踩了两下地,又踢了踢腿,拉着他的手说:“才不,我吃不起那个苦。”
她不喜欢运动。
男人也没劝她。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寺庙里。
巨大的炉鼎上插着很多的香烛,黑烟袅袅。
另一旁,有几位香客在长长的祭祀大坛里烧纸钱。
余澜拿过邢煜良手上的袋子,拿出里头的香烛,从里面抽出六根,分出三根给邢煜良,然后便绕着门口的塔顺时针走。
她一回头,发现邢煜良还留在原地,便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邢煜良跟了上去。
男人拿着香烛,跟在余澜身后,顺时针绕着塔走了三圈。
余澜这才点燃香烛,插在了香炉上。
邢煜良照着她的动作做。
余澜把那些香纸拿到祭祀大坛旁,开始慢慢地烧里头的黄纸、元宝。
邢煜良跟着她烧了几张。
低声问:“佛也要钱?”
余澜低声回:“给我爸妈烧的。”
沉默了会儿,男人低声道:“昨天不是才烧过?”
“这不一样。”余澜叹了口气:“多烧点也没坏处。”
邢煜良没再追问,只是默默陪着她烧纸钱。
烟熏火燎。
烧完了纸钱,邢煜良在这片空地上转了转。
有一棵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纸条。
他随手拿起一条看了看,是求姻缘的。
又拿起几条,还是求姻缘。
是棵姻缘树。
没意思。
余澜此时也走了过来,随意看了看,也同样放下了。
两个人这次才真正走进寺庙,庙里佛祖低垂眉眼,一旁的菩萨慈眉善目。
余澜拿出现金,捐了香火钱。
邢煜良注视着她的动作。
佛也要钱。
蒲团上有香客捧着签筒,虔诚地求着签。
余澜声音平静:“你去求支签吧。”
邢煜良不解:“求签?”
余澜看着他:“不是要结婚吗?你去求根签,上上签,我们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