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澜在这交谈声里渐渐离去,一步一步爬上四楼,雪糕的凉让她牙齿发酸,口腔也发冷。
她终于来到了自己的门牌号前,口中雾气腾腾,也像是将心中的浊气一齐吐了出来。
*
一份资料摆放在邢煜良的面前。
那个纠缠余澜的男人信息已经明了,身份背景、生平事迹,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父亲担任某国企的高层管理职位,母亲出身名门,这样的身份,在北京也算得上不错。
邢煜良细细翻看着那份资料,看不出情绪的脸庞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极淡的讽笑。
他将资料一合,随手一扔,那份资料在桌上散开。
这种男人真是太好对付了。
依附于家族,因此拥有超乎常人的金钱支配能力与权力,可以游戏人间,也可以逗逗喜欢的女人。
但看似自由的表象下,却处处是束缚——比如婚姻,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掌控权绝对不在他们手上。
他们的另一半,必定是要经过父母精心挑选的。
他招惹余澜干什么?
邢煜良撇了撇嘴,他实在搞不懂启巍这行为的出发点。
他又不能和余澜结婚,又干嘛去招惹她呢?
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们曾经是谈过恋爱,不过也只是三个月而已,有什么刻骨铭心的?
邢煜良在短短时间里已经勾勒出了一个计划,他甚至心情开始慢慢恢复如常,撕下一页资料纸,折成了一个纸飞机。
他轻轻挥动,纸飞机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撞在了门上。
随即,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是Barry。
“邢总,是夫人助理那边的消息,夫人后天会抵达北京。”
邢宝儿过来干嘛?
他自己的事都还没处理完呢,还要招呼母亲。
“好像与您的婚姻大事有关。”
Barry轻声提醒道。
邢煜良蹙眉。
打开手机,他才发现邢宝儿在两个小时前给他发过信息,大意是在北京有位儿时好友,她想过来见见。
又恰好对方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儿,想介绍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没有提到相亲,只说做个朋友也好。
但邢煜良已经猜到了做朋友背后的真实目的。
邢宝儿已经决定要来了,他是阻止不了的。
他抚着额头,突然有一点烦。
如果那天没有看到那个场景,他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余澜和邢宝儿见一见面。
可偏偏他看到了。
那画面犹如针刺,挥之不去。
到底是发现了好?还是没发现好?
强大如他在此刻居然也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邢煜良点了根烟,摆了摆手,Barry轻声退了出去。
漆黑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深陷进椅子里,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